“一位朋友。”玉青檀说。
罗闻佩和玉青檀在此隐居已久,不过和他定居不同的是,玉青檀经常会忽然消失又忽然回来,但无论如何,也从来没有带人回来的先例过。
罗闻佩还是一如当年斯文有礼,清贫的生活没有磨损他半点风采,反倒更增色几分,“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百里安知道他没认出自己,起身作揖,“在下赵安。”
“赵公子。”罗闻佩打了招呼之后,目光就从他的身上滑开,“师兄,我有事要同你说。”他与玉青檀目光相jiāo,两人jiāo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就一起出去了。
百里安看两人站在院落里,低声jiāo谈什么的模样,他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习惯,所以就又坐了下来,审视起屋子来。
_F_间布置平平无奇,但是墙上一幅盖着白绢的画,引起了百里安的注意,这是这_F_间里唯一有遮蔽的东西了,百里安反倒被撩拨起了些微好奇心来,但这是别人的地方,他若乱翻到了别人的隐秘怕是不好。
外面jiāo谈的两人很快就回来了,不过只回来了玉青檀一个,百里安问,“他呢?”
“我让他去街上买条鱼回来。”
“A?”
“总不好以清粥野菜待客吧?”玉青檀说完,唇角又是轻微的上扬,这下百里安看的分明。
玉青檀生的美,清冷neng俗,不似凡人,但一笑就仿若冰花消融,chūn水潺潺。
“不用这么麻烦的**”
玉青檀抬手遮了遮唇,“不麻烦,今天正好我也想吃鱼。”
一刻钟之后,罗闻佩提着一串鱼回来了,都是那种巴掌大的小鱼,几十条挂在绳子上,看的他都呆了,更让他觉得震惊的是,做饭的居然是玉青檀,百里安看他掌心银光闪烁,几下之后,砧板上的鱼便清理的gāngān净净,连细刺都被他剔出来了。他不喜欢鱼腥,处理好鱼之后反复用井水洗手,百里安看见他这个模样,竟觉得他是真的入了尘世里。
三人在桌上吃饭时,百里安问起罗闻佩,罗闻佩绝口不提从前的事,只说自己是个乡野里的教书先生。百里安也不提自己,吃了饭之后,便去打扫自己要住的茅屋来。
乡野荒僻之地,当然不比皇都繁华,不过过惯了奢靡的日子,忽然去尝清粥小菜,也别有一番独特的滋味。
百里安住了几天之后,与罗闻佩的关系说不上是亲密,但也俨然已经熟稔,有时罗闻佩在私塾教那些幼童读书,误了吃饭的时辰,百里安还会替他送饭,一来二去,罗闻佩虽然仍旧叫着他‘赵公子’,但也没有像一开始那样的冷漠。
百里安却记得他_F_间里的那幅被遮住的画,有次三人吃饭的时候,他问了一声,罗闻佩神色即刻变得落寞下来,百里安连连道歉。
“你想看也无妨,本就只是一幅拙作。”罗闻佩起身,将盖在画上的白绢揭开。
画卷上花Yan如初。满纸芳华几乎要满溢出来。
百里安对这画的印象居然很是shen刻,他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从前找罗闻佩讨要的那幅画,当时他借花献佛送给他人,不想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罗闻佩的手上,百里安心中很是羞惭,“这样好的画,不必遮起来。”
“故人已去,看了也只会徒增伤怀罢了。”罗闻佩将画又重新盖上,无心再动筷,匆匆告辞离开了。
百里安也有些食不下咽,一旁的玉青檀忽然说,“你不必想太多。”
百里安怎么不会想太多,当初罗闻佩那样护他,现在却落得这样的境地。他叹了一口气,起身也离开了。
**
因为那画的事,罗闻佩这几日都有些郁郁,百里安看他这个模样,也觉得煎熬,但当他准备告诉罗闻佩的时候,心里却又总是打退堂鼓。他活了这么久,旁人的心意他是看得出来的,倘若告诉罗闻佩,只怕**
就这么犹豫着,到最后百里安也没有告诉罗闻佩,只是有一回照例给罗闻佩送饭时,见到几棵柳树下的幼童在嬉戏。
“夫子今天念‘安得此身生羽翼,与君来往共烟霞’时,又忽然不高兴了。”
“夫子每回念到带安的诗句的时候,都会不高兴。”
“那不是不高兴,夫子那是难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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