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道:“夫人请老爷回后宅,有事相商。”
谭员外不耐道:“没看见我和法师都在这里吗,有什么事稍后再说!”
丫鬟脚下未动,神色从容,显然对于谭员外并没有太多惧怕:“夫人说了,倘若老爷不回,那就让我替她问老爷一句话。”
谭云外点点头:“讲。”
丫鬟不易察觉地提高了些许声音,仿佛想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夫人问,老爷还记得十四年前的梨亭仙梦吗?”
托丫鬟清亮嗓音的福,在场所有人都听清了。然而有听,没懂。
谭员外倒是全解其意的,立即回道:“当然记得,否则我何至于这般急切赶过来阻**”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谭员外一脸恍然,显然此时才彻底领会谭夫人的意思。
众人皆迷茫,谭员外却已转过身来,朝着既灵和冯不羁毕恭毕敬行了个礼,恳切道:“两位法师,可否去后宅茶厅叙话,有要事相告。”
既灵和冯不羁面面相觑,云里雾里。
先前谭员外对他俩也算以礼相待,却远不如现在这般恭敬,尤其片刻前还在为“填井”一事和他俩争执,这丫鬟带来夫人一句话,他就瞬间换了个人似的,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终于回过神的既灵先行开口:“叙话自然可以,但能不能先捉妖,再叙话?”
跟着反应过来的冯不羁连忙附和:“对A,话什么时候不能说,这井里有个妖怪呢,难道就先放着不管了?”
谭员外考虑片刻,道:“二位法师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用木板盖严井口,再用巨石压在其上,并以铁索紧缚,同时派人严密看守,一有异变,即刻通报。”
冯不羁摸摸下巴上的胡茬,沉吟道:“你这可行是可行,但非长久之计A。”
谭员外立刻道:“不用长久,只要能拖些时间给我们叙话便可。”
冯不羁拿不准谭员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谭夫人传的那句意义不明的话很神奇,传完之后,谭老爷不仅冷静下来了,连脑子都跟着灵光了,说话办事比先前周到不少。
既然人家问的是“二位法师”,冯不羁很自然看向既灵,挤眉弄眼——我觉得此法可行,暂拖些时间且听他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话要讲。你意下如何?
既灵敛下眸子思索片刻,而后抬眼看向冯不羁,轻点下头。
等半天没等来一个递给自己的眼神,围观全程的谭云山心中泛起一丝失落。
封井口的时候,谭员外先行回了茶厅,也不知是担心妖怪突然冲出来,还是想先回去酝酿一下等会儿的“叙话”。不过临走之前,却忽然嘱咐谭云山,等下和法师一并来茶厅。
谭员外一走,随行下人们也就跟着撤了,只剩几个身qiáng力壮的家丁在井口忙活。
既灵也一直站在井边盯着,一瞬不敢放松,生怕有什么变故牵连这些家丁。
冯不羁和谭云山没她这么紧张,一个看天chuī风,一个亭nei休息。
过了会儿,看天的冯不羁觉得乏味了,便走到井边和既灵道:“我看着,你去亭子里歇歇吧。”
既灵不明所以,道:“我只是站着,又没gān活,不用歇。”
冯不羁苦笑:“你这么紧张,会让gān活的人更提心吊胆。”
既灵怔住,看一眼闷头gān活的家丁们,虽然瞧不见表情,可动作似乎的确**有点僵硬。
“去吧去吧,”冯不羁把人往亭子那边哄,“顺便帮我问问谭云山,他到底啥时候弄个菜刀绑tui上的?”
既灵莞尔,冯不羁要是不提这茬她都差点忘了。
没走几步便进了梨花亭,谭云山正在石桌旁拄着下巴发呆。
水井与亭子的距离之近,_geng本不用既灵传话,因此她在谭云山对面坐下后,便冲着对方微微挑眉,意思很明显——赶紧回答你冯兄吧。
谭云山当然听见了冯不羁的话,但他偏不言语,就用眼神回眼神——嗯?
既灵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开口:“什么时候弄了把菜刀?”
终于_gan觉到了重视的谭云山心满意足,也正经起来:“昨天半夜,去后厨摸的。”
既灵明白过来:“难怪昨天夜里你抢着送空碗回后厨。”
谭云山几不可闻叹息:“没办法,你有净妖铃,冯兄有桃木剑,我什么都没有,当了两回诱饵还都中招了,这样要再想不起来找物件防身,不用你动手,我都想送自己上天。”
既灵毫无防备被戳中了心思,当下有些láng狈,好半天,才勉qiáng道:“我**说过想动手吗**”
谭云山垂眸沉吟片刻,忽地抬眼,视线越过石桌锁定既灵:“来,你看着我,认真说一遍,你从来都没想过要用净妖铃砸我。”
既灵:“**”
谭云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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