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判本就犹豫再三才艰难决定,哪知道又冒出个煽风点火的,当下停住脚步,重新皱起浓眉:“人皇帝都不急,你一太监急什么。”
好人果然做不得,一个弄不好,连完整的男人都没得当了!
可谁让他就过不去心里这关呢,如果明儿一早那家伙真的冻死了或者胳膊废了,明明可以拉一把却见死不救的他,不是罪首,也是帮凶!
“我天生就是*心的命,行了吧,”chūn谨然叹口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可以不仁,我们不能不义,他固然淡漠冷血,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否则我们与他有何区别?”
郭判摇头:“有些时候,善良就是软弱,以恶制恶,未尝不可。”
chūn谨然:“我同意,但他也算不得大恶。不管你信不信,杭月瑶被害的时候,我们两个在一起,他真的没有杀人的机会。顶多,他就是狡猾一点,冷漠一点,心狠一点,常以恶意揣度他人一点**”
郭判:“你再这样一点一点加上去,我不保证他能活到雪停。”
chūn谨然:“**”
裴宵_yi:“**”
如果不是郭判手快一步解开了自己的绳子,裴宵_yi不确定自己还能安静地忍下去。
行走江湖多年,裴宵_yi遇见的坏人不少,好人却不多,而这不多的好人之中最烂好人的,非chūn谨然莫属。好人只是心怀良善,烂好人在心怀良善之余还非以德报怨,而chūn谨然呢,心怀良善以德报怨之后还要口诛笔伐,把他们这些没良心的人用尽全身力气勉qiáng挤出的一点点_gan激,chuī灯拔蜡似的,噗,灭得gāngān净净,弄得他直想送上几鞭子作为报答。
然而裴宵_yi终是没有送。
或许是天气太冷血脉刚通,或许是鞭子仍被郭判和祁万贯没收着,又或者,眼睛和zhui巴重新闭上的安静chūn谨然,没刚才那么讨厌了。
柴火燃尽,炉中只剩下点点微光。
裴宵_yi却不知是不是松了绑的缘故,总觉得屋子里比刚刚还要暖上几分。
**
“有没有人A——”
“这个村子到底怎么回事A——”
“祁万贯祁万贯祁万贯——”
“嗷呜不要这样好可怕A——”
“再不出来我要让我爹扣你银子AAAAA——”
鬼哭láng嚎的几嗓子划破了王家村的清晨。
其实来人吼第一声的时候,屋子里的四个人就已经惊醒,然而并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最后一嗓子出来,祁万贯一个鲤鱼打挺地窜了出去,动作之快让以轻功为傲的chūn谨然都大开眼界。而且人家一边跑还能一边应答呢——
“来了来了祁万贯来了!”
chūn谨然问郭判:“昨晚的我是太监,那现在的他是什么?”
郭判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谄媚,呸!”
经过yi_ye大雪,此刻的王家村再不复昨夜的模样,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什么诡异萧索统统不见。
虽已预见雪势不小,但等真踩到雪地里,那几乎没过小tui的厚雪还是让三个人吃了一惊。
为什么只有三个人?
因为祁楼主已经开始与他的“钱袋之子”热络攀谈,别说蹚雪,就是脚底下踩着刀山,他都不会有知觉。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看就是没受过苦的富家少爷。
如果没有记错,祁万贯说与他会He的是杭家大少爷,可眼前这人别的不说,光是年纪也对不上A。
chūn谨然正疑惑着,就听见祁万贯道:“怎么是三少爷您来了,大少爷呢?”
原来是杭家五兄妹中的老三,杭明哲。
“大哥要先送妹妹**回家。”杭明哲垂下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打了个喷嚏,再抬起头时,又是那副扶不上墙的软蛋样,“能不能先进屋A!”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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