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坐在了山壁之下。
闭上眼,往昔已经淡去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清晰起来。
那个穿着天青色长袍的男子撑着天青色的油纸伞,走到生死巷他的店铺前面,朝他微笑,他听到他的声音,比天际飘着的云朵还要虚无缥缈,钻进他心底,就再也拔不出来了。“我叫阮湘蓝,此行是为狩猎天道。”
是了,狩猎天道。
阮湘蓝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那个时候的阮湘蓝还提着一把剑,一把古拙弯曲的剑,是灰白色石质,甚至没有剑尖,也没有剑刃,是一把钝剑,他叫它“未锋”。
阮湘蓝喜欢在天晴的时候坐在泥人张的店门口,泥人张就捏着泥人,阳光透过那亘古不变的【界】落进来,像是要穿透阮湘蓝半透明的body。
他第一眼看到阮湘蓝就有一种极其熟悉的_gan觉,就像是看到了自己。那种_gan觉很难言,也许换个形容更好,他看到了自己的背面。
容shen表面上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可是他知道自己心地很好;阮湘蓝看上去温文如玉,乃是谦谦君子,可是眼睛底下却藏着汹涌的暗流,带着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知道自己跟阮湘蓝完全相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离不开彼此。
阮湘蓝天yīn的时候就坐在容shen店铺前地台阶上,天青色的_yi袍铺在地上,有时候他也跟着坐过去,不过是坐着阮湘蓝的_yi袍。
阮湘蓝的_yi袍是容shen的yīn天里唯一的亮色。
只有下雨的时候阮湘蓝才会出门,撑着天青色的油纸伞,从小巷的这头走到那头。
容shen不知道阮湘蓝从哪里来,也不知道阮湘蓝什么时候离开,可是他就收留了这样的一个人,他怕孤独。
阮湘蓝的头发黑得发蓝,眸子也黑得发蓝,指甲是淡淡的蓝色,容shen曾经试过很多方法,可就是擦不去那看似细微的一点蓝色。
每到这个时候,阮湘蓝就会说:“天生的,擦不掉,别试了**”
可是他乐此不疲。
阮湘蓝喜欢把玩他的那只烟杆,一看就能看半天;阮湘蓝喜欢光着脚在古旧的木地板上走来走去,然后把架子上的东西擦拭得gāngān净净,一尘不染;阮湘蓝喜欢在后堂泡陈年的六安瓜片,对那种陈茶的味道格外痴迷;阮湘蓝喜欢在晚上坐上屋顶,挑一只纸灯笼挂在身边,等他爬上来找他;阮湘蓝喜欢在他还没醒来的时候就起来,做好他们不需要地饭菜;阮湘蓝喜欢**
原来,他还是这么了解阮湘蓝A,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唯一让他_gan到不安的是,阮湘蓝虽然只说过一次,可是他还是记住了,甚至印象很shen刻——阮湘蓝说,狩猎天道。
那天又下着雨,阮湘蓝撑了伞就要踏出店门,他忽然问他:狩猎天道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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