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伟东家。
临近傍晚,梁峰敲响了他们家的门,依旧是高淼开的门,但他此时脸色的警惕,比面对警察更甚,浑身都绷紧了,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而梁峰身上沾着酒气,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便不屑再多看,径直走了进屋,好像他不是客人,而是屋主人回家一样。
他走到冰箱前,随手拿了瓶啤酒,然后就走到沙发坐下,对面是低头把魔方拧乱了又重新复原的高泽,_gan觉到陌生人到来,动作僵了一瞬,抬头看向他。
梁峰注意到他的视线,冷冷地瞥一眼,“看什么?”
极具煞气的眼神,让高泽忍不住瑟*了一下,眼睫颤抖,埋头继续扭魔方,只是动作速度快了很多,带着几分慌乱。
高淼看了,立刻大步走过去,身子一侧,挡住了梁峰的视线,警惕问:“有什么事吗?”
梁峰嗤笑,并未将他护崽子似的行为放在眼里,不值得一看。他抬下巴,将啤酒灌进zhui里,明明是坐着,气势却丝毫不必站着的高淼弱。
这就是年龄和实力的差距。
梁峰在道上行走多年,就算眼前这人是东哥的儿子,得了东哥的教导,有几分láng崽子的野x,但láng崽终究是崽,放在成年壮láng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我听兄弟说,警察找过你们了?”梁峰眯眼,气势凌厉。
“嗯。”高淼背脊挺直,低应了一声。
“你告诉了他们什么?没说漏zhui吧?”梁峰怀疑。
高淼冷静说:“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
“我能相信你?”梁峰猛地一捏易拉罐,凶狠的力道下迅速扭曲变形,充满了威慑,“我一直都知道你厌恶我们组织,东哥放着你没管而已,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你身上流着东哥的血,就别给他丢脸,难道你还指望帮会里出个铲除罪恶的条子?搞笑!”
高淼脸色一变,隐隐发白,但还是努力勉qiáng保持了镇定,紧咬着牙。
“怎么?还当我们都不知道?”梁峰蔑视冷笑,“东哥那么多年还没揍醒你?别发白日梦了,傻子。”
“我会找出杀死东哥的混账东西,让他不得好死,你就给我安安分分,该做什么做什么,别指望给条子传递什么消息。”梁峰随手把易拉罐扔到桌上,金属mo_cha过茶几,发出刺耳的声音,滚着跌落在高淼的脚边,其中残留的酒ye流了出来,打*了他的鞋子。
一句傻子的称呼,似乎是触了他的哪片逆鳞,让他抬眼,眼神汹汹地瞪视过去,火苗怒燃。
一个rǔ臭未gān的臭小子,竟敢这样瞪他。梁峰被他激怒了,双目*红,猛地站起身,指着他骂:“狗东西,你那是什么眼神?!”
他身qiáng体壮,一站起身来,便极有压迫_gan,黑影笼yinJ下来,显然不是两个青涩的少年能够对付的。
高淼心中怒着,但背后发凉,很快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脑子飞速转着,思索怎么缓解问题。他今天来得急,只是来质问两个孩子,自大如他,没有带手下,派那些兄弟在地盘上巡逻收费了。仅一个人,对付起来没那么难,关键是不能让D_D受伤**
高淼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但不可控的,脸色还是变得十分难看。对上梁峰那样恐怖的眼神,他忍不住手发抖,有害怕,也有无尽的愤怒。
一声模糊沙哑的吼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紧张的氛围。
是高泽。
他注意到了哥哥不妥的情况,下意识认为对方是在欺负他的的哥哥。哥哥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谁都不能伤害。
他扔了魔方,牢牢抓住高淼的胳膊,朝梁峰发生吼声,因为长期不说话,声音有些古怪,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嗷嗷地威胁入侵领地的野shòu。
梁峰的注意力便转到了他身上,冷笑:“怎么?你还想为你哥哥出头?你能做什么?能骂我么?”
高淼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恶意,很清楚梁峰不只是zhui上恶毒一下,手上真的沾了不少的血腥,只要他想,很可能就会毫不留情地杀害D_D。
他一闪身,将D_D挡在身后,警惕地盯着梁峰。
“东哥真是养了两只白眼láng,葬礼那天,你们连一滴眼泪都没流是吧?我真是替东哥_gan到心寒。”梁峰扯着zhui皮假笑,tui一迈,朝他们走过去,伸手就想抓高泽。
他心知高淼心里的弱点是谁,要制住他,只要揪住高泽就可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该给点教训了,他可不像东哥那么心慈手软。
而就在这时,雷驰电掣的瞬间,梁峰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高淼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枪,直直地对着他。人在bī到一定地步,潜力爆发,总会做出一些常人无法做到的事。
“你别过来!”高淼威胁低吼。
梁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以为意地笑了,“你想做什么?对我开枪?哈哈,就你这怂样。”
高淼握着枪的手在颤抖,他确实有学过,但严重缺乏实战经验,更没有帮会人的胆量和血x。他只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还在读高二,心里难以承担起人命的重量。
但他要保护D_D,他向_M_M保证过的。
高淼红了眼圈,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心脏在颤抖,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充斥在Xiong口,不断膨*,脑子嗡嗡作响,握着枪的手酸麻发痛,似乎已经不是他的了,抬起来的瞬间,大脑似乎和body出现了断层,无法_gan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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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伟东家门口,听了好几辆警车,闪烁着红蓝灯光。
门外拉了huáng色警戒线,不允许无关人员jin_ru,破坏犯案现场。
应shen和沈文钦走进屋子,熟练地绕到客厅,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尸体,血在他背部的地板上形成暗红色的水滩。
“中了三枪,一枪致命,从子弹的轨迹来看,凶手应该站在这里开的枪。”
沈文钦绕过尸体,站在沙发边缘的位置,面朝尸体。
“死者梁峰,生前和凶手产生争执,且可能准备发生肢体冲突,惹怒了凶手,然后被击毙。”应shen低头看了一眼茶几下扭曲的易拉罐,酒ye渗入地毯,然后又看向窗外,不远处的邻居,“在这里开枪,装了消.音器的话,那种程度的声响,隔壁屋的人不一定会放在心上,刚好给了凶手逃跑的时间。”
警员检查了楼上的卧室,_yi柜里明显少了几tao_yi物,还有保险柜里的现金。
此时,凶手是谁,已经显而易见,关键是如何锁定在逃犯的位置,且嫌犯持有危险武器,必须高度警惕,闪电行动,以免无辜民众受到伤害。
当地警方按照一贯的搜寻方式,从嫌犯周边可依靠隐藏的人找起,一个个进行排除,同时留意一些小旅馆入住的可疑人士和车站监控。
应shen和沈文钦则用他们的方法,对嫌犯进行侧写,预估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他们早年便失去M_亲,严重缺爱,父亲却又是不管不顾,喝醉酒还会殴打他们的人,这越发加重了他们的孤独_gan,令他们觉得除了彼此,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两人的_gan情非同寻常的紧密,几乎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因为父M_,他们缺乏安全_gan,不相信外界的任何人,两人甚至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一tao语言。”
“对高淼来说,D_D就是他的唯一,是他的保护对象,也是jīng神支柱,他可以为了D_D做任何事情。因为被父M_的抛弃**虽然M_亲是死亡,但对孩子来说,无异于抛弃,而父亲,又相当于没有,或者说比没有还要糟糕。另外,高泽因自小被bào力父亲殴打,jīng神受创,患上失语症,大脑层面的自我保护和逃避表现,也因此遭到了同龄人的欺负嘲笑,病情越发严重。”
应shen垂眉沉思,这次的案件并不算难,比起以往的高智商杀人犯来说,这种情_gan驱使的激情凶杀,找出背后的嫌疑犯看似更顺利,但真正面对这些案子时,心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嫌疑犯是被bī无奈,做出了这样糟糕的选择。他心存善意,青涩,莽撞,还只是一个少年,是公车上碰到了孕妇会让座,看到老人过马路会扶的那种普通的善良人。王
应shen说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收养了楚宁,身边多了个孩子的原因,他看到年轻人做出这样的事时,比以前更容易受触动,_gan到极其的遗憾和可惜。
他们那么年轻,生机勃勃,宛如骄阳,本可以有灿烂而美好的未来,却走上了另一条糟糕万分的路。
人生只有一次,无法重来,每一瞬间做出的抉择,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未来。他们做出的这些事,不可能抹去,会跟随他们一辈子,成为永远的yīn影。
狭窄的街道,两层的矮楼簇拥着,外墙是再普通低T不过的暗沉眼色,显得几分土气,其中,有不少的小宾馆,提供廉价的_F_间。而其中一间最不起眼的民宿宾馆里,正躲藏着警方通缉的杀人犯——还在读高中的少年。
任谁都想不到,一对普通无害的兄弟,正是警方在找的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_F_间里。
高淼检查过_F_间四周情况,拉好窗帘之后,让D_D先去_have a bath_。高泽很听哥哥的话,小孩似的被牵着走Jin_qu后,便自然地neng下_yi_fu。
高淼看了一眼,便走出浴室,门并没有关上,径直回到chuáng边坐下,在高泽回头就能找到他的地方。这是高泽患病后慢慢形成的一个习惯,高淼永远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已经成了他最依赖的人,高泽极度缺乏安全_gan,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还好,一旦等他回神,抬头却看不见高淼,他就会十分的恐慌,整个人发抖不止,只有高淼出现,他才能平静下来。
所以,高淼和高泽几乎是一体的,谁也离不开谁。
高淼倚靠在chuáng头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jīng神绷紧,已经很疲惫了,此时坐着,他都忍不住闭眼,上下眼皮不断碰着,body慢慢歪倒,趴在一边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过几分钟,他是被D_D含糊的喊声惊醒的。
高泽在慌,在害怕。
高淼一想到这点,立刻从chuáng沿跳起来,冲去浴室,查看情况,也是这时,他才注意到门外的敲打声。
甜腻腻的nv声传进来:“请问,需要客_F__fu务吗?”
高淼皱眉,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成一团的D_D,还是决定先放轻步子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查看情况。
外面站着一个浓妆Yan抹的nv人,手指翘起,撩了一下耳边的卷发,散发出满满的风尘气息。
高淼思索一会,_gan觉应该不是警方的人,也不是什么危险,便故意压低嗓音,粗声不耐道:“不需要!”
nv人却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模样,继续对着猫眼搔首弄姿,笑着说:“老板,你确定?要不要先试一下嘛~”
那拉长的嗲声,听得高淼jī皮疙瘩都起来了,眉头蹙得更紧,他担忧地看向浴室,D_D的状态更糟了,而且就这样光着蹲在地上,也容易生病。
高淼怒了,低吼:“滚!”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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