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子shenxi了一口气,咬着唇又沉思了片刻,才决然地一点头。“不,对不起六姐也要对不起一次了!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机会都送上门了,我绝不能错过!太子嫔谁做都好——我却是不会当的!”
立夏一下就怔住了。
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姑娘**太子嫔,这是多大的荣耀**”
七娘子却已经懒得和立夏多说什么。
自从许凤佳下江南,多少事,再也轮不到她自己运筹帷幄,只能顺势而动,推拒着他人对自己的想望与需求。
未来好似笼yinJ在重重迷雾中,她只能不断地违心行事,固然时机未到,也只能暂且安于被动,但线圈握在别人手上的_gan觉,实在是太差了!
不论这个人是许凤佳也好,大太太也罢,甚至于大老爷、封锦**都让她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我命由我不由天,她的命运,终究是要自己做主才好!
“这封信,你来写。”她踱进西里间,亲自磨了一池墨,示意立夏在案前就座,“不要落款署名,就以我的口气,告诉封家表哥,宫中风云诡谲,我才貌有限,若以庶nv出身贸然得承太子嫔之位,必定要战战兢兢、机关算尽才能站稳脚跟。在杨家这十多年来,已经是费尽心思,有油尽灯枯之_gan,若是入宫,恐怕殚jīng竭虑之余,更是天年不永,请表哥助我,将我从选秀名单中黜落,就算是他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她顿了顿,又皱起眉自语,“不,不要提报答,恐怕封家表哥未必愿意看到这两个字,改成提携也——语意恐怕还要再润色一下**”
立夏这些年跟在七娘子身边,也颇识得几千个字,手底下的字虽然称不上秀丽,但也算平直,七娘子一边说,她一边已经在往纸上落笔,却是四平八稳,不露一点激动。
这丫头现在是比她还要稳重了。
七娘子终于下了这个决心,激动得都有些头晕目眩,心cháo翻涌间,已是猜度起了众人的心思与可能的反应,靠在立夏身边看着她写好了这一封信,才渐渐地平静下来,长出了一口气,握住立夏的手轻声道,“桂家的二少爷,虽然与我不过是一面之缘,但他们桂家家风方正,这一代没有庶子,几个姨娘,听说也都不成气候,虽然西北的日子苦了点,但当地民风淳朴慡朗,不比我们江南yīn测测软绵绵的,叫人生厌——等我过了门,给你找一门好亲事,让你做管家娘子,我们主仆二人好好的在西北把日子过起来,岂不是比去当那个劳什子的太子嫔要好得多?”
立夏已是彻底地安稳了下来。
“姑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反过来安慰七娘子,“您犯不着解释——只要您定了主意,刀山火海,我都跟着您去,再不会有二话的!”
七娘子望着这眉目清秀的少nv,半天才微微一笑。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刀山火海,我也都会把你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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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日不用到朱赢台上课,但到了向晚时分,七娘子还是换了_yi裳,进正院给大太太请安。
才掀帘子进了堂屋,要开声招呼,就见得立冬急匆匆地掀帘子从东翼出来,对七娘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七娘子才要询问,就听见了东次间里大太太的声音。
“老爷就算不为我们秦家着想,也要为几个儿nv的脸面想想,这事要是传到京城,二娘子还有什么脸面在亲戚跟前走动?”
大太太的声音罕见的高亢,声T丝丝破碎,带着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接着就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除非我死了——就算我死了,这门亲事,也决不能成!”
七娘子不由一皱眉。
身后又传来了掀帘子的细碎声音。
“M_——”六娘子甜脆的娇声戛然而止,她快走了几步来到七娘子身边,同七娘子一道侧耳细听起东次间的动静。
“脸面,脸面,脸面能当饭吃?”大老爷也难得地抬高了声T,“你是不知道他在太子身边的风光,俨然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
“说一不二又怎么样?小七虽然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嫁到封家,她这一辈子还能落着好?”大太太一下又抢断了大老爷的话头,“杨海东,你是把名利两个字看得比命还重?一个佞幸娈童,你也就敢和他提什么亲事?羞也羞死人了!我告诉你**”
七娘子还要再听下去,可立冬已是满面尴尬地请她和六娘子,“两位姑娘还是先回避一会儿,免得尴尬**”
她只得和六娘子一道出了屋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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