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一下就软和起来,轻声安慰许凤佳,“不要紧,我没有事的——从前在苏州的时候,也经常这样。”
许凤佳大吃一惊,“这还了得?无缘无故的老是发热,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立夏抱了一件大斗篷进屋时,顺势就接了许凤佳的话,“少夫人也就是没有睡好的时候,最爱发热了。”
她嘟起zhui,不满地瞪了许凤佳一眼,似乎在说,“有你照应,怎么还让少夫人不好好休息。”一边将大斗篷搭在了chuáng前屏风上,身后上元等丫鬟鱼贯进来,为七娘子在被中加了暖壶,又为她压了一层厚厚的绒毯,许凤佳扎煞着双手在一边看着,又问,“既然她体质不好,是不是也不该这样**”
立夏横了许凤佳一眼——忽然间,她不再害怕这个凶巴巴的世子。
“少夫人在苏州的时候凡有发热,都是这样处置的。”
许凤佳倒退了一步,吃惊地扫了立夏一眼,才要说些什么时,立夏又转身走开,看了看墙角的自鸣钟,一边催促上元,“中元不是去泡发胖大海了?怎么药还没有煎过来?”
她跟在七娘子身边这么多年,对于_fu侍她,自然有一tao心得。当下又是张罗着这个,又是张罗着那个,等到钟先生进屋的时候,七娘子已经换上了厚重_yi_fu,被几chuáng毯子包着,又喝过了刚离火的清煎胖大海,由许凤佳在chuáng头陪着,立夏等人在chuáng下环绕,颇有了几分威风凛凛。
即使以钟大夫的见识,对着这样的阵仗,依然不由得微微一怔,才和许凤佳彼此点头见礼,在圆凳上坐了下来,伸出手为七娘子扶脉。
手指一触到脉象,他的眉头不由就微微一皱,又耐着x子细细地读了半日,才睁眼问七娘子。
“少夫人近日里,恐怕不但劳心,连这睡,都睡得不大安稳吧?我十天前来给您扶平安脉的时候,您的脉象也还健旺,看人更是很jīng神。怎么今日一看,一副用神过度的样子,就连脉象都弱了三分**”
他摇头叹了口气,又换了语气来安慰许凤佳——少将军早已经沉下脸来,双眉紧锁,周身放出一gu低沉的气魄。“到底少夫人年纪还轻,这一烧也好,睡得不好,虚火旺,烧出来比憋在心里落病_geng更qiáng些。回头吃两_fu药也就好了。”
又翻了翻七娘子的眼皮,见她眼中血丝遍布,不禁摇头叹了口气,才起身要纸笔写方子。
七娘子昏昏沉沉的,目送许凤佳跟着钟先生走远,便再也支持不住,头一歪,睡了过去。
她这一病,就病了两三天,才退热痊愈,家里的事,自然也就都耽搁了下来。
许凤佳虽然想要守在七娘子身边,但他是个忙人,皇上不时传召不说,官署里到了忙季,也有很多事要他这个指挥使做主,更别说平国公那里还需要_fu侍,因此也就是晚上早晨,能在七娘子身边陪伴。
七娘子自从进了北京,倒是很少这样高热,娘家九哥知道了,还带着权瑞云上门探她,一并大太太也送了些时鲜果蔬名贵药材,各_F_都有人前来慰问,她一概不起身招呼,瘫在chuáng上尽情睡足了三天,第四日早上起来,才觉得神清气慡,热度退了不说,竟似乎是睡了前所未有的一个好觉,难得地有了四肢百骸里都充满能量的清慡_gan。
她掀开幔帐,看了看屋角的自鸣钟——七娘子这一次醒得早了,连许凤佳都没有起身打拳,犹自在屋角炕头熟睡,立夏搬了一张美人榻来,在chuáng边半坐半靠着打盹,听到七娘子下chuáng的声音,她一下就睁开眼站起身。
“少夫人醒了!”
七娘子含笑点了点头,摆手道,“我似乎是退烧了。”
听到她的声音,许凤佳也睁开眼,他似乎没有睡实,也是一下就清醒过来,“怎么下chuáng了?”
这两个人顿时围着七娘子,又是给她加_yi,又是探她额头试温,葳蕤了好一阵,立夏才传了热水,亲自_fu侍七娘子入浴。等到她起身出来,许凤佳早已经洗漱过了,亲自拿了一碗药等在外头,趁热给七娘子灌下去了,才道,“大病初愈,再睡一天也好的!”
七娘子微微一怔,顿时明白过来,“我说我怎么这么爱睡**钟先生开了助人睡眠的药给我?”
立夏瞟了许凤佳一眼,没有立刻答话,倒是许凤佳很坦然,“是我请钟大夫开的——不问不知道,一问我才知道,你是多年的老毛病**心思又重!不灌你几碗药,恐怕你才稍微好一点,就又要胡思乱想,这样下去,病怎么能好?”
七娘子顿时怒视许凤佳,才要说话,又想起了昏昏沉沉中,他俯身探望自己的那一幕,她的心一下又软了下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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