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唇角上扬,仰起下巴,目光扫过众臣,特别是当今丞相姚琮将古往今来中原与戎狄的大小战役都搬了出来,一次道明云顶与戎狄开战必败之理。
张书谋却出列请战。他的理由很简单,前朝弃之不理是前朝之事,更不用说前朝已经覆灭了。两郡纷纷向王庭告急,戎狄的气焰决计不仅仅是*扰这么简单。天子不振,北疆百姓还能求助于谁,日后哪怕戎狄大军压境直bī帝都,边疆又有谁敢向云顶王朝求救,德不能覆,云顶王朝必须发兵救援。
张书谋话毕,凌子悦出列附议。这令张书谋颇为惊讶,凌子悦自从养病还朝之后就鲜少廷议政事,张书谋本以为他是想要明哲保身,却没料到这一次凌子悦反倒挺身而出了。附议者还有明朔。
云澈不发一言,令众朝臣难测shen浅。但凌子悦仰首的刹那,便从云澈眼中看到了雄心勃勃的战意。
他心中真正顾忌地却是号令军队的兵符至今仍把握在镇国公主手中。
退朝之后,云澈前往承风殿向镇国公主请安,谈及出兵北疆之事。
“我算是听明白了,”镇国公主笑了笑,“陛下是想问我要兵符。”
“镇国公主误会了,朕只是向您借兵符一用,待到两郡解围,朕定将兵符归还。”
镇国公主的笑容中意味shen长,“陛下,万世帝王之中没有哪个不想建功立业。但兵符一出,必见刀光,天下生灵涂炭,君不闻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愿见到这般情景。陛下不如以怀柔之策,派使节化解两国之争。”
云澈心中冷笑,他心知肚明镇国公主不肯将兵符jiāo出,除了因其奉行以文御武之术讲求无为之治外,更是因为她也在担心自己手握兵符之后,镇国公主再难驾驭。
前一段时间与成郡王jiāo好的隆亲王被削减了兵权,而近期一向站在镇国公主一方的临川王最为信赖的谋臣酗酒后不慎落水而亡,而云澈也趁势将自己的人安排去了那个位置,临川王也因此处于云澈的掌控之中。镇国公主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云澈正在削弱她的羽翼,她怎可能还将兵符拱手让出?
次日,云澈于宣室殿召见张书谋、明朔以及凌子悦。
这一场君臣对话没有太多的虚礼,云澈面对张书谋直言道:“朕yu出兵东瓯,诸位有何良策?”
“两郡受敌,若单单只是龙亭郡出手相助或者其他边疆出兵,各郡兵力分散就会给戎狄以可乘之机。臣以为不妨从冀郡与绍郡T兵增援两郡,他们是边关的后脊与支撑,边关受敌理应从此二郡T兵。两郡得到援兵,可闭门不战,戎狄远道而来,粮草不济,相持久了自然退兵。”张书谋答道。
这是最简单的战略。
“明朔,你有什么想法?”
“臣赞成张大人的主张,从冀、绍二郡派兵增援,至于遇到戎狄到底是闭门不战还是采用其他战术,必须地亲见阿依拜穆才有论断。”
云澈唇角轻陷,侧目望向张书谋,“那倘若朕告诉你,朕给不了你T兵遣将之符令,只得朕的旨意,你可有把握?”
张书谋微微一愣。
凌子悦却笑道:“兵符不过一样东西,一个信物。可这天下乃是陛下的天下,君令怎会不及兵符?”
凌子悦此言意在提醒张书谋,更是提醒云澈,哪怕镇国公主死死握住兵符,只要云顶王朝将士对云澈马首是瞻,镇国公主的兵符也不过摆设而已。
“臣张书谋有十分把握!”
云澈笑了,目光已经穿海翻làng,“朕就命你为大将军,明朔为副将,前往北疆,要让戎狄的左将军知道何谓天高地厚!”
离去之时。张书谋与凌子悦并肩而行。
“凌大人,有时候书谋不是很明白。”
“哦?张大人才思敏捷,天下之学无所不闻,有什么能让张大人想不明白的?”凌子悦笑问。
“也许书谋的文辞在凌大人之上,但若论国策政论,书谋自问不如大人。大人常伴陛下左右,一直支持陛下qiáng军建制对峙戎狄,可陛下却偏偏遣书谋前去,这是为何?”
凌子悦抿唇一笑,眼中有几分落寞一闪而逝,“自是因为张大人乃实gān之人,不似凌子悦只知空谈。”
“凌大人这般自嘲,倒是令书谋无地自容了!”
凌子悦抬头向往云际,若自己身为男儿身,云澈就不会如此顾忌了吧。
明朔临行前,坐于家中,轻轻擦拭着一支箭羽,他的目光随着箭身流转,停留在锐利的尖端。手指缓缓转动,布巾一寸一寸擦拭而过。
“大人,凌子悦凌大人来了。”
“凌大人?”明朔放下箭,站起身来。
凌子悦负手来到明朔身边,“怎么了?见着我来了反倒打扰你磨兵利器了?”
“不是**”明朔微微一笑,将那支箭收起,包入布巾之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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