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一只苍白的、骨骼分明的大手伸过来,猛然拽住何远的头发将他提起,昔日冷酷俊美,无论何时都从容冷静的面孔如今因愤怒而扭曲,眼中燃烧着一簇bào怒、偏执和仇恨的火焰。
“何远,你跑什么?”傅嵊yīn冷的话语像蛇信子舔舐何远的耳郭,“你想要什么,我现在愿意一样一样给你,用不着你费尽心思坑蒙拐骗,你说你还跑什么?”
láng犬退到一边,发出烦躁的呜咽,却慑于傅嵊恐怖的气势不敢动。
何远也不敢动,连说句话、抬一下手指也不行,因为s级alpha的威压压倒性地震慑着他,令他打心底里感到恐惧,毫无办法抗拒人类的这一生理反应。
傅嵊轻笑,像发疯的魔鬼。
松开何远的头发,温柔的将他抱起来,朝来时路走回,他一边走一边轻声细语的说:“我告诉你什么办法能让你在傅家站稳脚跟,怀上一个孩子,生一个优秀到没人敢说不的s级alpha。哦,我忘了你是beta,基因天生输了一截。不过没关系,人一辈子那么长,总有生得出来的时候。”
傅嵊笑着,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到时候你想做什么、说什么,没人敢不听。”
“怎么样,我提议不错吧?我对你好吧。你这么欺骗我、愚弄我,我还一心为你着想,何远,你开心吗?”
良久,何远疲惫的闭上眼睛:“傅嵊,你疯了。”
傅嵊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扭曲,随即嗤笑,冷冷地瞥了眼何远说:“何远,我恨不得杀了你。”
何远皱眉,身体蜷缩,全身上下都在痛,心脏和胃都疼得厉害,隐忍不说却谁都看得出来,但拥抱着他的丈夫对此无动于衷,一心只想报复,而何远心中隐隐后悔,如果半年前发现异样时能够聪明点,尽早抽身,或许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彼此折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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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s市华裳高级公寓。
何远刚洗完澡就接到方高旻的电话,方高旻在电话那头懒洋洋地说:“何远,傅嵊喝醉了,你过来接他。”
何远皱眉:“你们在哪?”
话筒那头颇为嘈杂,突然有人起哄爆出一连串杂音,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方高旻漫不经心的回应:“在soulmate。”
soulmate是傅嵊和他几个朋友读书时创办的一间pub,不缺人脉资源和金钱,短短几年内已经发展成为s市最富盛名的酒吧,没点身份地位连门槛都摸不进去。
何远还没回应,方高旻已经挂断电话。
扔掉毛巾,换上外出的衣服,何远拿着车钥匙出名,他倒已习惯方高旻轻视的态度,傅嵊那群人的朋友都不太喜欢他,当然碍着他是傅嵊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并没有背地里下绊子为难他,只是不接纳他进入他们的圈子。
这很正常,因为何远也进不去他们的圈子。
傅嵊出身太好,家里从政从商从军都有,累积两三代就已是权倾一时的大家族,何况他们家不止两三代。而傅嵊不仅出身在这样长戟高门的家庭里,还是难得的顶级s级alpha,从小就是同一圈子里的领袖人物,身边聚集都是差不多家世的优秀人物。
虽说如今已是22世纪,观念思想开放,已经不讲究门第,可只要人类社会存在,阶级永远不会消亡。
哪怕动物世界都讲求阶级,狮王统领狮群,狮子威慑草原,位处食物链顶端,怎会与羚羊作伴?
所以何远理解傅嵊那群朋友的做法,他并不在意,也从不妄想能够融入其中,他只是因为傅嵊而有幸踏入最上面那个阶级去看一眼,并不想参与其中。
很快到达soulmate,何远直接走特殊通道进入最高层,轻车熟路的找到傅嵊他们所在的包厢,推门进去,里头的人一看到他瞬间从鬼哭láng嚎变成诡异的安静,齐刷刷盯着站在门口的他。
何远一顿,垂眸,找到角落里的傅嵊,迈步上前,抓住傅嵊的手腕:“傅嵊,回家了。”
傅嵊抬眼,目光凌厉,逡巡着何远的面孔,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喝醉了没。
“怎么来了?”
何远一愣,答非所问:“好几天没见你,不是说去海外出差?回来了也没跟我说一声。”
傅嵊顿了几秒,按着太阳xué回他:“忘记了。”
他撑着额头,袖扣解开,白衬袖挽到手肘处,手指骨节分明,比何远的手大了许多,此时正紧紧按住眉心,直勾勾盯着何远,整个人有一种安耐不住的烦躁散发出来。
何远出门时忘记注she信息素,无法感应到傅嵊的信息素,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只是握住傅嵊的手腕温声细语的说话,劝他别喝太多,回家休息之类的话。
傅嵊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耗费几秒时间思索才反手握住何远的手,起身牵着他的手朝门口走去,方高旻突然叫住他,举起酒杯笑说:“明天是和北嘉转签到嘉娱的日子,你别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