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一直响,红蓝灯光不停闪烁,四处是喧闹的人声。
方明执看见一个最熟悉不过的背影,穿着他偏爱的那一类细纹西_fu,从那辆银灰色的梅赛德斯上不慌不忙地走下来,在匆忙跑动的人群中,显得尤为淡定从容。
那是他自己。慢慢地踱着步子,太慢了,大约在旁人看来甚至可以算得上有些漫不经心。但是方明执却无端能看出那背影中交错的无助与抗拒,像是一道道代表着惩戒的鞭痕遍布在他笔挺的yao背上。
他看见自己走到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前面,很快就被一个穿蓝黑色制_fu的人拦住了:“先生,里面正在保护现场,您还不能Jin_qu。”
方明执看见自己很平和地点了点头,又听见自己问:“嫌疑人已经抓获了吗?”
警员摇摇头:“T查的细节我们不方便透露。”他多看了方明执几眼,犹疑着问:“您是不是**被害人的**?”
年轻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声音却没什么起伏:“丈夫。”
警员为难地看了看他,有些同情地说:“受害人遗体已经送回局里了,虽然身份已经确认了,但您应该很快就会接到通知,需要您到局里提供一些书面证明并办理需要家属签署的手续。”
“嗯。”方明执从容地答应了一声,看着自己拨弄着手表的搭扣,脸上看不出任何特别的情绪。
“那我,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警员觉得相较于一般受害人家属的歇斯底里,这位家属好像反应有些太平静了,他的zhui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规范化的微笑。
“没有了,辛苦。”方明执看见自己转身离开,依旧yao背挺直,步伐沉稳,像是每一次从高层会议中离场,利落不拖沓。
但是站在那个不动如山的自己身边,方明执却能_gan觉到悲伤如影随形,漫布到他的口腔和呼xi道,仿佛沉重的海水即将没顶,他费力地ChuanXi,却无力得到一丝的解neng。
他很困惑,这是一个梦吗?为什么自己会说自己是被害人的丈夫?是解春潮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念头稍微冒了一个尖,方明执就将它绕开了。不会的,不可能,这只是一个梦,解春潮刚刚还在他身边。
他看见自己旁若无人地走过街角,转进一个空**的短巷子,他面对着墙壁安静地站着,连呼xi的起伏都没有一丝改变。
方明执很熟悉这个姿势。
他在认罪,在忏悔。
有一瞬间他隐约听见自己反复在想: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到底是哪里被发现了?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方明执像是在解一道没有答案的谜题,在思维的迷雾中游弋。
方明执看着那个僵直的背影,在脸上轻轻一抹,竟然有淡淡的*意。
直到天黑透,贴墙站着的人才转过身来,依旧是从容不乱地正了正领带,走入了溶溶的月色。
失重_gan传来,他听见解春潮气喘吁吁地抱怨:“自己不行,还不让别人跟Jin_qu,一百多斤的老爷们儿,说昏就昏,老子总不能让个小护士扛**”
像是在shen海中寻求到了一个低压的破出口,方明执觅着那声音清醒过来,从头到脚的轻松_gan让他不由轻轻哼出了声。
“醒了?”解春潮没好气地说:“你倒是快。”
方明执撑着身子从病_On the bed_坐了起来,一言不发,只是shenshen地把解春潮看着。冰凉的目光带着探究,看得解春潮身上一阵发毛,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点:“干嘛?撒什么癔症?”
方明执没回答他,直接站起身来:“走吧。”
解春潮本来想问还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但一看方明执步伐稳健,走路带风,也就什么都没说。
直到把解春潮送回书吧,方明执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后来那几天,方明执也突然就安静了。
解春潮本来正乐得可以安安心心地把新租的_F_子布置布置,但是一想周末还要和罗心扬那帮小弟小妹去远足,体力还是需要保存的,干脆就等下周再说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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