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邈吐出嘴里的烟,眉眼上挑,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杨总,等菜的时候,怪无聊的,要不你给大家倒酒?”
服务生闻言,准备倒酒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站在季邈旁边的杨祁政。
对她们来说,杨祁政和季邈都是客人。
但季邈明显是站在主导地位。
在场的人没人敢说话,一下就静下来了。
季邈说这话,明显是为难杨祁政。
杨祁政一顿,脸色沉了沉,他原本就站着,站着好久都没有应声,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杨祁政转身看向季邈,愤愤道:“季邈,你别欺人太甚!”
季邈慢慢把手里的烟头按进烟灰缸里,一下一下,轻轻地,直到烟头完全灭了。
然后站起身伸出左手,拿起桌上空着的酒杯,示意服务生把刚打开的酒瓶递给他。
倒了一杯酒。
轻轻晃动杯子,红酒漾过杯壁,留下浅浅的红色印子。
季邈冷笑着反问:“我欺人太甚。”
“我不过只是想让杨总给大家倒个酒而已。”
“既然杨总不想给我们倒,那我给杨总倒一杯吧。”
说着,便把手里倒好酒的杯子递过去,递到杨祁政面前。
眼神,极其挑衅。
杨祁政挥手,将季邈手里的酒杯打落,酒杯落在地上,一下就碎了,酒溅了一地,碎片也朝四周飞溅。
季邈没有动作,仿佛,知道杨祁政会这么做似的。
若无其事地低头看了一眼被红酒溅湿的裤脚。
汪亦文见状,有些慌,叫了一声:“季总。”
下一秒,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反应过来的时候,杨祁政就已经躺在地上了,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刚刚季邈抬头,眼神透出一股狠戾,一抬脚,杨祁政始料不及,就被踢倒了。
杨祁政的秘书见状,赶紧过去扶人。
杨祁政撩起裤腿,查看刚刚被踢的地方。
已经青了好大一块。
咬牙切齿地抬头:“季邈,我要告你故意伤人。”
季邈拿着汪亦文递过来的餐巾纸,擦着裤脚。
听见杨祁政这话,笑了。
似乎真的很好笑,笑地腰都弯了,露出白净的后脖颈。
笑过之后,将裤脚擦gān净,把脏了的纸巾,往杨祁政身上丢,笑着道:“好啊,我随时恭候。”
他说这话时,是微笑着的,露出白白的牙,一脸无辜的样子。
“不过,在我收到传票之前,杨总或许比我先收到。”
“那就看谁,先进去喽。”
杨祁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扶着秘书起身,灰溜溜地离开了。
菜陆陆续续上了,但包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只有季邈像是没事人一样,照常吃饭。
酒局很快就结束了。
送走了季邈,有人在电梯里讨论,刚刚的事。
“季邈说杨祁政比他先收到法院传票,什么意思啊?”
“会不会是政江建材之前被查出来建材不合格,但还是用了,结果,没想到出了事,为了不惹官司,直接拿钱私了,现在锦江家园后半段,估计还是那批建材。”
“要是让人举报了,估计整个政江都毁了吧。”
“那怎么没人说啊?”
“谁知道是真是假,再说了,咱们做生意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跟人结仇。”
“看杨祁政的反应,估计是真的吧?”
“不过听说知情的人,杨祁政不都给了封.口费吗?这事要真查起来,估计也难?”
“封.口费有什么用,只要有钱,扭头就跟别人说了。”
“我今儿算是见识到了,季邈的脾气。”
“之前听人说,我还不信。”
“季邈他爸之前是帮高利贷追债的,你说能不狠吗!”
那人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后怕地抬眼瞄了一眼监控。
——
“滋滋滋。”
电话响了。
汪亦文开着车,抬眼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
季邈靠在车后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季总。”汪亦文出声提醒到。
季邈伸手摸到手机,按下接听。
“喂。”
“季邈,我这有个本子不错,要不要来投资投资,已经开始选角了。”
赵兆有些兴奋道。
“这个本子,绝对赚钱。”
“我已经跟洲际娱乐谈好了,你要是投的话,肯定是大头?怎么样?”
“明天再说吧。”
“诶诶……”
季邈有些兴致缺缺地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就收到赵兆的微信消息。
——那正好,明天顺道过来洲际娱乐看看第一轮试镜,下午一点半。
季邈跟赵兆,是朋友。
连汪亦文都有些惊讶,季邈这样的人,会跟赵兆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