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这十二年很无趣,并不能称之为是生活,那仅仅是活着。在离开周惟月以后的他的日子就像被摁下了暂停键,停留在了十九岁,用无数的书籍堆砌掩埋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维,扼杀总是经不住自己控制油然而生的想念。残酷的是爱意却没有因此而暂停,反而盎然地生机勃勃,在暗无天日的坍角里,日复一日,盘踞生_geng。它枝骨不折,如同普洛透斯岑寂地站在chūn光云影下,qiáng迫你直视它、承认它、接受它,然后破开人海和尘寰,拥抱它。
涛声cháo声鼓dàng在风里,埋没了周惟月漏出的叹息,可那近在咫尺,以至于周卿檐清晰可闻。他心下漏了一拍,忙仓皇地掀起眼皮子去窥探他的神情。
“我倒是每年回来探望**都会来这儿看看海。”周惟月仍然带着淡淡的笑,zhui角凹陷进两颊,折出两道小小的褶皱,他目光远眺,不晓得在看些什么,“前面是太平洋,太平洋再往前,正好对着加州。”
周卿檐兀地_gan觉攒着他手腕的掌心收紧了些,正滚滚发烫,沁着薄汗,顺着肌理溶入脉络里。
第47章 对不起
“对不起。”周卿檐声音低哑,也细如蚊呐,隐进哗啦啦的滚滚cháo汐声里模糊不清。
也不晓得周惟月是真没听清,亦或是对自己所闻_gan到愕然,他怔怔地反问:“什么?”
“我说,”周卿檐闭了闭眼,再睁开,直勾勾望着周惟月的眼神明澈鲜妍,“对不起。”
“对不起一声不响就离开,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佛市。”
语尾刚落下的时候,海岸刹时挂起一阵迅疾的风,揭起_yi衫下摆,扑面往眉梢徒增些挥之不去的粘腻。周惟月松开方才胶着在周卿檐腕间的手,缓缓向下滑落的时候,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周卿檐掌心,周卿檐被他触得心间一痒,再抬头,周惟月已经把目光挪开,眺望着波光斑驳的海面。
一gu脑地把这句迟到已久的道歉宣之于口其实也并没有周卿檐想象中困难,比起那些羞于启齿,却多次在zhui边yu说还休,最终落得个囫囵下肚的千篇爱怜,昭然若揭的道歉反而磊落坦dàng得多了。周卿檐shen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不可说了,只能贪得一次机会便破开个小罅隙似的,一次又一次,期盼有朝一日它堆叠溃裂成偌大的豁dòng,才得以窥见日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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