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回来?”
他一进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呵斥。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光看样貌还有几分英俊。他盯着赵容慡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一身邋里邋遢,甚至肩膀上的衣服已经磨开了一个口子。
“一回来就卖惨,做样子给谁看?”
“不知道你在这,不是做给你看的。”
赵容慡对此见怪不怪,平淡地这么说一句,也不再理会那中年男子,直接上了楼。
他动作很快,没有几分钟就拿下来一个背包和一个行李箱,好像是早就把东西收拾好放进去了的。
中年男子还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见他下楼来,立马跳起来,嘴里大声咒骂着,挥起巴掌要往少年脸上招呼。赵容慡自然没有让他得逞,一只手就挡了下来。
“你翅膀硬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中年男子依旧bào跳如雷,赵容慡也并不反驳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抿着唇,他把自己身上那把别墅大门的钥匙丢在了大厅的地上,走出去“砰”地带上大门。
他在火车站候车,期间,打了一个电话。
“喂?袁缘?”
“啊?赵容慡,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赵容慡一听就知道,袁缘又是去酒吧了。他没说太多,只是向电话那头的人告别,“今天晚上十点的火车!走啦!以后有事电话联系!”
“什么?你真的要走了?”
赵容慡听出来电话那头的环境变得安静了,想来是袁缘出了酒吧,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嗯,要不然呢?”
赵容慡听到袁缘的叹息声,袁缘说:“赵容慡,你年纪轻轻,装起深沉来真是没一个比得过你的!我要是你,再怎么样我都要把你爹手里的股份抢回来!我现在看到她们母女二人就恶心!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袁缘,那不是我的,我不在乎。”
袁缘当真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又拿他没办法,作为好朋友,就只能支持他了。
“赵容慡,我真拿你没办法!你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帮我保护好隐私就好了,我的联系方式现在只有你知道。”
“那你好好的——换了一个地方,要过得潇洒快乐一点知道吗?多学学我!”
赵容慡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他轻松的笑一声,心想自己离了那地方,肯定是会潇洒快乐很多的。
他坐了四个小时的高铁,又辗转坐了两个小时的公jiāo,中间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终于在黎明时刻到达Y市一中。
他是来投奔这所学校来了,此时校门还关着,他就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打了一个盹。
早上被太阳晒醒,赵容慡一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他赶紧往一中里边走,转了许久,找到招生办——门是开的。
他通过招生办的坐班老师他找到一中的理事副校长。
校长办公室里,赵容慡和副校长面对面坐着。
“我真恨自己不是Y市的人,我仰慕贵校多年,只为有朝一日能忝列门墙——结果到了中考报志愿的时候我才知道不能跨省市!但是我又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赵容慡奉献出自己毕生的演技,尽量把自己展现得热爱这所学校一点。他心里谨记着:在领导面前一定要表现得乖巧懂事一些,举手投足之间要落落大方,说话时要情感饱满,更重要的是笑容!标准笑容,一定是露出不多不少八颗牙齿的!
但校长内心有些害怕,他向助理投去求助的目光:你看那学生张牙舞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上门讨债来了!
助理回以一个标准笑容:……
校长擦擦额头上的汗,尽量平静地说:“这个没问题,我待会打个电话过去就可以把学籍调过来。”
“我无父无母,家境贫寒,贵校可否施舍我一间免费的宿舍?如果是单人间就更好了,毕竟我习惯一个人独自学习到深夜……人多了,怕对其他同学有影响,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
“是得一个人住……”副校长看一眼他的小助理,尴尬地笑了两声,眼神示意:你看这个同学,他怎么这么可怜兮兮地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小孩子了!
助理继续维持那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校长转头,对比之下,他还是觉得赵容慡的模样更讨人喜欢一些,他尽量慈祥地说:“待会我让助理带你去看房子,钥匙今天就能jiāo到你手上。”
“校长啊,我无父无母,家境贫寒,您老人家可否看在我成绩还过得去的份上,施舍我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奖学金啊?”
赵容慡一提及钱,副校长的神情立马警惕起来,他学着自己助理那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回复道:“这个你放心,我们学校奖学金按期末考试成绩发放,年级前五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