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喝酒了,吃点东西。好不容易包几个元宵,都让我给吃了,晚上你也没吃多少。”
杨经年笑了笑,伸手够了一个叉子。
暖色的灯光经过了无数玻璃的反she,带着萤火点点般的璀璨,静谧的如同流动。
杨经年细致的吃着夜点,一边喝酒,一边随口与杨予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灯光打在盘子上,随着渐渐空去的位置,慢慢将隐匿的文字映照出来。
Quand je ferme mes yeux, je vous vois, et quand je les ouvre, je vous cherche。这个盘子是AU NOM DA LA ROSE定制的时多出来的一批,杨经年顺手放在了家里。杨经年呫嗫着Shuang_Chun,用法语小声念了出来,然后下意识看向杨予香的双眼。
他很少去看男孩的眼睛,埃斯博格患者总是避免目光接触,眼神的碰撞会让他们头痛紧张或出汗,杨经年自从了解了这些,便在尽量的回避。
而这一刻,他的目光猝不及防的撞向了杨予香。
——那首情诗是:当我闭上眼,我看见你,而当我睁开双眼,我在寻找你。
男孩在灯下的侧影,沉稳而俊帅。他有着成年人放纵的眉宇,挺直的鼻梁,和一双仿佛压抑了许多苦楚般总是微微抿紧的Shuang_Chun。
那副样子,有一瞬间几乎让杨经年_gan到陌生。
可他的眼睛,仍旧是低垂着,看向一处空无一物的桌面。那目光如此专注,仿佛瞳孔里面的空空的倒影,盛满了整个世界。
杨经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想自己在曾经的许多许多年里,一点点将这个家改成现在的样子。朋友总说是他的艺术细胞和不同寻常的审美在作祟,但他却记得在球球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开心的把玩着一件小小的玻璃镜框时的笑容。
他的心脏猛的颤了一下,他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的愣然。
杨予香听见动静,纳闷的瞟了他一眼,“吃完了?”
杨经年吞了一口口水,点点头,杨予香便自顾自的拿了盘子去刷。
在他离开的时候,杨经年环顾四周。
这座仿佛水晶宫一样的_F_子,处处都是玻璃制品的家具,光线在每一个平面折she成清白的虹,然后他在无数个光滑的平面上,看到了成千上万个自己的倒影——
第四十章:破茧
那天晚上,杨予香克制着没有多喝,反而是杨经年喝醉了。
男人总自诩酒量不错,爱好风雅讲究品味,一向很少醉酒。这次却不知怎么回事,控制不住似的,一连喝了一瓶多,很快眼神就开始慢慢涣散。
他觉得周围恍恍惚惚的,好像一切都隔了一层。但意识里还隐约保留着意识,知道杨予香在一直照顾自己。
男孩替他倒了水喂他喝,又不厌其烦的听着自己絮絮叨叨的说着胡话。
他究竟在说什么呢?大概只是zhui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球球,球球。”
杨经年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用手fu_mo着男孩的脸,笑着开玩笑道:“你长大了,球球,小叔都快不认识你了。”
“是么?”杨予香随口应和着。他说,“可是这么多年了,杨经年你一点都没变。”
杨经年摇摇头,他心想,自己怎么可能没变呢。
时间总是悄无声息地不期而至,好像一个眨眼,岁月就从指缝里溜走了。
他注视着杨予香,他像是想要用自己的眼睛去丈量他的成长。
从每一寸轮廓的拉伸,到每一_geng发丝的变化,从眉毛到眼睛,从鼻子到zhui巴。
他观察的太认真了,一寸一寸与自己记忆里的旧时光做着对照。可他发现脑海里的回忆却早已经模糊,他竟想不起来曾经球球的模样。
他盯着眼前的人长长久久的看,以至于那个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
杨予香凑近他,轻轻的咬住他的zhui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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