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演了这么多年戏,皮也厚了,我便顺着他给的台阶下,说道:“其实我演过这么多的角色,拿过这么多奖,我最想演的还是小混混。社会底层的人嘛,演起来最能反映社会的环境和本质,我希望能靠这样的角色,拿到我最想要的那个奖。”
说完陆鸣远果然一脸崇拜地看着我,说:“师兄,原来你从那么小就决心要做最顶尖的演员了,真厉害。”
我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说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好了,快给我去买验孕棒,我毕竟是公众人物,让人看到什么东西他们都写得出来。”
娱记是世界上最富含想象力的生物,我不怕他们有理有据地乱写,只怕他们展开想象的翅膀,把离谱的真相给捅出来。陆鸣远还没在公众面前露过面,让他帮这个忙最合适不过。
我算盘打得很好,但陆鸣远一听我提这个话题马上又蔫了,恳求道:“师兄,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可不可以不去?”
萧俨的手段太可怕,他怕东窗事发被连坐。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一头jī窝配上现在的表情,特别有喜剧效果。我告诉他:“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去告诉萧俨我到哪儿你都跟着,简直用尽了全身解数在勾引我。”
陆鸣远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捏着我给他的钱,从地上站起来跑对面药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jī血上头⊙ω⊙
☆、第3章
我从马路边上起来,坐回了车上,习惯性地掏出香烟,还没点上就想起现在的状况,果断把烟掐了,整盒扔进车上的废纸篓里。陆鸣远蔫头蔫脑地拎着一盒验孕棒回来,把找回来的零钱攥成一团,绕到另一边去上了车。
我让他把纸袋放在挡风玻璃前,打了火,从这条街上离开:“零钱不用给我了,就当做是跑腿费。”
陆鸣远憋屈地看了我一眼,嘟囔道:“我就这么点身价。”
我一手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把他的头发扑棱得更乱,说道:“嗤,你还没正式出道呢,跟我谈什么身价。”
说完想起今天还是这小子第一天去片场,结果傻乎乎地就跟我跑出来了,顿时又头大了。
陆鸣远正坐在副驾驶座上乖乖地给自己绑安全带,我想了想,开口道:“你今天——算了,这狗屁不通的片子不拍也罢,省得惹来一身骚。这事你别管了,回头我让人找个更合适的片子给你演,可能是男二男三,你没意见吧?”
虽说我找的人肯定比这一拨靠谱,可他在这部戏里演的是真正的男一号,我只是公司派去给客串一下,帮着提高一下票房,搞搞噱头之类的。
我本来还担心这小子不乐意,结果就听他没心没肺地道:“太好了,本来我还怕阿K揍我来着,都听师兄的。”
阿K是公司给他安排的经纪人,在这个圈子里挺混得开,就是脾气有些爆,很多新人都怕他。
陆鸣远答应得这么gān脆,我倒有点意外了,这傻小子还真是人家说什么都好。我把手放回方向盘上,说道:“行,那我就替你做主了。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陆鸣远报了一个地址,居然是本市富豪聚居的半山别墅区。我这下是真的意外了,看不出这还是个小少爷啊,怪不得这么不在乎。
我把他送到家门口,陆小少爷下了车,很热情地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看了看眼前这座本市首富陆家宏的宅子,有那么点哭笑不得,上个月萧俨请陆家人参加慈善晚宴还在这里吃了闭门羹,现在倒好,人家赶着请我进去喝茶。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指了指挡风玻璃前那个纸袋:“我这还有事呢,下次吧。”
陆鸣远看了看那个袋子,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师兄……你可得给我保证明天还能见得到齐整的你啊,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他从第一天叫我师兄就跟我jiāo换了手机号码,不过那号码我一次也没用过。
我朝他笑了笑:“没事的,我先走了。”
他又看了那个仿佛会咬人的纸袋一眼,才点了头,站在原地跟我挥手告别。
我心理压力其实也不小,在回城东的公寓的时候,几次三番地看着那个纸袋走神,差点闯了红灯。我也是三十好几的男人了,跟另一个人同chuáng共枕十多年,自己有没有这功能难道还不清楚么。但我也上医院检查过,胃跟食道什么的正常得很,没理由天天起chuáng就吐个半死。
那年轻医生是我的影迷,问我要了签名还打趣我:“如果不是看着付影帝的电影长大,知道你是个百分之百的汉子,我都以为你这是有了,我姐怀孕头三个月,也跟你一样天天抱着马桶吐。生孩子这种事情,啧啧,可遭罪了。”
我拎着纸袋坐电梯,心里想着我就是想遭罪,也得有这个条件才行啊。买根验孕棒来测自己是不是怀孕,我肯定是疯了。
今天萧俨有饭局,公寓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先进浴室里洗了个澡,围上毛巾出来拎了那个纸袋,回到浴室打开包装来研究说明书。
这玩意是靠尿液里的HCG来鉴定使用者有没有怀孕,而所谓的HCG,是怀孕女性体内分泌的一种激素。我也不知道一个男人用它来检测有没有效,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我照着说明书上的检验步骤做完,然后就皱着眉看观察窗,上面有紫红色的液体爬过,一道线条慢慢地显示出来。据说这玩意能在几分钟内显示出检测结果,如果上面出现了两条清晰的线,那怀孕这事就基本没跑了。
我在心里默念数字,这才刚过了三十秒,浴室门就忽然被推开。
我顿时吓了一跳,头皮发麻,第一反应就是把这玩意扔进了一旁的废纸篓,腾地一下从马桶盖上站起来。萧俨站在门边,发现浴室里的人是我,深沉的黑眼睛里流露出意外的目光:“怎么是你,阿昭。”
他一贯严谨地扣到最后的衬衫扣子都已经解开了两个,看上去像是刚回来打算放松一下,结果发现屋里有人。我比他还意外,心脏到现在还跳得厉害,看他把原本拿在手上的枪随手放在了盥洗台上,“今天不是要拍戏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脑子眩晕得厉害,gān脆坐回马桶盖上,拍了拍胸口:“我才被你吓了个半死,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在外头有饭局吗?”
萧俨本来拿了毛巾在擦手,听了这话又转过头来,用黑沉沉的眼睛看了看我:“先回答我的问题。”
“呃。”我把上午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迅速地过了一圈,组织好措辞,“今天上午,有个编剧在化妆间被我撞见在对我一后辈动手动脚,我看不过眼就出了一回头,把人揍了一顿,然后……就回来了。”
我没敢跟他说实话,那家伙到化妆间来是想潜我,还特意挑了个没人的时候来,吃准我不敢反抗,结果被我胖揍一顿。
他看上去并没有相信我的说辞,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我心里咚咚地打鼓,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往脚边的废纸篓飘,可萧俨是什么dòng察力,人把毛巾挂回去就不动声色地问:“我刚进来的时候,你在里面做什么?”
我顿时就剩下一个念头,废纸篓里的东西一定不能让他看到,马上装傻:“我在浴室里能gān什么,不就洗完澡想上个厕所。”
萧俨转过身来,靠在盥洗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身下还没掀起来的马桶盖,我差点为这让人着急的智商一头撞到墙上去。
萧俨勾起嘴角,把我找出来的愚蠢借口又念了一遍:“不就洗完澡想上个厕所。”
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从马桶盖上起来:“好了我真怕了你了,其实是刚洗完澡想顺带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刚酝酿出点感觉就被你吓萎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上面几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