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美好的chūn日,我为什么要和一只蟑螂讨论爱情?然而这只蟑螂却一如既往地发挥永远不死心的“小qiáng”jīng神。
又一年chūn暖花开。想起“阳chūn三月,江南糙长,杂花生树,群茑乱飞”的词句,便平白生出一种惆怅与淡淡的哀伤。
冬天就这样慢慢被温暖的chūn日所替代,没有消除掉的是丁越莫名其妙离开后带来的伤痛。
梅子为了逗我开心,故意说:“别人说‘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qiáng说愁’,你找到一个多好的理由发愁呢。而且还不是你的过错,你可以愁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我便笑了。
“福生,天气好,我们出去玩吧。这个周末去茶园?”
我同意。
见梅子看我的眼神中带了几分nei疚,我知道她介绍丁越给我多少心里有些过不去,便笑着告诉她:“其实和丁越时间也不长,我是挺喜欢他,但还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就是有些莫名其妙地心里不舒_fu,过了就好了。现在不是好好的?”
“唉,我本想介绍个好的给你,没想到这么麻烦。梅山也真是的,和丁越关系这么好,连他的底细都搞不清楚。周末就咱俩去,不要他去当灯泡!”梅子做了决定,以此惩罚梅山的jiāo友不慎。
我知道她是想陪我,正想拒绝,梅子耸耸肩说:“每天都和梅山在一起,烦得很,不想带他去。”
“你俩_gan情这么好,也会烦吗?”
梅子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说:“距离产生美知道吗?小别胜新婚!时不时地要创造点儿距离_gan。”她说着还比画了下两手间的距离。
我呵呵笑了,也一本正经对她说:“明白,两只手天天He在一起,就做不了别的事情了。你想和我出去Yan遇一把?”
梅子贼贼地笑了,“不是我去Yan遇一把,我这不是想陪着你去Yan遇吗?”
我叹了口气,“别Yan遇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复习,准备考研。我觉得我不是在jiāo桃花运,是要度劫,桃花劫。”
以相亲先后排个顺序,夏长宁是个只顾自己_gan受的流氓,何古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憨包,丁越却是永远挥之不去的痛。我是真的对丁越投入了_gan情的,回想刚开始认识的雀跃和每一次赴约时忐忑的心情都是一种幸福。
他的声音清清朗朗在耳边回响,“福生,我是真心的。”
“福生,你不相信我会喜欢上你吗?”
“会的,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福生**”
他喊我名字的时候,我觉得“福生”两个字像是他*尖绽开的一朵花,美丽温暖。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我陷入温柔之中的帅气男人,却莫名其妙地和我分手,然后永远地消失。
他是我要迈过去的一道坎儿。我kua过去,再回望,那就是遥远的泛huáng的老照片,而不是心底里的一道伤。我能_gan慨,能回忆,却不能再去痛。
茶园在清明前后会有很多游客。
我们这里的茶是全国有名的。山海拔一千五百多米,日照充足,雨量也充足。山上四季常青,十次有九次去会遇到轻雨飘过。半山之上雨雾缭绕成带。阳光才过,雾便齐聚,随风而来,因风而走,山显得格外灵秀。
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游山玩水,尔后便会去茶园选茶买茶。我和梅子是本地人,不知去山上玩过多少次了。梅子说周末去茶园,就是自己去采茶。采下的明前茶芽头在茶园师傅的指导下,在茶园提供给游客的炒锅里炒熟,自己动手炒的茶很有成就_gan。另外还能在茶树下采摘新鲜的蕨菜,所以每次去都很开心。
周六我们到茶园后领了竹篓就进园了。
正好遇到茶园里的采茶姑娘在唱山歌。我和梅子一下子被_gan染了,嘻嘻哈哈地采茶找蕨菜。
心情像拨开云雾露头的太阳,明朗极了。
“梅子,我今年一定要考上!”我大声对梅子说。
“好A,考上吧,你考到浙大最好。”
“为什么?”
“我和梅山要是结婚肯定去江南蜜月旅游,你是地主你请客!”
我嗔怒,拎起竹篓去打她。
阳光乍现的山上,我们两人在梯田式的茶园追赶奔跑,我想任何人见了都会微笑。这是一幅很青chūn很动_gan的画面。
我们跑到炒茶处炒茶的时候,旁边也有一位中年人正在炒锅里翻炒茶叶。他望着我俩笑,“你们是本地人?”
梅子点头,她快活地说:“是A。你也是?”
那个中年人熟练地翻炒着茶叶,见我和梅子玩耍似的炒就忍不住指点我俩,一来二往就熟了。
他叫徐成亮,本人在市里开了间茶庄,经营茶叶。炒完茶,他还给了我们名片,让我们没事去他那里看看。
也巧,他开的茶庄离我学校不远。有天下班,我走路回家就看到了徐成亮开的游心斋茶庄。门口放了口大石缸,石缸上一座假山滴水如珠,旁边的池子里咕噜冒着水泡,有几尾鱼游过。拳头大的瓷碗中种着一株绿色植物,随意搁在假山边上,映得青石缸上的苔藓分外青绿。
目光往玻璃门nei望去。只隔一步,茶庄的古朴装修,茶饼散发的清香就隔开了尘世。如果生活中也能有一处地方,迈出一步就能得到安宁祥和该有多好。
我下意识地推开了玻璃门。
徐成亮穿了身中式_fu装,拿了本书坐在一张古朴的八仙桌旁看。抬头看到我,他的眼睛突然就亮了,“哟,是你A,采茶的福生。呵呵!”
我脸一红。那天说起我的名字时,他便说:“哟,这名字好A,福生福生,一生有福。”
“路过,顺便进来看看。”我答了他一句。
徐成亮招呼我:“过来坐,我泡茶给你喝。”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木桌旁看他泡茶。
他手很瘦,骨节突出,手腕上D了串木珠,黑褐色。倒茶的时候手很稳,红褐色的茶汤从一只白瓷描花的壶中倾出,浇在两只薄瓷小碗中,清亮红润。我突然想起“红苏手,huáng滕酒”的句子,可惜眼前是个年近四十、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我忍不住微微一笑。
“尝尝。”
我端起白瓷描花小碗放在鼻子前,觉得这不是茶香,而是这里的一切。从游鱼、青苔、石缸、错落的假山盆景到手中jīng巧的茶具一起构成了茶的美丽,让我觉得比家里的茶好喝了无数倍。
“很香。”
他呵呵笑了,“品茶看心境,茶之道在于淡心。”
也就是这句话,让我爱上茶。
几乎每个星期,我都会有好几天下了班或是在中午午休时到他的游心斋品茶,慢慢地我们就熟了。我叫他徐哥,他叫我福生。
在我眼中,他是很渊博的一个人,像个大哥。但,我从来没有往歪处想过什么,直到有天晚上,我接到他的电话。
他显然是喝醉了,声音也与平时不同。他说:“福生,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三十八岁了,又离过婚。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我呆了呆说:“徐哥你喝醉了,早点儿休息。”
“不不,福生,你别挂电话。你每次安静地坐在茶庄喝茶都像是一幅画。我是配不上你,但我喜欢你。知道吗?知道吗?!”
他的声音大了起来,我静静地告诉他:“你醉了,徐哥。我对你没那种_gan情,以后我不会来了,再见。”
我挂断了电话,摇了摇头。酒很害人,它让一个成熟稳重的人突然变得轻浮。不管是不是酒后,总之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游心斋了。
然而,第二天,我收到了花。不是花店里的人送的,是徐成亮拿着花站在校门口。
我没接。
他微笑着对我说:“福生,我终于说出来了,就算我配不上你,我还是想试一试。”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我不打算找男朋友,也不可能喜欢你。”我低着头拒绝。
他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把花往我手里一放,“没什么对不起。我们还是朋友,总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不能做朋友了。”
这话直击我的心窝。和徐成亮接触以来,他的游心斋我非常喜欢。他不勉qiáng,我也很高兴。就算我以后不会再去,我也冲他笑了笑。
“有空一定来喝茶。对了,明天我会进一批极品下关茶,你来尝尝。”他说完走了。
第二天,我不打算去。他却来了电话,要我一定去。
推辞不过,我便去了。
徐成亮娴熟地泡茶,给我讲解普洱茶的知识,半点儿没提别的。
我很好奇他怎么会对茶这么jīng通。
徐成亮便拿了本相册,里面全是他参加茶艺比赛的照片,还有获奖的照片,看得我极其崇拜。
“想学茶艺吗?”他洗了杯子,鼓励地看着我。
我学着用水壶开始烫杯。
然后,他握住了我的手,“凤凰三点头要这样。”
被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握住手原来这么难受!
我一抖,抽出了手,结结巴巴地说:“下午第一堂有课,我还要回去准备一下。”
他拦住了我,温和地说:“福生,之前你在茶园像只鸟儿,现在却像只兔子。”
他离我很近,近得他呼xi的气体都喷在我脸上。我突然有些害怕,可玻璃门外就是大街,他能怎么样呢?我定下神对他说:“对不起,徐哥,我不可能和你恋爱的。”
“我知道。可是,我们这样不就很好吗?我喜欢泡茶给你喝,你也喜欢这里的环境,不是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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