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席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这里的人太像是死人了。虽然说精神疗养院里的人必定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才会入住疗养院,但是这里的人未免也太像是死人了。他们安静到不可思议,唯恐自己的动作会得罪人一样。
罗泽听说了他的疑问以后,叹了一口气。“我是怕你小小年纪,没有办法承受太过可怕的画面,所以才把你带过来这一边的。”他烦恼地按着脑袋,“你居然还嫌弃这里的病人太乖!发狂的病人在另一栋楼,你确定自己要去看看吗?”
席慕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师兄,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就赶紧拿出来吧,我差不多是时间回家了。”
罗泽闻言,死死拉住席慕的衣角,要知道院长可是给了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席慕的。“那我带你去看看吧,我们的危险病人。”
席慕觉得他是误会了什么,自己也没有一定要去看危险病人的意思。
罗泽拉着席慕,走出了这栋楼。“来吧来吧,大哥,他们在另外一栋楼。”
席慕听他说其他病人在另外一栋楼,这才有了这里果然是一间家大业大的疗养院的感觉。
罗泽一边在前边带路,一边拿出手机联络人,“喂喂,我是罗泽医师,我想带一个人去封闭式病房看一下情况,你们帮忙布置一下。”
布置?
席慕满头雾水。
罗泽一直观察着席慕的反应,见状,安抚Xi_ng地笑了笑。
电话里头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挂掉了,速度很快。
罗泽笑了笑,“似乎需要一点时间,你需不需要去哪休息一会儿?”
“有什么好布置的?”席慕无奈到笑出来,“我又不是什么来检查卫生的领导。”
罗泽只是说了一句,“还是安排好比较好。”他的语气意味深长。
“唉。”席慕叹了一口气。
罗泽让他在花园里的椅子坐好,自己跑进楼房里面去,拿来两罐茶饮出来,给了席慕一罐。
冰冰凉凉的铝罐冰冻了席慕的手,席慕看着茶饮,没有立马打开。“师兄,你来这个医院多久了?”
罗泽拉开了拉环,瘫坐在椅子上,望着蓝蓝的天空。“三年了。”他说,语气中有不符合自己年纪的沧桑。
“不考虑换个医院吗?”席慕也拉开了拉环,玻璃材质的镜片被冷气冲击。“这里的环境不错,但是实在是太偏僻了。我记得你当时的成绩很不错,几家不错的医院都抢着要你。”
罗泽摇了摇头。
“为什么?”席慕问。
罗泽笑着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招你进来,你反而想把我推出去。真是的。”
席慕的身体歪了一下,随后摆了回来,他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罗泽看着少年,席慕的身体袖长,五官俊美。按道理来说,会是校园的风云人物。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席慕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没有太多人靠近,他居然在学校这种小社会中,成了一个有点透明的人物。罗泽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吗?要是你有其他的目标,我也不会勉强你一定要过来的。”
“不,我没有。”席慕速答。
“不要因为不好意思,而说违心话。”罗泽不相信,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计划。
“不是违心话,是真的没有。”席慕笑了笑。他这种人很普通吧,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如果一定要对未来有什么畅想,席慕觉得自己会找一份普通的工作,找一个普通的对象,过上一辈子普通的生活。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罗泽大口喝完了手中的茶饮,站起来,“算了,不坐了,那边收拾东西的速
度很快,我们干脆直接地过去好了。”
席慕闻言,拎着茶饮跟上了罗泽的步伐。
另一栋楼离他们所在的地方没有多远,走了几分钟以后就到了。不同于敞开门等着人去观摩的第一栋楼,这里戒备森严,门口就有几个保安守着。罗泽拿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工牌给他们,保安核对了以后才放他进去。
“水给我们吧,铝罐不能带进去。”保安朝席慕伸出手。
席慕将茶饮交给他。
“等会出来的时候再给你。”保安说。
“不用了,帮我扔掉吧。”席慕朝他摆了摆手。
保安明白了。
这一栋楼的窗户都被关上了,白色的窗帘拉紧,连阳光都投不进分毫。就算是这样,人们还是需要光的,于是刺眼的白织灯从天花板打下来,照亮了路。这里的走廊除了巡逻的保安以外,没有一个病人。
“看。”罗泽朝席慕示意,“这里就是我们的封闭式病房。”
他们的面前有一间又一间的房间分布,房间锁紧,而且是铁门,什么都看不见。
“你要是对危险病人感兴趣的话。”罗泽想了想,“你是想要看看那些一言不合就砍人杀人的,还是想直接去看看我们的镇院之宝?”
砍人杀人的病人,席慕看得很多,他相信罗泽应该也看得不少。“什么镇院之宝?”席慕冷淡地问。
罗泽对于他兴趣缺缺的态度很不满意,“我们的镇院之宝,一个同时患有人格分裂、精神分裂、歇斯底里症、古德菲尔综合征、癫痫、分离Xi_ng漫游、木僵、狂躁症等等病的病人。”由于患病者的病状太多,罗泽数不过来。
席慕:“……”
罗泽说起那个病人,兴趣盎然。
席慕没搭话。
罗泽:“……您老还不满意吗?”他也太冷静了,要知道他第一次发现有人集那么多病症于一身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是觉得这样的标本应该供起来。”他问,“他还活着吗?”
“活着。”罗泽想起了那位病人,勾唇一笑。“而且生龙活虎的,有空就逃出来砍几个人。”
“哈哈。”好好笑哦。
席慕和罗泽在死气沉沉的环境里有说有笑,场面荒谬绝伦。他们走过一间间被密封的房间,直到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到了这个位置,医院的人没有再开窗户了。头上的这盏灯用了很久的时间,钨丝因为高温被汽化,他们比起门口边的灯要暗上许多。光明被黑暗缠绕,铁门因此显得更加沉重。
罗泽保持着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卡片,刷了第一道铁门。第一道门打开,里边还有一道门。罗泽然后找到了钥匙,准备开第二道门。
一般关重要病人的房间都有两道门。
罗泽拉开第二道门,还有第三道门。
席慕的笑容渐渐僵硬了。
罗泽连开四道门,这才敞开了通道。
“来吧,他被绑起来了,很安全的,但是我还是要建议你只看,不要碰。”罗泽让开路,让席慕进去,“之前他也是这么被绑住,但还是成功从一个护士的手上撕下了一块肉。”
罗泽风轻云淡地说出了可怕的话,但是席慕完全不会被他吓到。他穿过罗泽,走进了病房。
病房很大,但是什么都没有,白刷刷的一片,跟外面的空间别无二致。正中央的地方摆了一张大床,一个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