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傅大帅哥了吗?”晚上,李舒娜打来电话的时候,柳穿鱼已经早早躺在了chuáng上,她没什么爱好,电视也懒得看,下班之后的时光,多数也就是躺在chuáng上,半睡半醒或是gān脆发呆。
“没有!”柳穿鱼实话实说,她的卡位在十六楼的最角落,哪里那么容易就见到**oss?
“一天见不到,两天见不到,总还是会见到的,比我们qiáng,窝在行政部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儿!”李舒娜对这个答案并不觉得意外,倒是感慨起来,末了又催促柳穿鱼去买几身像样的行头,说是十六楼来来往往的都是公司的jīng英,就算不做灰姑娘的美梦,但遇上一个才俊的机会还是有的,千万不能错过。
后面的话,柳穿鱼并没有听进去,她只是单手举着听筒,时不时的嗯上几声,表示自己在听。脑子里却不自觉的回放起与田歌分开时的场景。夕阳下,一个穿着白色T恤、浅色牛仔裤的青年,一手提着田歌买的大包食物,一手紧紧牵着她的手,不紧不慢的走在人行道上,两个人时时细语,但是青年的眼神始终专注而温和的落在田歌的身上……
这世上从来没有一种药,能够医治后悔这种病。如果有,柳穿鱼真是愿意倾尽所有。这世上也没有真的时空机器,能够穿梭过去未来。如果有,柳穿鱼也愿意拿一切去jiāo换,只要让她回到十七岁之前。
十七岁之前的柳穿鱼,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就是做各种会惹得她爹柳知同bào跳如雷的事情。她自小学习跆拳道,身手别说是同龄的女孩子,就是比她大上不少的男孩子也远不是对手,也因为从小就打架出了名,身边很是团结了一批成绩不好升学无望、同样喜好挑战老师和家长底线的半大孩子,不是前呼后拥的校园里穿行,就是和临校同样不学无术的学生为了jī毛蒜皮的小事偶尔打场群架。
班主任老师为此自然也不止一次的拜访过柳知同,柳知同被老师数落得脾气上来了,晚上守在客厅,等柳穿鱼回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打,只是打过之后,也不见柳穿鱼有任何改过自新的表示,反而变本加厉的外出惹是生非。
气极的时候,柳知同也指着女儿大骂,结果柳穿鱼往往一两句话就顶得他哑口无言,“我本来是有爹生没娘教,这能怨我吗?你们压根就不该把我生下来,不生我出来,不就天下太平了?”
柳知同二十二岁结婚,二十三岁柳穿鱼出生的时候,婚姻就出了问题,他和前妻陈凤云性格不和,生活习惯迥异,虽然勉qiáng为着襁褓中的女儿又坚持了一年,但最后还是离婚了事。他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孩子难免疏于照顾,也是为了省事,五六岁上,就把柳穿鱼送去了少年宫,结果琴棋书画,女孩子该会的技能她一样没学会,倒迷上了跆拳道。想着女孩子会点拳脚将来不吃亏,所以柳知同也没gān涉。谁成想,柳穿鱼越大越不听话,完全不像个女孩子,仗着会几下,经常和同学打仗。他开始还盼着这叛逆期快点过去,却没想到这种反叛,在他再婚之后,越演越烈,到了如今,他们父女之间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
火气于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柳知同叹了口气,回自己的卧室去了。这个女儿他管不了,也就随她去吧,好在再婚的妻子在几年前又给他添了个儿子,聪明伶俐,长得又可爱,只要柳穿鱼别带坏了弟弟,他实在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就这样,柳穿鱼马马虎虎的考上高中后,柳知同对她就更加放任自流了,除了定时给点零用钱,其他一概不闻不问。
长大之后,柳穿鱼特别不愿意回忆起那段时光,那时候她明明生活在人群中,可是感觉却好像离群索居着,所有人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亲生父亲也不例外,她孤独又恐惧,除了离经叛道的qiáng势外表,她一无所有。直到,田文宇的出现。
☆、第三章 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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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印机以永远单一不变的“吱噶”声,快速的将一张张的白纸吞入,纸张受热之后与墨混杂的呛人味道,弥漫在整间打印室内。
柳穿鱼今天一整天的工作,就是守在打印机旁,检查每一张热乎乎被吐出来的纸上,打印的字体是否清晰整齐。
晃眼间,她调到十六楼已经三天了,总算明白了之前的助理为什么离职,她的工作,说白了不仅是打杂的,还是给这层楼里众多大秘、二秘以及大助理们打杂的。而且即便是打杂也并不轻松,每天有打印不完的文件,冲不完的咖啡,以及各种想象不到的需要跑腿的杂事。这三天下来,她的高跟鞋已经从原本的五寸跟降低到了二寸跟,可即使是这样,一天忙到晚,回家的时候,小腿也是浮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