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受伤了,好不容易碰上你救我一命,好事做到底吧……我保证明天就会消失!”
我拉开衣襟展示身上的伤痕,随处可见的青紫让他蹙起眉头:“那……好吧,但待会儿请你注意一下……别吓到他。”
“你女朋友?放心啦,我很识趣的,保证待得远远的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看!”
“不是这样的……唉,我要你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可以吗?”
“哦……没问题。”我不知道自己在“哦”什么,但不可否认我有点好奇,这家伙肯定有古怪,是个同性恋?还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不管怎样钱应该是有几个的,也不枉我遇上他一回。
那家伙没再说活,只是专心开车,时间无声消逝,路又是越来越偏僻……我的冷汗也开始往下流,难不成我的厄运还没到头?可是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就算被抢也无所谓了,而且无论如何这家伙也不像同行,难道说我的职业直觉在短短的一晚上就要失误两次?
所有担心在车子停下的一刻全部揭晓,我刚一迈出车门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呼唤,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把我抱了个满怀,热热的、濡湿的吻落在我的脸上:“爸爸今天好晚哦!害我一直等!”
爸爸?我愣得发不出声音,那个冷血动物也下了车,用力拉开了黏在我身上的男孩:“我在这里!”
“咦?”男孩惊讶的眼神在我和那家伙之间转来转去,总算反应过来,抱住那家伙狠亲了一口,随后满脸通红的躲到那家伙身后,用一双大大的眼睛偷偷窥视我:“……你是谁啊?”
我快昏倒了,这个男孩起码有十七了吧?那家伙太太太厉害了……有这么大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人类生殖水平已经早熟到这个地步?太大的惊鄂使我只能全身发颤的看着那家伙:“你……你……你是什么?”
以惊讶的眼神bī视着他的我,立刻看到了又一个惊奇——那个一路上没怎么开口讲话的冷血动物,脸上竟然漾开了浅浅的红晕,并极为缓慢的向四周扩散,这一瞬间他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妩媚、羞涩、是那么的秀色可餐,我身体深处不由自主涌上了一股热流,喉咙也一阵发gān,他带着怒意的声音在我耳里听起来不知为何仿佛有撒娇的意味:“什么……我是什么?你违反刚才的约定了!”
“哦……”我茫然的应了一声,脑子里乱糟糟的,视线兀自盯着他染上了桃红色泽的耳朵和脖颈,同时死命咒骂自己:“你这个没节操的家伙!现在不是发情的时候吧?”
他逃开我眼光的追逐,清了清嗓子:“咳咳……你不进去的话,我们就不管你了。”
看他们手拉手走向那个白色的小房子,我就像做梦一样脚步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一定是先前太qiáng烈的欲望没得到释放的缘故,而且他有那么一点点……像那个人,就是这样,想做的话一定有机会,做过就好了!这种心脏狂跳的感觉全是性吸引在作祟,没有别的、没有别的!
坐在他们家里的沙发上,那两个人早早赶回了房里,过了一会儿,他拿着睡袍和药箱出来,我专注而略带挑逗的眼神没能撩起他的任何反应,先前的那一瞬好像完全是错觉而已,难道他跟男孩的关系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再跟你说一次,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明天早上一起来就走。”他睡袍放在沙发上,指了指浴室所在的方向:“你睡之前可以先洗个澡,至于你的伤……我把药都放在这里,你自己处理一下。”
“好冷淡哦!”我刻意用上甜腻的口气,拉住他的衣袖在脸上磨蹭:“我身上很痛,你不觉得我很需要你的照顾吗?”
“我们是陌生人。”他皱眉甩开了我,就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我几乎想给他一拳,打掉他一脸的冷静淡漠,再狠狠的做上一次,但身体各处叫嚣的疼痛和那个身高足以和他一起狂揍我的男孩让我颇有忌讳,ok,今晚就算了,明天等他一个人落单的时候再说吧。
很老实的目送他走进房间里,密闭的大门把我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我乖乖洗过澡、换上他的睡衣,幽幽的香气不知道是那个男孩留下的还是出自他本身的味道,其实也许只是洗衣粉的气味,但我很乐于展开一系列色情低俗的联想。
把自己粗略处理了一下,我盖上同样带有那种香味的毛毯仰躺在沙发上,那套脏衣服已经被我扔进了垃圾筒,明天找他要衣服穿就好了,呵呵,谁叫他捡我回来?唯一没有扔掉的是那个老旧的皮夹,空掉的烟盒也没逃脱被丢弃的命运。
半夜里我作了无聊的梦,仿佛回到好多年前的那个秋天,我喘息着惊醒过来,摸索到放在身边的宝贝才松了一口气,发了会儿呆便玩起孤零零失去了伴侣的打火机。看火光在漆黑的空间里明明灭灭,他们的房间早就熄了灯,不经意泄露出的一点声响使我恶意的微笑起来。
那是两个人悄悄说话的声音:
“爸爸,我想……”
“有人在呢……明天再……”
“不要……我明天就不想了!”
“嘘!小点声……”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
第二章 清晨
微风轻轻撩动窗帘的清晨,我有那么一瞬间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地,临近的房门口悄悄溜出一个身影,让我很快恢复清晰的思路,那个纤长单薄的男孩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但我还是立刻醒了过来,这是多年来养成的职业习惯——就算在睡梦中,任何人离我三公尺以内都能察觉到。
当然,我的眼睛只开了条细缝,看着男孩蹑手蹑脚的样子忍不住暗地发笑。男孩先是去了洗手间,发出的声音也是微乎其微,出来以后背着书包走出大门时停顿了几秒,又折回沙发之前蹲了下来,我从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一脸的好奇,还配衬很小声的自言自语:“你到底是谁呢?他都不告诉我……”
在他伸出手撩起我头发的时候我突然睁开了眼,他即将发出的惊叫被我结结实实的捂住了,他身体一动没动,只管瞪着一双大眼睛看我。我无声大笑,指指那个虚掩着的房间——他也是不想吵醒那家伙才手脚这么轻吧。
男孩黑亮的眼珠转了几转,对我微微点头,却趁我松开手的一刹那狠狠咬了我一口,看我用尽力气止住痛呼的欲望,他也无声的笑了,满脸凶悍变成了纯然的天真。
我可怜的手掌边缘出现了一排整齐的齿印,再抬起头便对上极为夸张的口型:“谁叫你吓我!”
“你这个……小坏蛋!”我也用同样夸张的口型回复他,抬手做出打他的动作,他本能的偏过头,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压抑的笑声:“呵呵……你也不赖。”
“嘘……”我把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那柔软如棉的触感令我心猿意马,神思恍惚,我还真是欲求不满,对这么个小男孩也发情起来。正在勉qiáng压下无聊的身体反应,他清澈的嗓音又来挑逗我:“你到底是谁啊?”
“我啊……是你‘爸爸’的债主,他欠了我好大一笔钱,如果还不出来,就用你抵债,呵呵……”
我坏笑着捏捏他滑不留手的脸蛋,满意的看着他脸色飞速变红,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还没成年吧,那个享尽艳福的变态!
“你……混蛋!瞎扯!”他用力打掉我的手,尽管没大声骂我,但神色比刚才还要凶恶。
“唉呦,这么凶?你应该叫我叔叔哦。”
“……呸!”
没头没脑的“呸”了我一声,他就蹬蹬蹬的跑出去了,完全忘记压低声量,门被恨恨甩上的声响引起了卧室里的共震,一个有点模糊的声音被他远远阻隔在大门之内:“……陶陶,是你吗?”
我裹着毛毯走进门没关严的房里,眼前的美景让我食指大动——穿着卡通睡衣的家伙正慢慢支起身体,双眼迷蒙,动作慵懒,看见我的瞬间才完全清醒过来,同时皱起了两道狭长的眉。
“呵呵,原来他叫陶陶,那你呢?”我很不知趣的靠他越来越近,直到他因愤怒或是我假想中的兴奋而开始脸红,可他的自制力还真是不错,居然能保持冷冷的音调对我开口:“你怎么还没走?”
“因为……”我转了转脑子,随口说出理直气壮的借口:“我没有钱,一分也没有,怎么搭车?还有……我没衣服穿,你要负责哦!”
“你!”他拼命深呼吸的样子真是可爱,我忍不住笑着向后退了两步:“哎呀,别对受伤的人发飙,我真的很可怜嘛。”
“……好,我拿衣服和零钱给你,你马上走!”他连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但紧握的拳头好像在颤抖,我赶紧又退开两步,他几乎是跳下了chuáng跑到衣橱前随便拉出一套西装扔在我身上:“这样好了吧!哦……还有钱!”他又跑向chuáng头从皮夹里抽出几张零钞一并递在我手上:“够了吧!”
这个“够了吧”,似乎含着另一层意思,我想他的忍耐毕竟有限度的,所以我把衣服和零钱放到了chuáng上,乖乖解开睡衣的扣子。
“你、你gān什么?”他的声音又变高几度,我很老实的回答:“脱衣服啊,你不是很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