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那段日子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是像行尸走肉一样看着月升日落,想死,却不敢死。
老余还在看守所里,余声连死都不敢死。
他苟延残喘,直到遇见霍兰川。
霍兰川不是陌生人,余声从小就知道他。
他是圈子有名的二代,金钱和权势是他一生下来就拥有的东西。可恶的是这人还尤其勤奋,仿佛就是为了气死别人而存在的。
余声没想到他会和霍兰川有jiāo集,并且还jiāo得这么深入。
想想就有点羞耻。
“打电话的是谁?”霍兰川问。
余声一怔,醒过神,答:“没谁。”
这就不老实了,明摆着撒谎。
“旧情人?”霍兰川开始解衬衫扣。
余声慌了下,表面却很端得住,“非要说的话,算白月光吧。”
霍兰川挑眉,白月光?
余声悄没声觑着对方神色,明白了,像霍兰川这种人,不喜欢枕边人有其他惦记,甭管白月光还是蚊子血,都不行。
身和心,由里到外,要gān净得像一张白纸。
好变态。
霍兰川可能是生气了,这一晚显得尤为粗bào,在余声身上留下好几块带血的伤。
真的好变态。
事了,霍兰川去冲澡时候,江延又打来电话。
“声声,我想你。”他喝酒了,话音里带着醉意。
余声就着刚才的姿势趴着,依旧是一条死鱼,“我不想你。”
“别挂!余声,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傲慢的江延开始低声下气,“好不好?”
余声笑了,“不好。”
挂断电话,他揉着后腰,把chuáng头上摆的书翻开了,是一本《Python编程从入门到进阶》。
第4章
余声今天下班被人堵公司门口了。
是江延。
两年多没见,江延又帅了一个档次。窄领的呢料西装,修身大衣牵拉出笔直挺拔的好身材。
余声的视线最终落在那根藕荷色领带上。
真丝的,触感滑腻,是他们刚恋爱那年,余声给买的。
但江延一直嫌颜色骚包,从没用过,放柜子里吃土。
余声嗤嗤地笑,现在戴上是什么意思?叙旧情?
谁他妈跟你叙。
眼尾的光往江延脸上一带,他转身就走。
米粒般的泪痣,像一枚针,扎在江延的心尖上,很疼。
他仿佛傲慢这两字该怎么写,拔腿追上了前面朝思暮想的身影。
“声声!”江延喊他,带着缱绻依恋。
余声加快脚步,逃命一样。
江延追上去,一把扯住他,“你站住!”
余声被扯得一个趔趄,漂亮的脸蛋上浮起恼怒的红晕,“gān嘛!”
江延皱起眉,绷着嘴角没说话,却也不撒手。
余声就又笑了下,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低头咬上,点燃了。
一口烟雾喷在江延脸上,他笑得比赤红的霞光还要灿烂。
霍兰川从没见过这样的余声,好似一朵开到荼蘼的花,勾得他连眼都舍不得移开。
这小东西在他面前一向低眉顺眼,让gān什么就gān什么,哪怕欺负得狠了,也是憋红一双眼,似嗔似怨地把他望着,从不忤逆。
怎么到了别的男人面前,就如此鲜活了呢?
他甚至不知道,余声会抽烟。那吞云吐雾的样子,像个久经沙场的老烟枪。可他却有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平白生出一种叫人想征服、□□的欲望。
霍兰川手肘搭在落下的车窗上,也点了根烟,缓慢吞吐,压抑着本能的冲动。
几分钟后,余声和那男人离开了。
将近九点时候,余声接到霍兰川的电话。
“半小时后,我到你那儿。”
余声有点为难,“能不能改天?”
霍兰川在那边笑了,“不能,就今天。”
余声讨价还价,“那晚点儿行吗?”
“行啊,”霍兰川的声音像个恶魔,“晚一分钟,就多给我艹一次。”
第5章
“你说了一个多小时,说了你有多无奈有多惦记我。行,我听完了,可惜没什么特殊感觉。”余声一耸肩,“以后别来找我,别让我看不起你。”
江延站起来,“我要重新追你。”
余声拎羽绒服的手一颤,“有病。”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你一个烂人,可算了吧。
余声急匆匆走,江延结完账又跟上来,“住哪,我送你。”
余声就乐了,“你他妈在逗我吗?我换了十多个手机号,数不清家公司,你都能找着,你不知道我住哪?”他面露鄙夷,“装什么绅士。”
江延赧然,眼前的人让他熟悉又陌生。
以前的余声不会这么跟他呛,也不会讲这么难听的话。
他变了很多。
余声站在路边拦了辆空车,没理江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