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文对于大多数健全的人来说很陌生,段嘉康不太会教,只是跟着教材上的注解,一遍遍念给韭儿听,而韭儿也竖起耳朵,指尖不停的摩挲在点字上。
每教完一个词,段嘉康会尽力找实物让韭儿摸索,学习东西确实是一件让人心平气和的事情,特别对于韭儿来说。
他失去了眼睛,花花世界的迷惑x对他也就没那么qiáng,他做一件事很专心,专心到一个下午都没有提起任宽的事情。
点字的存在就是为了让盲人_gan知,免不了的有些钝角的地方,不管这本书做的多么的jīng致,多么的圆润,指尖也经不起反复mo_cha。
韭儿的指甲很短,他多摸几次,指尖开始充血泛红。
段嘉康打断了韭儿的动作,“韭儿,我们休息一会儿?”
看似询问的语气,段嘉康抓住韭儿的手没放,学习需要集中jīng力,韭儿听到段嘉康声音,像是缓缓松了口气,他有些累了。
段嘉康依旧抓着他,_F_间里就他俩,气氛很好,都在段嘉康的掌控之中。
这些日子,韭儿逐渐依赖起段嘉康,无论是不是因为任宽的缘故,韭儿对他没了防备,他可以问一些越界又无伤大雅的问题。
“我们说说话?”段嘉康朝韭儿坐得更近,将韭儿的手掌摊开,仔仔细细看着掌心的纹路。
韭儿很白,平时也没做过什么粗活,手也不粗糙,细细腻腻的。
“嗯*”韭儿软绵绵地回应,他确实不想去担心任宽,别人可能体会不了,他的担心带着过多的绝望。
人一旦在绝望的情绪中沉溺太久,疲惫就像是粘着他的泡泡糖,越挣扎,粘粘的地方越多。
面对韭儿,段嘉康那些伪装的表情能免则免,他收起素日里温和的微笑,柔声问道:“韭儿,这里好不好?”
莫名其妙的问题,让韭儿很茫然,他眨了眨眼睛,他从来没想过这里好不好。
这个地方怕是给不了多高的评价,可韭儿不一样,他没得选,他没有一个参考物,他没办法,也没资格去考虑这个地方好不好。
不好是显而易见的,这里是红灯区,哪怕韭儿对红灯区的理解不那么到位,他也知道,这里是被繁华小县遗弃的角落。
可他又说不出这里哪点不好,这里生他养他,命运再怎么不公,他也在这个地方打滚长大。
韭儿不明白段嘉康的意思,他答非所问,“大家对我挺好的。”
段嘉康轻笑了一声,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nei疚,因为有人对韭儿好,韭儿少了些恨,少了些怨天尤人,面对命运的捉弄,他还能保持着难得的天真。
“那我换一种问法。”段嘉康又道,“如果有一天,能离开这里,你愿意走吗?”
这些问题,这些假设,韭儿从来没想过,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的回答也有些可笑,“我一个人走吗?”
贪婪是人的本x,韭儿也不外如是,他也贪婪,他想带走对他好的人。
“嗯,要是有人能带你走,你愿意走吗?”段嘉康补充着问题的条件,“不只是任宽,可能是任何一个有可能的人,你愿意走吗?”
这下韭儿彻底罔知所措,“我不知道*”
段嘉康也不是非要韭儿做个选择,见韭儿垂着眼睛,xi气后两腮下陷,屏住呼xi,又缓缓吐出,像是在认真思考。
他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想过你的爸爸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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