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恩回了学校,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提前申请,暑假没有申请的话是不能随便住的,好在苏蔷刚毕业,出去租_F_了,就在学校附近,那种打了很多隔断的群租_F_,还有个空_F_间,一个月六百,问常文恩要不要过来住。
常文恩答应了,和寝室楼的阿姨商量,回寝室去拿了点东西,就去找苏蔷了。
_F_子在正规小区,门禁还挺严格,苏蔷带他去看,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有上班族,一共有七个_F_间,公用一个卫生间。
常文恩那间_F_只有一张chuáng和一张桌子,但是挺gān净,也没什么怪味,_F_东手里_F_源多,忙得很,都没过来,直接让常文恩转给他告诉他钥匙明天快递过去,就让他随便住了,He同都没签,反正只住一个月,他信得过学生。
常文恩坐在chuáng上,盖着苏蔷借给他的毯子,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卡,这张卡是何跃的名字,他不能绑定手机,也没想过绑定,不能马上查里面有多少钱,只能估算一个大概的数字,要明天去银行才能给何跃转。他倒不是想着一刀两断,他没那么狠心,也放不下何跃,就是觉得何跃家里现在情况也不大好,能帮一点是一点,何跃要怎么想他,他不能左右。
他昨晚坐火车回来的,手机在路上就没电了,凌晨两点多才打开,刚开机不到五分钟,何跃的电话就打过来,问他在哪里。
“回学校了。”常文恩说:“你早点睡。”
“**你真回去了?”何跃好像叼了_geng烟在抽,“常文恩,你想gān什么A?”
“你和阿姨说我回来补考。”常文恩低头拿手指头戳自己的鞋,“我知道我现在去了确实让她不高兴了,没别的意思,她能快点出院就好了,你好好照顾她,你也别为难了,快去睡觉吧。”
何跃倒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看哪里,他问常文恩:“你还回来吗?”
“不知道。”常文恩说:“不说了,挂了吧,你不要太累,不用分心惦记我,我一直都挺好的。”
他挂了电话,就蹲在地上哭,他只是难受猫死了,一想到那只猫就难过,为什么要养猫呢?猫死了,再也不会有第二只猫,空欢喜一场,以后想起来全是伤心。
余chūn蜓知道常文恩走了,还没反应过来,“他不是那天下午还来了吗?怎么当天晚上就走了?”
何跃坐在她对面,低声说:“回去补考了。”
“**补考?”余chūn蜓怀疑地说:“他成绩那么好,怎么会需要补考?”
何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余chūn蜓又问,“是不是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何跃起身,“我去给你洗点水果吃。”
他又掏出手机给常文恩打电话,常文恩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很吵,还有音乐的声音,何跃问他:“gān嘛呢?”
常文恩说:“陪我朋友出来做个兼职,帮忙布置会场,一会儿就回去了,阿姨怎么样?”
他拿右手往牛仔ku上蹭,蹭了一大块血,苏蔷看见了,靠了一声过来给他拿纸巾按着,常文恩摆摆手,拿着电话走远了点,“喂?怎么不说话,大夫那天不是说她差不多能出院了吗?”
“没事。”何跃说:“后天出院。”
常文恩噢了一声,“挂了。”
他手上刚才被绢花支出来的铁丝勾了个口子,很长,苏蔷看他挂了电话就跑过来帮他处理,常文恩一直说没事儿,苏蔷帮他贴了个大的创可贴,问他:“男朋友A?”
苏蔷知道常文恩是gay已经很久了,常文恩本来也没打算瞒着,知道就知道,苏蔷没什么反应,说其实早就猜到了,再没讲别的话。她没见过何跃,却对他印象挺好的,以为两个人只是吵架。
“我哥。”常文恩说:“没事儿了蔷姐,去忙吧,我等会儿把c区布置完是不是上午就暂时没事儿了?等会我中午出去一趟存钱去。”
苏蔷说没事儿了,常文恩就跑去忙自己的,昨天他去银行查了查卡里的余额,发现学费什么的早就还上了,还多了不到一万,其中有一笔三千块算挺多的收入,是去年开学季的时候跟苏蔷一起卖东西赚的,他本来想给自己留点,想想今天gān完活了能结两百块,够吃几天了,就都给何跃转过去了。
他昨天就想来了,但是大额转账要提前预约,才拖到今天,转过去之后没多久何跃就给他打电话,问他钱从哪里来的。
“**”常文恩说:“你怎么知道是我A。”
“银行的短信有名字A!我当然知道。”何跃说:“你钱从哪里来的?”
“你的钱。”常文恩找了个yīn凉的地方坐一会,“你出国之前给我的,我没动,我知道这点钱也帮不上什么忙,阿姨那边资金缺口挺大的吧,你可以拿去给她买点新_yi_fu什么的哄哄她,和她说不要总压抑,肯定会好起来的。”
钱不算少,小城市的首付都够了,常文恩这么说就是不想喝何跃纠结,可何跃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多了。”
他记不清楚,但是记得当年给的不是整数,常文恩说没动,肯定就一分也没动,钱不对了,只会多,不会少,他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一点点。”常文恩说:“凑个整。”
“对不起。”何跃给他道歉,“那天不该和你发脾气,我真的没有让你走的意思,我也不想和你直说我_M看咱俩在一起就心烦,你走了我一晚上没睡。”
常文恩唔了一声,“没有,我没想那么多。”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沉默惯了,不会解释,有一点笨zhui拙*,他没有怪何跃的意思,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既然已经和何跃说了分手那两个字,如果以后真的不在一起了,他也不会一点也没法接受,他爱何跃吗?当然爱,他不是什么圣父,希望世界和平,他很自私,只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幸福就好,如果两个人真的分手了,何跃家里能好好的,他自己也会努力生活,_gan情的事情不能qiáng求。
虽然他一时之间还没办法接受真的和何跃分开。
何跃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又给常文恩转了一些钱过来,常文恩没有收,苏蔷打电话给他,他赶紧跑回会场去帮忙了。
常文恩转过来的钱,何跃把剩下的都给了余chūn蜓,他没说钱从哪里来的,只说让她不要管,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等家里的事情尘埃落定了,余chūn蜓body好起来了,他会好好地和余chūn蜓说的。
他真的很累,虽然何华寅和余chūn蜓告诉他,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就算真的不行了,负债了,也在他们能力范围之nei,卖_F_子,去借钱,总能挺过去,可何跃没办法真的不担心,他也觉得对常文恩很愧疚,很想问问余chūn蜓为什么两年都不回复常文恩的短信,可是世事纷扰,全无头绪,他问了又能怎么样?他只能在夜里一_geng接一_geng地抽烟,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常文恩回了学校以后,知道余chūn蜓出院了,就放心一些,安心忙自己的。何跃开学之前三天就被余chūn蜓赶去上学了,家里的事情帮不上忙,做好自己的事就是给余chūn蜓省心了,何跃离开家之前带她去商场逛了逛,买了很多新_yi_fu,自己身上的钱也花的不剩多少,余chūn蜓心情还不错,走到男装区,拿起一件毛_yi来看看,回头和何跃说:“这个蛮好看。”
“给我爸买吗?”何跃说:“不He适吧。”
“给恩恩A。”余chūn蜓看着毛_yi,突然叹了口气,“你们俩是不是真的吵架了?”
“真的没有。”何跃说:“我俩吵架你也不高兴,不吵架好好在一起你也不高兴A?”
余chūn蜓哎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恩恩肯定是和你吵架了才走的,他那天晚上说出去吃饭,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给我放下一堆东西就走了,然后就去火车站了,是不是?”
何跃心里闷闷的疼,余chūn蜓也很不好受,她摆摆手,让何跃拿着毛_yi去结账,“我这几天也想了,我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们俩——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先这样吧,我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恩恩伤心,你也难受,我再想一想,你们也好好想想。”
她想让何跃把_yi_fu给常文恩当面送过去,两个人不管是在一起还是做朋友,都不要吵架,何跃答应了,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去,他一个暑假没练琴,导师差点把他骂死,时间表马上给他排到满,何跃好不容易挤出一天,给常文恩打了电话,常文恩却说没时间。
他也确实是没时间,不比何跃轻松,苏蔷工作不到半个月就辞职了,弄了个工作室,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他课程又满,还要跟着苏蔷学新东西,何跃说要来看他的那天,刚答应和苏蔷第二天一起去飞航拍,前一天说好的人临时有事不来了,工作室的便宜无人机她又弄不明白,又累又气,一边和常文恩拍桌子骂那两个放她鸽子的人一边哭,常文恩赶紧一口答应下来。
不能见何跃,常文恩心里也很不舒_fu,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给一个活动飞航拍,晚上吃饭以后一直吐,买了瓶冰水喝了半瓶压着恶心,却吐的更厉害,回寝室就躺下了。
他抱着被子,假装抱着何跃,突然想起来,何跃抱着自己睡觉好像真的很多次,他睡觉不老实,何跃就喜欢压着他的tui,把他整个上半身都给圈在怀里,最开始常文恩不喜欢,可是后来就习惯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
他难受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特别地软弱,常文恩不明白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心想,何跃哥哥,你知道吗?
何跃的电话,下一秒就打了过来,常文恩不想当着室友的面接,因为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说一些示弱的话,他想往chuáng下爬,却因为脑袋晕乎乎的,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室友在打游戏,听见声音转过来,看常文恩躺在地上不动吓得要死,前几天才出了新闻,某校有个大学生半夜下chuáng踩空,后脑勺着地摔死了,他们哄地一声围过来,不敢乱动,说要打电话叫120,常文恩没什么事,也有意识,可是因为摔得太狠了,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他勉qiáng出声,“没事没事,我躺一会,不用叫救护车。”
室友赶紧把他扶起来,常文恩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电话也断了。
他回拨过去,何跃接了,声音很温柔,问他gān什么呢。
“**我刚才睡着了。”常文恩说:“你怎么了?”
室友们刚回到座位上去,常文恩怕电话漏音,也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话,何跃好像还在练琴,随手在琴键上敲了敲,对他说:“没有怎么,你快睡吧。”
挂了电话,常文恩又吐了,折腾到熄灯才爬上chuáng,他这天晚上一直在做梦,梦到很多云彩,常文恩飘在上面不敢动,还是被早上的闹铃吵醒了才掉下来的。
何跃每天固定给家里打一个电话,知道余chūn蜓的生意好像没有开始那么情况不好了,他也在一心赚钱,之前总说jīng力用在弹琴上,家里不缺钱,不想搞别的,导师看他自己主动找活儿gān了还挺高兴,压榨了何跃大半个学期。
他的钱都不敢动用,攒着每个月给常文恩一些,剩下的都存卡里,想着能帮家里一点是一点,他知道常文恩没动过,却总因为自己那天“那你走吧”四个字自责。
寒假之前,何跃终于见了常文恩,两个人半学期没见面,何跃得了两天的空闲,没和常文恩打招呼就直接去他们学校了。
他和常文恩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在两个不同的国家也没有这么久的时间里联系过这么少的次数过,何跃以为常文恩说忙说累都是找借口,他还以为常文恩是小孩子脾气闹别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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