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没有。”奚和光想了想,“而且咱们家那点钱,他应该还看不上吧。”
“不为了钱的话,是不是他有什么把柄**”奚文心的语气有点不确定,“爸和你提过吗?”
“没有。”奚和光摇摇头,“但是我知道张山昆做事不gān净。”
奚文心沉默半晌,习惯x摸摸他的头发,“不要害怕。”
“谁怕了。”奚和光说:“放心,他不至于闹出人命,估计咱们从家里出去之后就有人Jin_qu翻了,应该是没找到他要的东西吧,你先去睡觉,看他明天怎么说。”
说完他shenxi一口气,只觉得眼前全是闪烁的噪点。
_F_间里只有一张chuáng,奚和光趴在桌上对付一晚。第二天张山昆没有露面,第三天的中午,张山昆来了,见了他们仍是笑,看起来和蔼可亲,开门见山道:“还不想说?”
奚文心x格温柔大气,很少与人发生争执,突然见到张山昆这幅样子,难免觉得不安,奚和光说:“张叔叔,我们那天和你说的就是实话,你说的东西我们确实不知道在哪里,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两个有必要和你撒谎吗?倒不如我们把话说清楚,你想让我们帮你做什么,直说就好,能做到的我们一定会做。”
张山昆拿了_geng烟,却不抽,把玩着细细的烟,看着奚和光,“我一直都觉得你很聪明。”
奚和光微微皱着眉看他。
“但我劝你A,还是省省吧。”张山昆说:“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告诉我,这屋子chuáng太硬,怕你们住不习惯。”
又这样过了大概一个礼拜,突然有一晚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急雨落地,惊雷炸响,世界只有黑白两色,黑的是夜,白的是雨,奚和光本来坐在椅子上啃苹果,听到雨声,突然跳起来,紧紧抓着奚文心的手腕往后窗跑。
窗户在外面被锁上,奚和光随手抄起窗边的椅子在窗上狠砸,只两下就砸开了,声音完全被震耳的bào雨声盖了过去,他将奚文心推出去,自己也跟着跑了出去。
脚下是绵软的草丛,隔几步就是一个人工湖,不远处隐约能听到狗叫,奚和光拉着奚文心往前跑,借着自己的记忆找来时的那扇门,也不该说他们到底算是幸运还是倒霉,居然真的找对了路,而且一路都没遇上什么人,但这阵遮天蔽日的急雨没过多久就停了,很快就有人发现他们两个跑了,两条tui跑得再快也跑不过汽车,这路边又没什么可以藏身的建筑,最后还是被人抓了回去。
张山昆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似乎这个雨夜让他非常厌烦,他长在脸上的假笑终于消失了,眼角往下垂,显得凶相毕露,他坐在椅子上,看也没看他们姐弟,瞥了一眼窗外变得绵长的细雨,慢悠悠地说:“我看在过去情谊的份儿上,好吃好喝供着你们,还不满意是不是?那好,今天你们是死是活,全都自找。”
奚和光身上*漉漉的,雨水滴了满地,他盯着那滩水看,正晃神的时候,只觉得肋骨一痛,居然有人过来打他们,他想也没想,下意识扑过去护着奚文心。
那一晚他的意识很混乱,到后来已经分辨不出哪里更疼,奚文心几次想把他推开,都被他死死压制住,她吓得哭都哭不出声音,只一个劲恳求对方不要打了。
终于结束的时候,奚文心觉得自己脖子上热热的,伸手一摸,全是奚和光的血。
张山昆带人走了,奚和光倒在地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奚文心哭着跑去门口,疯了似的敲门,奚和光终于动了动手指头,难受地在冰凉肮脏的地上蹭了蹭脸,低声说:“姐,别敲了。”
他当晚就开始高烧不退,*在被窝里也不知是睡过去还是昏过去,第二天直到下午才醒,奚文心赶紧喂他喝了粥,他刚咽下去就吐出来,难受地摆摆手,低声说没事。
可眼看着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整个人烧到人都快糊涂了,也不知道除了外伤之外还有什么伤,奚文心几乎快要疯了,她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地上坐了很久,用尽全身力气去拍门,大声说要找张山昆谈谈。
也许是知道奚和光被打得半死不活,今天门外只有一个人守着,正是那个之前要搜她身的男人,对方看她一眼,示意她跟自己来,她艰难地扶着奚和光走出来,似乎不堪受力地踉跄了一下,半跪下去,膝盖差点磕在一丛牡丹周围围着的光滑石块上,对方看她一眼,哼笑一声,伸手过来扶,她紧紧皱着眉,似乎觉得很不舒_fu,低声说了句什么,对方弯下yao凑过来,她猛地抄起一块比手掌略大的石头,又急又狠地在对方脑后砸了三下。
对方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倒下去了,奚文心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脚把他踢开,猛地将奚和光抗在自己肩上,右手还紧紧攥着那块石头。
她提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奚和光出什么事,她一定会把张山昆杀了。
天一亮,见到的景色似乎和那个雨夜有点区别,奚文心眼眶发红,扶着奚和光往前走,耳朵里听到的声音一阵清楚一阵模糊。
她好像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又好像没有,只机械地扶着奚和光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她脑里的恍惚突然消失了,发现自己好像又走到了上一次他们被抓回去的路口,她浑身的力气突然之间就消失了,踉跄一步,突然看到了远处驶来的一辆卡车。
她轻轻拍了拍奚和光的脸,奚和光勉qiáng抬头,又神志不清地垂下头去。
她顾不得别的,挥着手臂示意对方停车,但那个司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看见,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奚文心shenxi一口气,一时之间什么也来不及想,在车刚刚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居然硬生生追着车,半抱着奚和光,把他放在了高度几乎到她Xiong口的车厢里。
奚和光晕过去之前,只记得她踉跄一下跌倒在地,刚长到肩膀的头发被风chuī得很乱。
再醒过来的时候,奚和光已经在医院了,那个司机在卸货的时候看到他吓了一跳,好在还是把他送到了医院,他看着医院的白墙呆了片刻,头痛yu裂地起身下chuáng,着急地四处找人借手机。
他是昨天被送过来的,已经过去了一天yi_ye。
他当时谁也想不到,下意识联系了郑图,他们消失的这几天郑图都快急疯了,接了他的电话,不过二十几分钟就赶了过来,奚和光简单把事情和他说了,他当机立断带了奚和光走,一边报警一边让奚和光尽量认路,开车往那个宅子去。
宅子大门紧锁,郑图翻墙Jin_qu,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那天晚上郑图对奚和光说的唯一一句话是,为什么你回来了,她没回来?
奚和光在警局等了yi_ye。
第二天,郑图接到了奚文心的电话,对方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声音没有波澜地说:“我回家了,你们也回来吧。”
她这样平静,奚和光不知为何反而更觉得害怕,到了家,奚文心果然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郑图下意识冲过去抱她,她没有表情地继续坐着,对郑图说:“你们报警了吗?”
“报警了。”郑图说:“你放心,他一定——”
“撤案吧。”奚文心说:“我们都回来了。”
郑图愣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奚文心的脸上没有悲喜,“就这样吧。”
郑图还要再说,她出声打断了他,“我去洗个澡,你们叫点东西吃吧。”
“姐。”奚和光拉着她手腕,连声音都不敢抬高,“你怎么了?”
奚文心眨眨眼睛,将他的手回握住,似乎非常非常舍不得似的,用力握了一下。
“没事。”她说:“你答应我,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奚和光唇角的伤还没好,她伸手轻轻碰了碰,眼神又变得很温柔,很不舍。
郑图听了她的,订了餐叫人送来,她洗好澡,换了常穿的居家_fu,坐在餐桌上和他们一起吃了饭,看上去又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了。
吃完了饭,郑图想留在这里陪她,她让郑图走了,说自己明天会联系他,然后就走去卧室看书了,窗户开得很大,白色的窗帘飘来飘去,她看了一会儿,把书放下,拿出新买的手机,不知道发了什么东西出去。奚和光不放心地过来看她,她表情如常,对奚和光说:“宝贝,你今天早点睡觉,不要总是熬夜了,明天记得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奚和光迟疑地点点头,她说:“我想吃西瓜,好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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