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剧组的假放得比归零长多了,一直到公司和丁阑个人都发出分手声明三天后才复工,丁阑就连着泡了三天温泉,等回到片场,整个人仿佛都冒着热滚滚的红光。看着不像绯闻缠身,倒像历劫归来。
“真有这么好的效果?”陈束觉得很神奇。
它们搭乘升往十四楼文东咨询中心的电梯,时间选在工作日下午一点,正好没什么人。
丁阑T出自己的微博首页展示给陈束——有一张她和助理以温泉为背景的自拍,丁阑什么也没穿,一条手臂横在Xiong前,完美身材比例。
照片下的评论当然姿态各异,但丁阑放松地说:“现在那个混蛋已经没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的了。”
她已经给出了完形填空的答案。陈束不发表意见,只钦佩她的选择。
到了咨询中心,文东的老板许文滇亲自出来迎接,他显然很了解丁阑的最新情况,对她勇敢的抉择表示敬佩,并恭喜她为时长一个月的心理治疗迎来句点。许文滇的语气神态都很亲切温和,是陈束想象中心理医生的范式。
曹医生依旧留在外面,和陈束在等候区聊天。
“真厉害,不愧是我老板,”他发自nei心地说,“陈先生,你知道医生是如何诊治没有特效药的病症吗?它们用药物激发病人免疫系统的活x,让患者自己杀死病毒。恭喜丁小姐,现在她已经痊愈了。”
他们站在十四层的落地窗边,向下俯瞰川流不息的红星大道。即使飞鸿踏泥也会留下指抓,但对人间不舍昼夜的千万过客而言,嗔痴爱恨都发生在不易为人察觉的角落,一切悲喜故事都会很快被遗忘。之于丁阑以及那些和她有着相似处境的人们,遗忘就是最大的恩惠。
曹医生问:“你在我师弟那儿学习得怎么样?那家伙看上去不像是个会教书的。”
错了,他其实教得很好。陈束在心底为周叙平反,但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我以为博士都在跟着导师做研究,曹医生倒是挺重视个人事业发展。”
曹医生说:“这就是你的误会了,博士也分学博和专博。在咨询机构可以接触到更多样的案例。而且,你知道文东咨询名字的由来吗?”
“我老板,许文滇;我老师,项东。”曹医生冲陈束挤挤眼睛。
陈束懂了:“所以这是你老板和老师He伙经营的机构?”
“Yes,”曹医生说,“许老板和项教授是大学同学、同门师兄弟,很多年的老jiāo情了。但你平时_geng本看不出来这两人竟然认识,他们互相联系都是靠发邮件,有学术问题就一起讨论,没有就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君子之jiāo淡如水,很多朋友都是这样。”
陈束以为已经成功转移了话题,没想到曹优才作为靠分析微表情吃饭的心理医生,dòng察人心一点不比演员差。
“你大可不必为了没法和我师弟好好相处而苦恼**”
陈束心想,周叙其实很好相处,他只是厌恶我,厌恶像我一样的人们。
“他没有讨厌任何人,”曹医生好笑道,“你知道么,那小子有亲密关系恐惧症。”
“**”
陈束难以置信地看着曹优才:“恐惧**什么?!”
“亲密关系。与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就是他的舒适圈。对这种人而言,拥有过于亲密的关系是一件不安全的事。像我们就从来不会纠结没法和周叙建立亲密的师兄弟情谊,这事儿又不怪我们,怪他。”
“怎么不怪你,你要负全责我告诉你周叙!”李散十分愤怒,“什么臭毛病偏要在这个时候犯!我刚和师姐达成jiāo易用陈束的亲笔签名换一份幻灯片,你就把陈束给搞丢了!!”
教室里的人纷纷投来谴责噪音的目光。幸好这时已经下课了,老教授把书本夹在腋窝下,杵着拐杖慢吞吞kua过门槛。
周叙不愿与在公共场所大吵大闹之人为伍,起身要走,李散拉住他:“不准走,你得赔我签名!”
“去问老板要,现在人在他那儿。”
李散悲愤yu绝:“周儿,你这是陷我于不义A!”
“真的,”周叙诚恳道,“还有十分钟他们就要上课了。”说完扒开李散的手,步履匆匆走出教室。师兄的上司听说项教授手下还有熟谙催眠的学生,想约他见一面,可能是要挖教授的墙角。是什么都无所谓,他走得这么急,只是不想在心理学院门口遇见陈束。
教学楼外空无一人。周叙大步走下台阶。
还有十分钟就到约定的上课时间,陈束可能早就到了。他一向都守时。
师兄和上司可能已经到学校咖啡馆落座了,周叙刷了辆自行车一路骑过去。老远就看见师兄站在咖啡馆外朝他招手。
师兄领着他往卡座走:“机会难得A,许文滇可是国nei知名心理咨询专家,路子很广,而且他现在就缺一个催眠师。”
周叙一下站住:“你说他叫什么?”
“许文滇,”师兄正式介绍,“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心理学会会士,CPS认定心理学家。”
许文滇坐在靠玻璃外墙的位置,侧头看致远大道上来来往往的青年学生,陌生的斯文面孔,陌生的头衔,熟悉的名字。
“你就是周叙吧,”许文滇站起来和周叙握手,“项东最优秀的学生,久仰大名。”
师兄和许文滇坐在一起,不满道:“怎么最优秀的学生就是他了呢,大家术业有专攻嘛。”
许文滇露出一个笑:“你就算了,低效员工没有发言权。”
这是周叙第一次见到这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医师,他从背包夹层里摸出一张陈旧泛huáng的名片,递到许文滇眼皮下。非常朴素的一张名片,白底黑字,清楚写着许文滇的名字和一串早就显示空号的数字。
许文滇惊讶地拾起仔细端详。
周叙问:“这是您用过的名片吗?”
许文滇沉吟道:“嗯**确实是我的,电话也是,不过是很久之前的名片了。你怎么会有?”
师兄看看上司又看看师弟,显然没搞清楚这两人怎么建立起了绕开本牵头人的联系。
“这是十二年前我M_亲的心理医师留下的名片,”周叙说,“我后来再找去,诊所和号码都换了。”
许文滇显然没有印象。
“十二年前,应该在你那儿接受了三年心理治疗,名字叫吴敏,有至少十年的抑郁症史。”
许文滇在周叙的注视下露出不太明显的恍然表情,轻轻“A”了一声:“**吴敏,我记得她,后来_fu药自杀了**”
师兄放下咖啡杯看了上司一眼,得到首肯后悄然离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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