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一脸倦意的易麒瞬间睁大了眼睛。
那个年龄莫约三十上下的nvx店员看起来紧张且激动。她在咬了一下zhui唇后,略微加大了音量,又重复了一次:“**你这个杀人凶手。”
易麒愣愣地坐在座位上,张了张zhui,没发出声音。
他的大脑几乎是在一瞬间放弃了工作,发出隆隆噪音,震得他耳中轰鸣不断。他无措地望着那张陌生但情绪激烈的面容,下意识用手攥紧了自己的_yi角。
指尖一片冰凉。
对方情绪明显亢奋,又向着易麒所坐的位置走了一步,还抬起了手,食指明晃晃地指向了他。
正当她又要再度开口时,易麒原本发凉的手上突然一暖。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宋时清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不奉陪了。”
.
易麒被他一路拉出了快餐店,木然地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了神来。
宋时清步子迈得很大,拖得他有些跄踉。
走出了那个购物中心的范围后,四下一片安静,耳边只剩下了两人的脚步声。易麒低着头,视线里宋时清的影子伴随着路灯角度变换不停变化形状。
路上再也没有别的行人,身边只剩下空dàngdàng的马路和绿化带,极偶尔能听到远方有车辆行驶的声音。
回过神来以后,易麒突然意识到,宋时清的手真的特别暖。
他忍不住xi了一下鼻子。
一直拉着他往前走的人立刻停下了脚步,还回过了头。易麒因为惯x,差一点儿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堪堪停下脚步后,原本被温暖包围的指尖再次失去了庇护。
易麒有些慌张地抬起头来,却见宋时清皱着眉头。接着,方才还牵着他的那只手,指尖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别在意,”宋时清低声对他说,“她又知道什么呢。”
易麒看着他。在他的大拇指沿着易麒的下眼睑轻柔拭过的同时,易麒的body下意识微微往后*。
“别哭了。”
易麒退了半步,抬起手臂,用_yi袖在脸上胡乱抹了抹,然后终于开口:“我没有。”
说完以后,才发现有点歧义。刚想补充,却被宋时清打断了。
“嗯,”他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其实方才在宋时清开口以前,易麒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掉眼泪。但现在,他很清楚自己一定连眼眶都红了。
“只有不了解你的人才会那么觉得,”宋时清继续说道,“她对你的偏见源自她自己的yīn暗和狭隘,那不是你的错。”
易麒没有吭声,又用_yi袖擦了两下眼睛。袖口上方才打*的位置再次贴紧皮肤,_gan觉凉凉的。
“求你了,别哭了。”宋时清说。
他的语气和方才听起来不太一样,无奈中还带着几分焦急。易麒又抬起头看向他,果然满脸都是纠结。
“了解你的人都会知道的,江导演的事,你才是最最难过的那个人,”他看着易麒,继续努力整理措辞,“她的愤怒其实只是一种自我满足罢了。你没有必要承受这些。”
易麒点了点头,开口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嗯。”
“那是意外,”宋时清说,“和你无关。”
.
其实最早的时候,易麒也是yīn谋论者之一。
人在面对巨大的痛苦时,总需要有一个宣泄口。他在那段时间里反反复复对着警察qiángT,江河从不喝酒,更不会疲劳驾驶。他不可能在那种危险的路段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这_geng本不He理。
很久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当时可能只是需要一个可以仇恨的对象。
然后,他本人却成为了江河拥趸眼中那个可疑的,用来寄托愤怒的存在。
论嫌疑,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大。圈里圈外,几乎所有人都笃定了他和江河之间的不正当关系。最糟糕的是,有别有用心者不知从哪儿得知了一条旁人听来会觉得匪夷所思的小道消息。
未婚无子嗣的江河提前立过遗嘱,把自己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易麒这个和他非亲非故的年轻人。
易麒那年二十岁。他得知这个消息,只比大众早半个月。
他也觉得匪夷所思。
在他浑浑噩噩不知所措间,流言喧嚣尘上。
江河明面上没有任何仇敌。他的离去,最大的获利者只能是易麒。
事实上,最后一个见到江河的人也是他。
当初所有的证言,后来都成为了警察盘问他时拿出的证据。好在,还有旁人能证明车祸前后几个小时易麒都不在现场。
易麒当然会觉得委屈。
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江老师要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他。
他还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怀疑他想要伤害自己最亲的人。他没有为此愤怒,他只觉得茫然和悲伤。
.
哪怕当时已经洗neng了嫌疑,但在之后的几年里,类似的传言始终没有断过。
隔着网络,他见过好多次。
有人言之凿凿长篇大论,故事编的像模像样,论证他的动机,脑补他的作案手法和经过,连他哄骗江河立下遗嘱的过程都绘声绘色。
更有甚者,自称知lover,然后胡编乱造唯恐天下不乱。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