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特别骄傲的向大家介绍他的小情人,仿佛方才我母亲泼的狗血不够臭不够腥,二姐曾说男人上了年纪,越来越不要脸。
是真的。
“许濡会唱昆曲,他自小就练的,唱得不比葵师傅差,我请他来给您大寿助助兴。”我父亲搭着小情人的肩膀,眼中尽是笑意,他脸几乎要贴到许濡的湿发上了,许濡几不可察的偏过脑袋,角度正对着我。
我仰头喝掉一杯果汁,猕猴桃汁,有细碎的黑子儿,滑进喉咙里微微发痒。
“哦…会唱什么?”奶奶显然对父亲夸大的说辞不太相信,不过她老人家对年轻小辈最是和蔼,尤其喜欢文雅识理的,许濡长了一张白面书生脸,就算唱得不好也不要紧。
许濡道:“牡丹亭。”
宴席已开,众人推杯换盏,他独自站在堂中央的一张红木高凳上唱戏,那玩意是我家楼梯拐角摆花瓶用的,一寸之地实在难为他站得稳,我母亲冷冰冰的喝着红酒,她有意要他出洋相,未能如愿。
堂上有百人,却无人与他对答。
他旁若无人的唱,确实唱得极好,即使是我这样从不听戏的也被他细细的吟哦惊艳,牡丹亭凄婉,他唱到“情由心生,生可以死,死可以生。”这句,我已能理解父亲对他的热爱。
这样一个孤高清冷的美人,谁不想看看他被压在身下是什么放/dàng模样,何况他这把好嗓子,一定叫得很动听。
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是一种美,把荷花重新拽进淤泥里是另一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