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志去接了阿斌,两个人便一起去了一兴街,站在按摩店门口等人家开门。
“我们去帝豪那天,后来我喝醉被少爷带走。你们这边出了什么事?”薛大志忽然问。
阿斌嗤了一声:“能有什么事A。几位大哥忙谢国真的事忙的人影都不见。就只有我们这群小弟天天去公司打卡而已。”
“真的?”
“当然是真的。”阿斌不想多谈,开到卷帘门一拉,连忙就说,“A呀志哥烦死了,难得来老乡店里按个背,别说工作啦。”
薛大志觉得阿斌有点怪,但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里面几个湖北妹子已经迎了出来,也只能闭zhui。总不能人前让阿斌下不来台。
两个湖南妹子先给他们洗脚,两个人躺着聊起了天。一个叫许许,一个叫梅梅,手法都很了得,小手又滑又neng,还带着点温热,在两双臭脚上游走,按得人是着实舒_fu。
“阿斌,你以后什么打算?”可能是李泊霄那天问完这个问题,阿志被影响了,总在想未来的规划,顺口就问。
阿斌有点无奈:“志哥你gān什么A,混黑社会的谈什么打算?赚钱、养家、糊口就行了。”
“你就养活自己就行,不存在糊口的问题。”薛大志说,“你存了多少钱?”
“没什么钱,都贡献给帝豪的青青啦。”阿斌叹气。“哎,青青,真是个好姑娘。就是太贵。”
“要不志哥我给你点钱,你会竹南,去县城里买tao_F_子,然后我给CICI姐说一声,你带着青青一起回去?”
“志哥。”阿斌看他。“你没病吧?”
“滚,你才有病!”薛大志骂道,“我不是*心你吗?难道真的混一辈子黑社会?死都不知道死哪里。”
阿斌看他半天,嘿嘿的笑了起来:“志哥,你心软了。”
“什么意思?”
“去年这会儿你还凶神恶煞,喊打喊杀的。跟了少爷就是不一样,你看你最近对小弟们,打的也少了骂的也少了,天天跟个老太婆一样说‘算了算了’。哈哈哈。”
薛大志被他说的一怔,忽然觉得自己是的,跟着谢qiáng的时候从来都是横着走路,说一句话周边的人都要抖三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
但是,他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志哥,你说你年轻的时候,杀了竹南的梁公安。”
“是A。我当时跟几个小孩一起找这个姓梁的算账,他不让我们看huáng片儿,群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第一刀砍下去,最后死了人。我也不敢回去竹南。”薛大志算了算,“都快16年了。”
“要是那个梁公安没死了?”阿斌问他,“你要不要回去。”
薛大志张了张zhui,苦笑起来:“他要没死。这个误会可就大了。我改了名字逃跑十六年,不敢联系家里的亲人,没饭吃没_yi穿,当上了黑社会,给黑社会老大当打手,做了好多脏活儿。如果有人来告诉我,他没死**我**”
阿斌看他那样,连忙说:“别想了,志哥,来抽烟抽烟。”
他把烟递过去,结果被许许抢走。
姑娘撒娇一样的说:“客人,捏脚的时候不可以抽烟。”
“好好,哥哥不抽。你好好按。”阿斌怜香惜玉,连忙笑着说,“许许你哪里人?”
“我竹南镇平人A。阿斌哥你是不是也是竹南老乡?怎么跟志哥认识的A?”
“那是。”阿斌笑着看了志哥一眼,“我那会儿jiāo不起学费,从竹南跑出来打工。结果厂子老板拖欠薪水,我跟厂里工人去找老板要债。结果老板跟庆山帮关系好A,就请了志哥过来当门神。我跟志哥打了一架,平手。志哥对我刮目相看,就收了我当小弟。”
薛大志乐了:“你小子少放屁。我把你们十几个小伙子揍趴下了,屎都揍出来。只有你骨头硬,趴在地上还要硬抱着我大tui骂街。被我揍的鼻血满脸都是,后来要不是你骂着骂着就说起了竹南话,我怕是把你当场揍成植物人。”
“哎呀,志哥你给我留点面子A。”
薛大志又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少爷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他说着穿了拖鞋出去接电话。
“阿志,你人呢?”谢少云电话那端问。
“少爷,我之前在家里遇到了丽姐,不好意思再呆,就出来洗脚推背了。”薛大志说。
“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我吗?”谢少云说,“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薛大志想起了刚才路上的疑虑,有些郁闷的说:“少爷,我跟阿斌在一兴街,一会儿就回公司,你不要来了。”
“斌哥,我揉的力度行不行A。”许许问道。
“还可以。”
“那我给你推推背?”许许又问。
阿斌点点头,翻身起来躺到旁边的按摩chuáng上,许许给他按起了背。
“斌哥,你是竹南哪里人A?是不是也是镇平人?”
阿斌头朝下躺着,闭着眼睛说:“是A,竹南也就镇平一个大一点的城,我是镇平坝区的,志哥是镇平城里人。”
“这么巧,我也是坝区的,坝区老街小学门口,有一个卖油条的,做的特别好。小时候常去吃。”
“你搞错了吧。”阿斌说,“小学在城里,坝区没有小学,老街卖油条的是在供货站前面,现在那边早拆迁了,搞了一个拉菲花园,_F_价都要三四千呢。”
他维持着平静的声音,但是没人知道他背后已经绷紧,这个许许很是面生,从按脚开始就打探他在竹南的事情。这会儿又挑了这么一个不设防的姿势,就想着他露出破绽一样。
“斌哥,你最近还回去过吗?这么熟悉。”
“没有,家里也没什么亲人了,好几年不回去,这些都是听你们店里的人跟我说的。”阿斌道。
“不会吧,坝区最多的就是陈姓家人了。总有几个亲戚吧。”
“近亲死绝了。”阿斌动了动背,“我yao痛,估计是肾不好。你多给按按。”
许许半天没说话。
阿斌趴着,什么也看不到,他_gan觉到了一种危险,一种来自许许的危险。他决定下一秒再不伪装,等许许一旦接近他就翻身将这个nv人制_fu。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接着传来一声尖叫。
阿斌双手一撑,迅速从按摩chuáng上翻下来,就看见薛大志抓住许许的手,拧掉了她手里那把利器。
“你拿了个什么玩意儿?”薛大志冷声问,“你要对我兄弟gān什么?!”
许许整个人被拽起来,手臂都要断了,眼泪一直在流:“志、志哥,这是个敷背部按摩膏的刮刀A。”
“**信你才有鬼。”薛大志怔了怔,恶狠狠的说。他把阿斌的_yi_fu扔过去:“_M的老子才走了十分钟不到,你就neng的只剩neiku。赶紧穿好,跟我走!”
阿斌以最快的速度穿好_yi_fu,薛大志扔给许许一千块钱,两个人一前一后出门就上了车,开出去老远,薛大志才问:“你说她那个是不是敷按摩膏的刮刀?”
“**我怎么知道,每次按背我都睡着了。”阿斌有点想笑。
薛大志自己先笑了出来。
阿斌于是也忍不住,在车里哈哈大笑。
笑了好一会儿,阿斌说:“志哥,我手机也丢店里了”
薛大志说:“那我们回去拿?”
“算了,一个要淘汰的诺基亚。你迟点赔我个N91了。”
薛大志也没说不行,他想了想:“这个许许,确实是在打探你的底细。阿斌,我开车回琶洲后,这辆车你就开走吧。”
“志哥?”
薛大志没有看他,摇开车窗,点了_geng烟:“走的越远越好。”
“志哥你**”
“少爷刚才电话给我,我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偷了帮里的钱了?还是惹了那个大哥?”薛大志顿了顿,“要钱你不会找我要?我告诉你,你如果做了什么对不起少爷的事,我可饶不了你。”
“志哥,我不是**”阿斌过了好一会儿,张了张zhui。
“闭zhui把你。”薛大志狠狠的打断他的话,边开车边咬牙切齿,“做都做了,你还想说什么?把我送回去了你赶紧走人,往湖南走,好好躲起来,也别竹南老家。我就当我兄弟从来没骗过我。”
阿斌想对他说竹南从来不是我老家,但是眼眶发热,没有说得出口。
“知道啦,志哥。”他哑着嗓子说。
钟俊飞拿着谢想的照片,连指尖都在发抖。他回头冲到办公室里,陆陆续续已经来了一些早班的人。他眼眶发红。钟俊飞拿出了手机,有些颤抖的拨通了阿斌的电话,对方一直在响铃中,却没有人接。
“钟队?怎么了?”小田问他。
“要找到陈智斌,马上就要找到!”他道,“不!不能打草惊蛇。”钟俊飞shen呼xi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小田,通知下属所有派出所民警,对自己片区nei的黑社会人员进行排查,务必找到陈智斌。另外安排人员,穿便_yi,去他常去的地方,要低T,仔细找。”
“好的钟队。”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钟俊飞焦虑的看着时间从早晨九点变成了中午11点,两个多小时过去了,陈智斌依旧不见踪影。
接着他电话响了,他急忙低头去看,是肖朗的电话:“钟队!有人在一兴街附近看到过阿斌。他好像跟薛大志一起上车走了。”
钟俊飞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走。
他抬头,仿佛是下了一个决心,拿起手机,拨通了薛大志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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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在找阿斌?”薛大志接通了钟俊飞的电话,“你找阿斌gān什么?”
“他手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钟俊飞含糊其辞,“总之我现在去找你,你把人给我看好。”
薛大志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薛大志,我告诉你,他手里的材料非常重要。很多人在找他,如果你不把他jiāo给我们,他就有生命危险。不要当我胡说。”
他话音未落,薛大志已经挂了电话。
“你小子gān了什么?”他踩了一脚油门,一边骂旁边的陈智斌,“他_M的连警察都惹上了!你现在跟我回琶洲,收拾收拾东西,家里保险柜还有三十万,你都拿走。赶紧离开广东。”
车子刚驶近住宅楼,薛大志 脸色就沉了下来。
“阿斌,你发现了吗?周围有埋伏。”
这个住宅楼下的商户薛大志没有不认识的,周边环境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早在一年前跟少爷搬进来住的时候他已经对周遭情况做了一个清楚的摸底。常见的人都是谁,路边停着的车辆都是哪家的。
所以他一开进这个住宅楼的范围,立即发现了不同。
“志哥。”阿斌从后车窗里往外看去,“出不去了,后面有车堵上了我们。”
薛大志没有逃走,他继续往前开,直到把车停在了住宅楼下路边车位上,然后他对阿斌说:“是谢国真的人。我看到几张熟面孔。现在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上楼。”
他们两个人刚说完这话,正推开车门,便有人已经过来直接拉开车门。
“陈智斌,跟我回警局。”
薛大志抬头一看,竟然是肖朗,心里咯噔一沉:“肖警官,你怎么在这里?”
肖朗看了他一眼:“我从一兴街打听到你们往这个方向来了,猜测是回琶洲,开快车刚到楼下。阿斌,钟队长找你,你跟我立即回警局。”
阿斌无奈的苦笑:“肖警官,你真是瞎凑热闹。”
肖朗这才发现他两人神色有些匆匆,怔了怔:“怎么了?”
“不管怎么样。你跟我们走,先回去再说。”
楼下一辆车里有几个人盯着他们jin_ru了住宅楼,有个人问旁边看着像个大哥的人:“赵哥,新来的这个是个条子,怎么办?还做不做?”
“做,怎么不做?这个条子我知道,是谢少云的旧想好。这不是新lover老相好都凑起了,真叔肯定高兴的。让兄弟们Jin_qu,肖朗和薛大志要留活口。残废不残废无所谓。”
旁边车里的人似乎是得到了命令,陆陆续续出来有二十来人,带着墨镜拿着棍子砍刀,从住宅楼唯一的入口鱼贯而入。
赵哥看了看筒子楼,笑起来:“这几个人有病,进了这种楼里,ca翅也飞不出来了。”
几个人进了琶洲的那tao两居室,薛大志将门彻底反锁,道:“就这样了。只能抵挡一阵子,他们肯定会带喷枪,一会儿门锁就烧废了。”
肖朗听薛大志说了楼下的局面,已经皱起了眉头:“你既然知道他们设下埋伏,为什么不赶紧走,还要上楼。现在我们整个被困在_F_子这里,ca翅也难飞。”
“楼下停了十几辆车,把来去的路边车位全部占满,我们如果要跑,就会被人直接堵在下面,任何掩护都没有,直接被砍成好几块。上来了看起来是我们被困,但是只有一扇门,守住了还有逃neng的机会。”
薛大志说着话,也没停手,走到少爷以前住的那间屋子里,打开_yi柜,最下面是一个保险柜,打开保险柜,里面有一把枪,几梭子子弹,还有一个黑布袋子,里面装了不少数额的现金。他将现金扔给阿斌:“你拿上,路上用。证件里面也有,我给你备了一份在这边。”
“志哥**”
薛大志不理阿斌要说什么,又从储物间里拿出两_geng可以放电的甩棍,扔给他们两人:“D上,一会儿路上肯定会有人拦你们,自己要搏出去,我帮不上忙。”
“这是要gān什么?”肖朗问。
最后薛大志从最里面拿出了一捆绳子,极具专业手法的将一头系在了客厅一个不起眼的金属耳扣上,一头从阳台窗子扔了出去。
然后他将两个登山用的防护装置扔给了肖朗和阿斌:“快点穿好!后面是条小路,你们从顺绳索沿着楼上下去,迅速neng身。”
当年他第一次跟少爷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做了突发事件的准备,所以才有两tao防护装备可以顺着绳索安全下楼。但是没料到会用在这个时候。
阿斌一愣,迅速反应了过来问:“志哥,你怎么办呢?”
“我在这里挡住他们。”
“可是**”
“别放屁了,赶紧跟肖朗走。如果真有大事你就去公安局,至少能保命。保住命以后再说。他们已经上楼了,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瞎比比。”
“薛大志。”肖朗也要开口说什么。
外面的大门忽然响起了一声撞击声。
薛大志顿时急的冒烟开口就骂:“麻痹是不是要老子教你们怎么穿_yi_fu!赶紧的!志哥我还能死了不成?!”
喷枪已经将门锁烧成了通红色。有人拿了重锤过来,冲着门锁开始砸。
两声剧烈的响声后,门锁顿时被砸烂。
薛大志冲过去推倒整个玄关立柜,堵住了大门,回头一看,肖朗和阿斌已经顺着绳索从阳台外下去了。阿志稍微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那只一直不离身的指虎D上。记起少爷曾带着这只指虎揍过人,阿志的眉目间就闪过温柔的神色。
他已经很久没有带过指虎,也没有揍过人。
不过这都不重要。
至少目前他面临的局面并不是他经历过最糟的。
拦在门口的立柜很快被外面jin_ru的敌人推开,阿志在鞋柜倒向自己的一瞬间,已经跳了上去,冲着外面第一个进来的人,抬手一棍抵着他的脖子让他脸部被迫扬高,右手握紧指虎,一拳已经将他从屋里甩了出去。指虎上的铁刺揍出来的鲜血飞溅,溅了阿志一脸。
他从已经倒塌的立柜上跳下来,站在家门口,在路灯下,狰狞又肃穆,仿佛是郁垒又或者神荼,守着大门,决不让任何魑魅魍魉jin_ru。
外面楼道里拥挤的站满了十几个人,一时安静下来,都不由得往后瑟*。
薛大志用拇指擦了擦鼻尖上的那滴让他有点痒的鲜血,混不在乎的笑起来:“来A,老子二十来岁的时候可没你们这么怂过。”
“抓住他!他们就这一个能打的,你们十几个人还能怕他?都给我上!”楼下的赵哥用对讲机歇斯底里的吼,“真叔说了,抓住他们几个人,一个人五十万!都给我上!”
不知道是害怕退*的惩罚,还是被金钱_C_J_到。
十几个人又鼓起了勇气,冲了过去。
薛大志被一群人从前方推进屋子,在客厅里,他灵活的犹如一只猴子,在餐桌、客厅、沙发上来回游走,任何迎在他面前的人,都被他用甩棍直接消灭。
但是他的甩棍很快的没了电,接着不知道被谁拽走。
薛大志不怕。
黑社会的斗殴其实并没有什么窍门,就是打,逮着人就打,不要命的打,扛着一口气打,打到所有人都站不起来,那么就赢了。
就算周围已经被人挤满,不停的有人从四面八方用棍子、用砍刀往他身上招呼,薛大志却只抓住眼前的人,用指虎、用tui、用胳膊肘狠狠的揍,往死里揍。
脑袋被人甩了一棍已经流下鲜血,遮住了他的左眼,但是他却仿佛依旧qiáng悍的犹如一头láng,抓住一个敌人就狠狠的咬着。
这样的行为一如既往很快的见效,躺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只有七八个依旧能站着跟他纠缠。阿志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肖朗和阿斌应该已经走了。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都他_M给老子住手。”
但是没有人理他,于是他放弃了纠缠,一脚踢飞了面前的人,站到_F_间的一个角落,掏出枪来朝天开了一枪。
所有在屋子里的人都停了下来。
“老子有枪。”薛大志嘟囔了一句,他这才_gan觉到背上火辣辣的在痛,连左tui上都被人砍了一刀,还好没有砍刀大动脉,只是破了皮。
短时间的剧烈消耗,让他_gan觉眼皮子开始打架,阿志坚持睁着勉qiáng没被血糊住的右眼说:“都给我让开,我这里还有十几颗子弹,要你们几个人的命还是可以的。”
人群自动分出了一条通往外面的路。
阿志一瘸一拐的挪着走了出去,他打开了电梯门,直到电梯门He上往下去,他才靠在墙上松了口气。按照他之前的设想,自己拖住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阿志和肖朗先走,然后自己持枪威胁这些人neng身。到目前为止看起来还是顺利的。
这个侥幸的想法,到他打开电梯门的那一刻为止就结束了。
肖朗和阿斌被人反绑着推到了电梯门口,赵哥在后面用枪抵着肖朗脑袋,看他从电梯出来就狞笑着问:“志哥,你说这两个人,我先打死谁?”
薛大志目瞪口呆:“不是让你俩跑吗?”
肖朗和阿斌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阿斌结结巴巴的开口:“志、志哥,这个肖朗跟个傻/bī一样,非要说自己是人民警察,折回来救你**”
薛大志有一瞬间真的用自己手里这把枪送他一颗子弹。
这真的不是他经历过最糟糕的一场斗殴,但是绝对是最糟糕的结局。阿志将手枪扔在地上,被涌上来的敌人压着反剪双手的时候心里想。
最后有人将带着乙醚的手帕按上了他的口鼻。
接着阿志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阿志是被阿斌的声音叫醒的。
“志哥,志哥你快醒醒。”
他挣扎着在阿斌焦急的声音中醒了过来,刚动弹了一下/body,就_gan觉脖子上一阵窒息,顿时咳嗽起来。
“志哥、志哥你没事吧?!”阿斌一如既往的聒噪,吵着他耳朵里直打鸣。
“闭zhui!”阿志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
这才安静了下来。
阿志在黑暗中ChuanXi了一会儿,勉qiáng挪动了一下/body,发现自己被麻绳绑得结结实实,绳子很恶劣的从他脖子绕了一圈,将他双手反剪在身后捆住,只要他body一动弹,就会扯到捆在脖子上的绳索,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绑法,他越动弹的厉害,脖子上的绳子会收的越近。
现在那条绳子,就跟索命绳一样,已经让他呼xi吃力。
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身上的伤,并没有得到很妥善的处理,脸上的血已经凝固,糊得他几乎看不清东西,身上的棍伤和砍伤都已经开始发酵。伤口处传来灼热的麻木,而被棍子打出来的地方都又酸又痛。阿志很难聚集起力量去做逃跑的尝试。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尤其是在现在的糟糕的环境里。
眼睛开始适应黑暗。
他发现阿斌和肖朗被捆在对面的柱子上。他们的捆的相对简单,大概是敌人认为他们俩的威胁x没有自己大。整个屋子不是什么专门的囚禁室,应该是个仓库一类的。阿志猜测可能是谢国真的人在羊城的落脚点。
“薛大志,你还好吗?”肖朗抢先开口问。
阿志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看起来像很好的样子?咳咳咳咳**”他咳嗽了好一会儿,才gān着桑子问:“叫你们走,你们不走。阿斌,肖朗不走你为什么不走?你不了解我?”
“志哥**”阿斌小声说,眼眶红红的。
“算了算了,不说了。别跟个姑娘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阿志道,“这是哪里,你们知道吗?”
“我们两个来的时候,车上被带了头tao。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方向我算的没错的话是向东,速度很快,并且稳定,车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刹车和停下来过,应该是上了高速。我猜测是往惠州方向去了,也许我们现在就在增城和惠州jiāo界附近。”阿斌说,“再多的信息我就不清楚了。”
阿志的心又沉了一点:“不在羊城了**”
那么庆山帮如果真的要找自己,恐怕没那么快速。
“你还没有恢复意识的时候,那个阿梁已经带着人过来抓着我们给少爷录了视频。让他立即停止跟三个港口的jiāo涉,并且要求李泊霄从国外金融和期货市场退出。四十八小时之nei不给答复的话,就要杀了我们三个。”
薛大志忍不住叹了口气:“谢国真做什么美梦。少爷和李泊霄近四十个亿身家压在上面,怎么可能为了我们就放弃。他是被bī到无路可走了才想到这个歪招吧?”
谢少云关掉了电视。
肖朗和陈智斌看起来还算可以,除了神情仓皇、身上有些淤青和擦伤,但是视频里的阿志状态却十分让人担心,整个人被谢国真直接抓起了头发,却毫无法抗,脸上全是血痂_geng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情况。浑身都是伤,在视频里那个环境下很快就会_gan染**
李泊霄问:“谢少云,你打算怎么办?”
他的话打断了谢少云的沉思:“我已经让三哥_geng据现场车牌号码去做跟踪,看具体是往哪里去了,尽快找到他们藏身之地。目前得到的情况是十几辆车往不同方向走,但是惠州方向可能x较大。视频方面,徐嘉暂时没有跟踪到来源,IP地址羊城一个网吧里的,还做了多重掩护,发过来的视频被压*后,除了三个人之外的场景都做了模糊化处理,声音也做了降噪处理。很难从视频里发觉线索。但是,我还有其他的**”
“谢少云,半个月前,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大志。”李泊霄打断了他的话,“这就是你的照顾?”
谢少云沉默了一会儿:“事发突然,我也无法预料。”
“阿志跟肖朗,关在了一起。你打算救谁?是救你的新欢,还是救你的旧爱。我看肖朗身上连伤都没有。是不是你说你喜欢阿志,都只是把阿志拿出来当活靶子,替肖朗挡枪。”
“霄哥。”谢少云道,“你在兄弟们面前失态了。”
李泊霄脸色铁青,shenxi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座的诸位,谢少云、徐嘉、卢宇、钱毅**这些人冷淡的反应让他涌起一种无以言语的厌恶。
他开口道:“如果你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打算停止对谢国真的经济围剿。虽然这个办法显然把他bī上了绝路。”
徐嘉道:“霄哥,如果真的在这时候放弃,你和少爷的损失都会是巨大的,保守估计至少在三个亿以上。更别提港口了,那边**”
“所以为了钱,你们要牺牲薛大志?”李泊霄反问。
“眼见胜利在望,这个时候撤回,损失巨大。我相信以阿志的x格,他也会同意的。毕竟,这是为了庆山帮着想。至于阿斌和肖朗**只要少爷没有意见,他们其实也不重要。”
“谢想呢?”李泊霄突然问。
“谢想不在广东,他有其他任务。”谢少云道。
李泊霄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耗尽,徐嘉之流他并不想再应付,而唯一觉得还算有些能力的谢想不在现场,于是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霄哥,如果你没什么事,我们散会后再聊一下。”谢少云拦住了他。
“我觉得我们话不投机,言尽于此。”李泊霄道。
谢少云让其他人先行离开,带着李泊霄到了办公室里间的起居室,他打开抽屉取出一只匣子,里面是一个GPS定位仪。
一个红点在惠州和增城jiāo界附近有规律的闪烁着。
“我刚没在会上说,只是怀疑有些人就是想要阿志的命。也想要我们的命。”谢少云道,“这个定位仪在我送给阿志的一个项链里。我设定的是如果手机等通讯设备无法联系阿志达到一个小时,则自动启动。目前看来这个定位没有错。我已经请谢想尽快从省外赶回来,也请霄哥你这边安排一些人手。”谢少云眼神暗了下来,“这次我会亲自去,做很早之前就应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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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某监狱,隔离探视室。
谢想带着一个nv人等在隔离玻璃外。
“你说一会儿见到我老公,问几个问题,就给我两万块钱,真的吗?”那个nv人又不太确认的问了一次。
“真的。”谢想回答,“钱就在我兜里。一旦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马上就给你。”
探视室传来一声鸣笛。
代表着这一个时间段的探视开始,里面陆陆续续走出来穿着统一制_fu的囚犯,大部分人都有些木讷和没jīng打采。
nv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快步向前,坐在了29号窗口前,对面已经坐下的那个人,就是她的老公。
“喂**家里都好吗?”29号囚犯例行公事的问。
nv人有些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老公,今天、今天有表叔家的亲戚说要来看你。他想和你说两句话。”
29号困惑的抬头看了看nv人后面的谢想,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他刚要开口询问。
nv人把手拍在玻璃上,微微摇了摇头:“老公,你好好回答表叔家的问题。他说不记得之前去咱们家要债的几个人长什么样了。你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就去把钱要回来。钱**两万块。你记得吗?”
29号依旧带着些困惑,但是被两万块这个字眼打动了:“我记得。你让亲戚过来,我们说会儿话。”
nv人离席,谢想安静的坐了下来。
“我这里有几个照片,你看看,你认识谁。”
他将七八张照片贴在玻璃上,29号仔细去看,迅速准确的点了点其中几个人。
“这几个人我认识。”29号小声说,“他们在这里。我们都叫他们广西帮,凶的狠。钱真的会给我老婆?”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人要gān什么,但是为了两万块钱,29号还是毫不犹豫的做出了指认。
谢想点了点头,依次看过那几张照片,确实就是砍杀谢qiáng的广西仔,他问:“他们,允许探视吗?”
29号摇头:“他们单独隔离关押的,偶尔放风能远远的看见,不准探视,不准保释。听说是死刑犯,判决书下来了。我听新进来的几个人说,没几个人知道他们在这里。”
探视时间很快就到了,谢想带着nv人出了监狱,从口袋里掏出早就装好钱的信封给nv人递过去,对方数了数钱数没问题,千恩万谢的走了。
谢想朝着相反的方向慢慢走着,掏出了那个黑色笔记本,翻到陈智斌这一页,他掏出红色的水笔**
手机响了。
他接到了谢少云的短信,还有一个地址。
谢想皱了皱眉,走到车旁打开车门,风驰电掣而去。
阿志的情况不算很好,在当天清醒几个小时之后就应该开始发烧,仓库的环境实在太差,他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肖朗和阿斌捆在柱子上却无法帮忙,眼睁睁的看着伤痛让他jin_ru了无意识的挣扎,脖子上那条麻绳越勒越紧,已经出现了明显的mo_cha伤。
“不行,再这样下去要死人的。”肖朗说,“可能_gan染还没把他弄死,他就把自己勒死了。”
“那我们喊人吧,至少先给他把伤口处理了。”阿斌说。
于是两个人一起大喊:“来人,快来人!”
也不知道喊了多久,才有人打开仓库的一个小门,晃晃悠悠走进来。
阿斌定睛一看,就是当时抓他们的阿赵。
“喊屁喊,打扰大爷睡觉!再喊我就把你们zhui都堵上。”
“薛大志快死了,他需要医生治疗。”
阿赵zhui角一翘:“他死不死又怎么样。真叔又没说必须让他活着。”
肖朗和阿斌对看一眼,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比想象的更加严重,其实从录完视频的那一刻起,真叔就没再对他们三个人的命有什么在意了。他只想引谢少云来。
肖朗对之前莽撞的回来救人这个行为产生了shenshen的后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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