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被带得脚步踉跄,险些摔倒,最后靠在许殊怀里,才站稳了。
许殊体贴地用手撑了一下他的腰部,问了声:“没事吧?”
侍者抬眼去看许殊,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俊的人,当然没事,不但没事,还心跳砰砰的。
侍者正怦然,那位大明星却容忍不得他在那里偶像剧。
唐凛神情yīn沉,再次抬手去抓许殊,这次许殊没避开,任由唐凛的手攥上了他的手腕。
许殊只觉得手腕传来一股剧痛,唐凛用得力气太大,像是要捏断他手腕骨似的。
许殊不动神色地皱了眉,这时只听旁边那位年轻人道:“凛哥,你冷静点。”
唐凛不理会年轻人,更没看他一眼,满目只盯着许殊,眼里更红了。
只是刚刚还是想咬人的凶狠,现在却软和下来,分明是想哭了,又qiáng装气势。
许殊从来也是拿这样的唐凛没办法的,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
他没想到,现在的他仍然会心软。
许殊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拿出钱包,递给侍者:“自己拿小费,今天不用跟着我。”
唐凛抓着他手的力道稍微松开了,却仍然捏得很紧。
年轻人像是察觉了什么,没再出声。
侍者没接钱包,只是留恋地看了眼许殊,有些可惜道:“不用了,许先生你的房间在2019,这是房间卡。”
等侍者走了以后,许殊这才转头看向唐凛,挑眉道:“你在闹什么?”
唐凛嘴唇颤了颤,没说话,目光黯淡。
许殊又看向年轻人,眼神微凉:“所以扣着我是想玩3p?”
年轻人被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
许殊转而盯着唐凛:“这么久没见,你出息了啊,真会玩。”
说罢他甩开了唐凛的手,轻轻松松的,他本来就能甩开。
唐凛力气虽然大,但论近身技巧来说,他压根比不了许殊。
他当年会纵容着这个人,当然是怎么样都好。
现在他不想宠着了,唐凛自然无法继续放肆。
07
《旧爱》07
其实当年真要算起来,许殊才是那位负心汉。
是他亲手将唐凛推开,是他亲自跟唐凛公布自己订婚的消息。
他甚至过份到将那份订婚请帖送到唐凛手上,请人来参加订婚宴。
那时唐凛身边还跟着他替唐凛请的助理,助理告诉他,唐凛收到那封请帖后,将自己关在化妆室里足足一个小时,等出来时,化妆间好似被龙卷风掀过,唐凛还伤了手。
在右手,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许殊电话里听助理描述,怎么会不心疼,千叮咛万嘱咐助理看好唐凛,当天晚上,到底还是不放心,偷偷地去找唐凛。
唐凛喝得伶仃大醉,他轻声喊着唐凛名字,引得人睁眼望他,唐凛却将那晚当做一场梦,也许是在梦里,才会那样显露脆弱,求他别走。
现如今在这条走廊上,他甩开了唐凛,整整袖口,拿着房卡想去自己的房间。
他再次被捉住了,唐凛冷冷望着他,语气qiáng硬,声音冷然:“不许走。”
那年红着眼皮,像是受了莫大委屈求他别走的模样,与现如今的唐凛逐渐重合。
许殊心下一叹,望了一旁的年轻人一眼。
他想他确实是拿唐凛没办法的,哪怕唐凛真的荒唐到要3p,也许他真的会脑子发昏答应了。
年轻人受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出目前的状况并不是他能处理的,正好又来了个电话,他便避开道一边,借故走了。
唐凛见许殊没有挣开的意思,便再一次将人拖进自己的房间里。
刚一进去,许殊身上的房间卡便摔在了地上。
唐凛看了那房间卡一眼,抬脚便踢开了,一如既往的任性姿态。
许殊甚至来不及出声阻止,就被人拖到chuáng前,再一搡,许殊摔在了chuáng上。
他在柔软的大chuáng上晃了晃,头发都乱了。
唐凛俯下身,抓住他的头发,bī得他将脸抬起。扯着他头发的力道有些大,疼得许殊皱眉。
唐凛的吐息里尽是酒意,他危险地呢喃道:“疼?”
许殊没说话。
唐凛加大了力气,眼神更是在他眉眼上梭巡着,半天才道:“你老了。”
这话实在扎心,许殊错愕地睁大眼。
他确实年纪比唐凛大上九岁,当年唐凛才十八,今年二十三,而他已经三十二了。
三十二,怎么也不算老吧,正值壮年才对。
可是许殊确实被戳痛了,唐凛手指按上了他的眼皮,碾压他的眼角:“都有皱纹了。”
许殊牙关都被刺激地颤抖起来,脸色糟糕道:“松开。”
唐凛却没松开,手从他的眼睑往下走,圈住了他的颈项,手指合拢,掌心压着他的喉结:“怎么,没能留住未婚妻,所以她不要你了?”
许殊:“这好像与唐先生你无关。”
唐凛唇角抿直了,突然笑了起来,五官漂亮得惊人,语气更是宛如从前那样甜:“也是,像你这样的老男人,谁还会要你。”
《旧爱》08
重逢以来,许殊的情绪一直没有太大波动,直到现在,唐凛这样幼稚粗bào地攻击他,他也确实被激起了怒意。
但他不说话,只冷淡地看着唐凛,分明此刻他是被人推在身下的,许殊的模样却那样的傲慢,不为所动,好似唐凛对他的那些言语和刺激,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一般。
许殊不想动怒或者发火,那样太失态,也不像他。
更何况当年确实是他对不起唐凛,现在唐凛想要报复回来,他也能理解。
只是他们的关系在当年,照他的角度来想,不过一位是金主,一位是被包养,只是唐凛当年相当不好被包养,他追求过很长一段时间,这才磨得唐凛同意。
过程艰难,成功后自然是千依百顺。
在一起时,他给予资源,金钱,性。
说实话,除了没签合同,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场各与所需的包养。
唐凛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唐凛不是这样想的。
他以为唐凛得知他订婚后情绪这样激烈,是害怕失去他这个金主,失去一座靠山。
直到唐凛又是自残式泄愤,又是大雨天在他楼下痴痴等待,被淋得跟个落魄的小狗似的。
又是喝醉了拉着他的手说喜欢,他爱他,许殊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唐凛竟然以为他们是在谈恋爱。
这一切都搞错了,错得离谱。
但是许殊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唐凛解释,他是想体面地处理这段关系。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冷处理。
唐凛知道他公司出问题了,又不知从哪听来,他的订婚只是为了得到女方家族的帮助,唐凛便大量的接商演广告电视剧,把自己累得身体垮掉,还将之前的钱都打到他账面上。
他当金主时给予的所有帮助,都被唐凛变作一位位数字,打到他账面来。
唐凛累到流鼻血,被威亚勒破皮肤,还从马上滚下来摔断了腿。
那段时间唐凛伤痕累累,从被他养在手里,呵护得好看的大猫。出去将自己折腾得灰头土脸,还一身伤,皮毛不再靓丽。
那时许殊为了公司也忙得心浮气躁,从助理嘴边得知唐凛的近况,还知道这人差点把自己jiāo代在马下后,许殊在车里闭目沉思许久,最后让人定了机票,飞往唐凛所在的影视城。
许殊甚至还记得他根据助理提供的位置,找到那家医院,那间病房时,他推门而入,躺在chuáng上打着石膏的唐凛,那一瞬间亮起的双眼。
但唐凛显然还记得许殊这段时间的冷淡,当下靠回病chuáng上,将脑袋转向一边,不看他。
许殊走到病chuáng旁边,声音里有疲惫与沙哑:“我让小吴将你最近接的乱七八糟的剧都给推了。”
唐凛一下坐直起来,也不再端着了:“你gān嘛推!违约金都是几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