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云独自一人坐在客厅,这个偌大的_F_子,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他其实挺想哭的,可真到了这时候,倒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了,那些咸*的水很吝啬地挤在他的眼眶,令他双眼发烫、酸*,但却无法挤出眼泪。
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能说哭就哭了呢?
沈舒云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朝楼梯走去——卧室在二楼,现在,他不得不去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出来,然后,离开这个家。
这世上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因为承载了回忆,才使得人对它生出_gan情来,这栋别墅也是如此,沈舒云花了太多心力,让它变得更温暖,更有“人情味”,几乎每一个细节都有沈舒云的设计。
沈舒云站在主卧中,这间卧室是他花心思最多的地方。从窗帘温暖活泼的配色,到chuáng侧地板上铺着的软羊毛地毯,林林总总,增添的每一处细节都是他对于自己和宁晚未来的期许,但现在他要走了,这些东西没有办法带走,甚至可能会留给下一个和宁晚同chuáng共枕的人。沈舒云只要一想到宁晚会在这间卧室里、这张大chuáng上抱着另外的人,他就觉得浑身都痛。
他走到主卧的落地窗前,将纱帘一把拉开。从这里可以看到别墅前的大片花圃,那里面的花,有些是沈舒云亲自种的,也有一部分是宁晚和沈舒云一起种的**那时候他们新婚刚搬来这里,宁晚就在每个周末陪他种花,ku脚挽得高高的,下面穿着黑亮的胶皮雨靴,远远看起来真像个来上班的园丁。沈舒云一开始生了捉弄他的心思,就坐在一边的大伞下,喝着冰镇好的乌梅zhi,看着宁晚笨拙地松土、栽种。
宁晚从小过的就是少爷日子,别说是种花种草这种活,他连碗基本都没刷过,因此使力大了,把那些沈舒云到处寻来的幼植的_geng都折断了,看得沈舒云大呼小叫,连忙跑过去,从宁晚手上将那些饱经摧残的花抢下来。
三年过去了,花圃满了,可是当初陪他种花的人却不在了。
沈舒云收回视线,他又开始自嘲地想,他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呢?酸兮兮的**宁晚只是来修正他这个错误,自己也完全可以当作被狗咬了,大不了,大不了就当这三年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从一旁的客_F_chuáng下将两个行李箱拖出来,摊在主卧的地上,将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收好放Jin_qu。
其实沈舒云并没有那么多的_yi_fu,他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不怎么_gan兴趣,常年就穿灰白黑三色的_yi_fu,因为款式简单,不用考虑搭配,基本上怎么穿都不会显得太奇怪。相比较于_yi_fu、饰品,他更喜欢买书,因此带走的大箱子里,基本上装的全都是书。
卧室里亮着灯,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只是_yi柜空了一半,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也没了——比如摆在chuáng头的小香薰灯,比如chuáng头柜上摆着的木质相框中,宁晚和沈舒云结婚时的He照。
_F_间里也多了一些东西,比如宁晚曾经给沈舒云的信用卡,还有宁晚在海边送出的戒指。
这世上有些分别,轰轰烈烈,生死抉择,而有的分别,却是寂静无声的。
沈舒云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将灯关掉,neng力似的倒在chuáng上,之所以要在这里再住一晚,是因为他此刻的确很难受,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只想睡一觉来减轻头痛。如果要他现在提着箱子离开,他甚至会自己摔下楼梯。
Xiong口实在太痛了,他闭上眼,在黑夜里辗转难眠,最后哆嗦着手,从一旁的柜子中摸出一包宁晚留下的香烟和一只打火机,拆开纸盒取出一_geng,夹着放进满是苦味的口中。打火机口喷出的火苗因为他手的抖动,几次都在黑夜里摇晃着熄灭,沈舒云第四次打着打火机,才将唇间的香烟点燃。
他只xi了一口,就被那种浓烈的焦油味呛得猛烈咳嗽起来,然后他丢了烟,*脚跑进卫生间,对着洗漱台,láng狈地吐了起来。
沈舒云并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香烟的人,只是他原本也很少抽,没有烟瘾,结婚后更是再没抽过,此刻一抽,他自己也没想到,竟然被呛得生理泪水都要出来了。
晚上这顿饭,沈舒云和宁晚谁也没有好好吃,自然是什么也吐不出来。沈舒云gān呕了一会儿,接了把水泼在脸上,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脸是水、皮肤苍白的人,笑了两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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