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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隔着一部手机和两个小时飞行路程的死寂里,打破沉默的是骁骁的哭声。裴琢只觉得自己连坐都坐不住了,他控制不住地哭出声,迟梁骁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放在一边,将嚎啕的骁骁从婴儿chuáng上抱起来,拍着婴孩rou_ruan的后背哄他再次入睡,对通话无暇顾及。裴琢扶着墙,踉跄地走到洗手间,进了个隔间把自己关起来,捂住zhui不让抑住哭声。耳边的嗡鸣消失了,变成白日里那个伦理学教授抛出的问题,omega为什么会在发/情/期间主动请求alphajin_ru生/殖/腔,他们在怀孕后又为何无法割舍腹中孩儿,那是爱情吗,还是仅仅是基因的诉求。
“对不起,对不起**”裴琢的哭腔很重。他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个“对不起”,也知道自己无缘无故莫名其妙,但他真的控制不住情绪。
他迟迟没有等到迟梁骁的任何回应,倒是一直找不到他的许宁敲上了门,但裴琢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外面的人只能听到他在里面崩溃的哭。踹开门的是叶瑞泽,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幅度太大,当那扇门被状态,裴琢闻到了檀香味的信息素,他惶恐地瞪大着眼,当叶瑞泽靠近,他被信息素压制地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姿势依偎地好像他们关系亲密。
“现在去哪儿?我、我是不是应该给迟梁骁打个电话?”许宁快步跟在叶瑞泽边上,刚好接住裴琢垂落的手机,看到通讯页面刚结束的通话就是迟梁骁打来的。
“让他陷入这种失控境地的到底是谁,现在这还不明显吗?”叶瑞泽也看到了“迟梁骁”的名字,将无法抗拒地裴琢又搂了搂,坐上车也没松手。他让司机开车去他住的酒店,然后打电话给助理,让他紧急安排心理医生过来,裴琢全程没说话,因为他_geng本开不了口,只有眼泪不停地流,他惊恐地抬头,叶瑞泽温柔地凝视,像是在宣告他无处可逃。
裴琢闭上了眼,可是在黑暗里,他还是能闻到檀香,和迟梁骁的如出一辙,但又是叶瑞泽的。他听到了很多声音,其中绝不会认错地就是陆悠。是的,陆悠来了,她可能真的像迟梁骁说的那样等不急想见他,所以就这么出现了。她在哭,准确地说是哭诉,她说她去见过迟梁骁了,那个alpha的信息素和叶瑞泽的一样。
“他一直记得你,瑞泽,”陆悠的抽泣并不明显,像是连哭泣都注意礼仪,“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大学都没读过的alpha上chuáng,还把孩子生下来,瑞泽,你应该去看看那个孩子,他的眼睛很像你。”
裴琢大喊“胡扯”,可他在黑暗里连身形都没有,更别提发出声音。他也怀疑自己的真实和存在,是否出现了幻听,因为一年前的陆悠有多瞧不上迟梁骁,十年前的她就有多看不起叶瑞泽。她也是omega,知道姣好的容颜能带来的只有一朝一夕的相伴,而不是长长久久的婚姻,所以她早早为裴琢规划的人生确实是要读书的,但不是为了获取知识,而是获得足够高的文凭,这样他才更有可能被中产以上的alpha挑中做伴侣。她送他去读实用x不qiáng的人文学科,不gān涉他读到博士,但就是不同意他出国,逃离她的控制。她把裴琢打磨的只能呆在象牙塔里,在他成为教员后帮他物色结婚对象。在她的设想里,裴琢应该和一个拥有大好前程的alpha结婚,然后离职备孕,给alpha生至少两个孩子,一心一意培养照顾后代,将他们送入名校,重复她的命运,omega的命运。
他以为自己跳出这种命运了,在喜欢上叶瑞泽的时候,在一次次相亲失败回绝那些陆悠希望他结婚的人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终究会neng离与陆悠的共生,一个人真正的独立。
但他低估了陆悠的偏执,他都三十四岁了,陆悠还在给他介绍对象。新的相亲地点在一家星级酒店的二层餐厅,是陆悠亲自选的。陆悠还特意从t市赶过来说,送裴琢去那儿,一路都在说这个alpha资产有多少,而且没和任何人结过婚。alpha对裴琢的条件很满意,见面后就直奔主题,说他每个月会给裴琢多少钱,裴琢又需要同他出席什么会议活动,除此之外他们互不gān涉。
这种人裴琢之前也遇到过,他们确实有些钱,但社会地位还不足以攀上名流千金,gān脆及时行乐,找很多lover,以及一个能带出门的伴侣。裴琢当然没答应,拒绝的理由和其他人一样,他这个年纪很难有孩子。
没有alpha不想要孩子,尤其是这些家境富裕的。裴琢原本以为alpha听出他的潜台词了,之后的jiāo流,他一直礼貌地保持距离。但alpha似乎对他很_gan兴趣,当他抱歉地起身,alpha暧昧地说,今天或许就有了。
裴琢刚开始没听懂,直到他进了洗手间,发现自己口袋里空空如也,他逐渐发烫的后背沁出冷汗,终于知道陆悠为什么要换车里的香水,又为什么要在他下车前抱一下他。
他掏出手机要给ao救助中心打电话,才发现这个酒店离最近的救助中心需要半个小时车程。残留的理智让他握住后颈,去前台给自己开了间_F_,_F_间里的信息素隔离墙确保他不会被*扰。但这不是长远之计,他需要一支抑制剂,或者一个Alpha来将他标记。
他哆哆嗦嗦地再次掏出手机,就要把号码拨出来了,一个陌生号码打进。裴琢手都是抖的,一划摁了接通,迟梁骁朝气蓬勃地同他打招呼:“下午好,裴琢!”
裴琢热到说不出话,迟梁骁小着声音:“我打扰到你了吗?那我挂了A。”
但他并没有挂,像是很不放心,裴琢再也撑不住了,喘了一声,被迟梁骁听到了。
“你怎么了?”迟梁骁声音都变了,很警觉,也很紧张。他猜到裴琢应该是到发情期了,问,“要不要我给你联系救助中心,你现在在哪里A裴琢,你没事吧**”
裴琢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不克制地为自己的安危担忧,脑子本来就是热的,便告诉了迟梁骁酒店和门牌号。等待的十五分钟里,裴琢已经喝完_F_间里所有的水和饮料,连酒都没放过,但他还是渴,热,浑身都是汗,虚neng了似得使不上力。迟梁骁敲门的时候他就在昏过去的边缘,一打开门,他的身子和满屋的绿茶味全都扑向Alpha。
“**我来之前注she过抑制剂,也给你带了。”迟梁骁眼睛都红了,但还是控制住本能的冲动,将裴琢扶到chuáng上,要给他注she抑制剂,裴琢闻到他身上的檀香。
他的手臂往后一*,那支抑制剂掉到了地上,管身破碎,ye体融入毛毯一滴不剩。他笨拙地吻信息素的载体,脸上有泪、酒水和汗ye。
他听到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问他知道自己是谁吗,裴琢说知道A,他是那个朝自己跑过来的人,他的信息素是檀香。
裴琢睁开了眼。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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