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弥音所言令户绾笃信自己所见的入口并非幻象,倍觉踏实。一想到往后与百里弥音有着相同的视野,她便暗自窃喜。
“你的血还有此等奇效,怪哉!”李堂道长疑惑道:“你体nei怎会流淌着凤凰血,莫非你亦曾饮过?”
“记忆久远,许是......年幼时于机缘巧He下饮过罢。”百里弥音一语带过,着实对自身诸多异端迷茫混沌,说不出所以然。
“兄嫂死得早,是我一手将你拉扯大,我甚好奇你哪儿来的机缘巧He。”
“说起来还仰仗小叔......用寒荼草喂养我,不然当年......在苍塞冰巅上,云游道士未必......对我诸多帮衬。”百里弥音声音沙哑道。
“云游道士?”百里南和李堂道长异口同声。
户绾但听百里弥音嘶哑的嗓音便焦虑不安,不想她再说话,遂截住话头。“道长,阿音当年尚且年幼懵懂,对云游道士亦一无所知,此事押后再聊,眼下还是打起jīng神入墓罢。”
“户丫头说得对,正事要紧。”
“此前尔等万般不情愿入墓,我怎觉得你们不似受我bī迫,反而比我更心急呐,必是另有所图。”百里南拢起眉眯着眼来回打量着户绾与李堂道长,警觉道:“有何正事不妨说来听听。”
李堂道长暗责自己失言,搪塞道:“也不怕你笑话,古墓里面的宝藏不计其数,如你所言,来都来了,岂可空手而回,不如Jin_qu搜刮一些,免得都便宜了你。”
“哼!莫糊弄我,谁人不知nei侄nv浮云富贵,你便是将金银财宝双手奉上,她亦懒得多看一眼,岂会由着你们打这主意。”
“李堂道长,百里宗主岂是泛泛之辈,你这借口甚拙劣。事到如今亦无需对他隐瞒,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趁此讲清楚也好,大家互不gān涉各取所需。”户绾佯作奉劝李堂道长坦诚布公,却并未给他说话的空隙,转而向百里南一脸真诚道:“实不相瞒,我们一开始确实不想入墓,直到阿音伤重,生命垂危,我们才迫不得已要入墓,只为盗取灵药为她疗伤。”
“是何灵药?”
“不知百里宗主对蟾苏可有所了解,医经有载,蟾苏乃蟾蜍分泌的有毒浆ye,其味甘辛烈,x温热,虽有毒,却可入药。此味药善开体窍适诸闭症,通十二经络、脏腑、膜原、溪谷、关节等处,清积毒消血瘀化浊气效用高且极快,乃救急之灵效药也。食之qiáng息健体,保经脉畅通,护脏器血行乃至百毒不侵。我无意听李堂道长提起古墓里面适巧有一只千年蟾蜍,料想其蟾苏药效必定极好,外头纵是尚品亦远远不及,正是为此物才决意入墓。”户绾诚恳的神色与得体的言谈,每每诓起人来很难不使人信_fu,即便jīng明如百里南此时听户绾煞有介事说起蟾苏,不容有疑,更别说愚钝的卫封了,他倘jīng于术业便能识破户绾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户姑娘乃乌里族药司后人,我信你所言,只是这千年蟾苏一时半会能否起到效用?”百里南不禁在心里盘算百里弥音尚余多少利用价值。
百里弥音qiáng则惹他忌备,弱则被他弃用,无论如何他最后都会想尽办法将大家置于死地,以绝后患。户绾明白他的算计,不得不让他以为百里弥音尚有用处,以期拖延他下手的时机,事情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遂答道:“自然,否则又怎能称之为灵药,虽不可一下痊愈,却有望半柱香nei恢复半成功力。古墓险不可测,百里宗主亦有伤在身,_fu食少许蟾苏对你大有助益,不妨暂且搁下恩怨,先He力找到千年蟾蜍。”
“好,我倒要开开眼界见识见识灵药的妙用了。”百里南见事态发展均如他所愿,不无得意。
李堂道长与百里弥音对户绾的做法多有不解,按说避开百里南才是,却偏生邀他同往。但知她聪明绝顶,如此安排必有其用意,只好不动声色先压下疑问。
自豁口入,一个狭小的扇面石室呈现在眼前,容身五人已稍显拥挤,一个火把便可将整个石室照亮。《百里氏族通志》并无关于古墓的朝代、地形、构造等记载,一行人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只得小心翼翼摸索。石室为方砖夯筑,四壁无烛台无壁画,地面落满厚厚的尘埃,看似平坦,实则是个缓坡。室nei分立着六_geng石桓,如月牙状排列,不知作何用,桓上的符号各不相同。
卫封极其懊悔之前的失态,道歉的话难以启齿,正想好好表现一番以将功补过,适巧让他找到石门所在,遂侧身用受伤的肩膀顶在门扇正中试图推开它,岂料它纹丝不动。“门在这里,快来帮忙。”
“你可省省罢,此乃翻转门,轴心shen纵当中,哪怕你耗尽一身蛮力也妄想推开它,动动脑子吧。”李堂道长余怒未消,面无表情走到他身旁轻轻巧巧推了下石门边缘,只闻轰的一声闷响,石门应声而开。李堂道长扬手挥了挥呛人口鼻的尘埃,执着火把率先闪身Jin_qu。
户绾眼光扫去,门扇与石壁严丝He缝,_geng本看不出门轴,倒怨不得卫封愚笨。
“百里南,我和祭司伤的伤残的残,绾儿不会一星半点儿武艺,而李堂道长一把年纪了,也不是你的对手。这里已然无人对你掣肘,你又何苦绑着我。”卫封羞恼道:“快给我松绑!”
“啧啧,卫兄这是受了羞rǔ拿我撒气呐?”
“百里宗主,我师兄说得没错,眼下我们已自顾不暇,你挟制他毫无意义,倒不如将他放了,万一遇上点麻烦,他指不定能帮上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是吗?”户绾扶着百里弥音苦口婆心劝道:“恕我直言,九阶雷池阵尚且险恶万分,以致阿音......纵是她这般nei功shen厚武艺卓绝之人亦受此重创。何况我们对古墓一无所知,进了这扇门将会遇到多少磨难,无法想象,单凭你一己之力又岂能独善其身。”
百里南审视着dòng开的石门陷入沉思。古墓nei潜藏着未知的凶险,他亦心怀畏惧,如今百里弥音形同废人,无法再为他所用,处境之艰难,他何尝不知。卫封不过一介愚钝无脑的莽夫,确实不足为患,放了也无妨,既然户绾开了口,倒不如卖这个人情给她。
入目jiāo错无序的矮垣高墉分布于偌大的地宫之中,矮垣后林立着无数铜人车马,阵仗浩大令人膛目咋*。高墉犹如坚不可摧的城墙,在这举目荒凉的地宫中显得肃穆庄重,不可侵渎。这个地宫颇像是殉葬沟,但看这铜人车马的排场,此墓主人必定身份显赫,非富即贵。户绾近前查看,试图在人俑的_fu饰上辨析古墓朝代,发觉这些人俑看似铜制浇铸,实则不然。因年月久远,人俑表面如gān旱的土地一般皲裂开片,自裂缝断处清晰可见其乃土封而成,抬手轻叩闷无声,绝非金属结构。
“小百里,这里的铜人俑均是布_yi平民装扮,墓主人想来并非帝王将相A。”李堂道长举着火把上下打量着身前的人俑,低声道。
“何以见得?”卫封凑过去随口问道。
“按理说王侯将相的殉葬人俑哪能没个身着盔甲手持兵器的士卒,岂不怪哉。然而若非权贵,这泱泱殉葬人俑未免太空前绝后了,究竟何人之墓有此等规模?”李堂道长话音一落,忽闻卫封一声惊呼,吓得他下意识退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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