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总希望你是花,怒放在我的身旁,床头。
如今,去了,才知道你是梦,一个让我在思念中坚强的梦,甜在睡前,醒后。
——楔子
那是一场很长的梦,我在这18年光景里做过的最漫长的梦,就像清迈拉玛医院(chiang mai ram hospital)的走廊一样,黑白,冗长,空气凝滞,万籁静寂。我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里某个部位和后脑勺的那根动脉在有规律地跳动,带着一丝丝的隐痛,仿佛正待引爆的炸弹。而那后面,是世界尽头。
直到很久以后,在尽头的白光中,才飘现出细微的尘埃因子,它们在黑白光影中往上,往下,往左,往右,又往上往下往左往右,自由摇曳,随风起舞,虽然只是这么一点点的光尘,却让我感觉到世界还在流动,感受到活着的实在感,而我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因为2013年2月13日晚的那场车祸,我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
有人说,梦会兆见现实。却忽略了梦的欺骗xi_ng,梦会捕捉现实的一点风声,将之混成风暴,以铺天盖地之势颠覆整个世界。
梦的开始,清迈凌晨的街头,在那片刺目的车灯光里,我和哥哥在争吵,因为晚上我出去见了tom的缘故。
“放开我!golf哥”我将自己从他手中挣脱。
“告诉我你跟那个死tom到底干了什么?!”
“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你这样做说明你根本不爱我!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不会跑到国外去!”我一字一句反击他,拍打着他,两人都是失去理智的状态。
“好,说我不够爱你是吧!”他扯着我的衣领怒吼着“我现在就让你明白我和tom到底谁更爱你!”。说着就扯着我往车道中心扑过去
那是一阵亮得足以刺毁双眼的车灯光,而golf哥紧紧抱着我,挡在我前面,然后我们一同陷落在那片袭来的黑暗里。
后来,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听到穿白大褂的人宣布说我的两个肾被撞伤,如不及时新换,将危及生命,而golf哥只是脑部轻微震荡已无大碍。我很开心他安好无事,那是我最大的心愿。
他坐着轮椅来看我的时候,右手包扎着,“bank”,他喊我,就像是站在家楼上喊我一样,眼睛里充满温情,嘴唇却张着颤抖不止,那是他难过和悲伤时的直接反应,他或许知道了我的损伤程度了。“看什
么,pi golf,我有那么可爱吗?”我笑着问他,然后他的眼泪掉下来。我也难过,可我还是笑。我永远只想对他笑着。
不过,我很幸运,命运眷顾我,刚好那个月,有人向院方捐出了肾脏。正符合我的情况。然后我顺利地完成了器官移植手术。
我又回到家里,回到清迈二中,跟tar做同桌,跟jarb一起去小卖部吃大杯柠檬沙冰,放学后我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而ban永远是倒数第二个,ter还是那么爱弹吉他,那个夜晚之后,tom哥已经不再干扰我了,我思念着远在美国念书的golf哥,安心地迎接着每一个来日,我希望早点再见到他,哪怕他已经是有妇之夫。我已经想开了。
就在他出国的前一天,为了我妈妈,我把戒指交还给了他,我们发了誓——永远做好兄弟。我知道我们无法相爱。但我们可以一直以兄弟名义在同一个家里生活下去。
一年过去了,在我欢乐的生上,他们庆祝我年满19岁,我打开了所有的礼物,最后在最小的一个里,看到了那对我们在the harbour的购物中心买的情侣戒指,我心里惊悸了一下——我以为golf从美国读书回来了,结果,tar递上来的那封短信里golf哥说他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再也没有人把我们分离。
我哭倒在jarb的怀里……
那的确是个漫长而黑暗的梦啊,梦里,我一直在哭,上课哭,下课哭,走路哭,吃饭哭,睡觉哭,睡着了也在哭,我对着阳光笑的时候,心里却湿漉漉的。我久久地把自己关在二楼的房间里,我试图自我安we_i他还在,就在与我有一被之隔的床上坐着或者躺着,他坐在光影黯淡的角落里刻弄他的小小超人,边看着我便刻,边刻边看着我。可是在每个我无法入眠的深夜,再没有人揽过来抱住我的肋骨。我又哭。我去很多地方旅行,一个人,去chacha奶茶店,去乌孟寺拜佛,去湄平河畔独坐,天空很蓝很蓝,我的头发也很长很长,我知道,余生,我将带着对golf哥的无尽思念,永远孤独地生活下去。
我又哭了。
我在一片湿润中睁开眼睛,结束了这个长达两个月之久的梦,枕头还是湿的。
模糊的视线里,病房空空荡荡,分辨不出是早晨还是傍晚,待视力渐渐清晰才看见墙上悬挂的泰历上写着“2013年4月15日。”
我走出病房,我只想确认一下golf哥是不是就住在我隔壁,他是否还安然无恙。我小心翼翼地走到走廊上,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传来,是妈妈,她手中的药碗因激动而摔碎在地上,打破了走廊的死寂。她跑过来紧紧抱着我哭泣。我最爱的妈妈。我也紧紧抱着她哭泣。
我没有肾损伤,golf哥也没有得脑癌,那天晚上,我们争执着,突然有汽车刹不住车的巨大滑响声传来,灯光耀眼中,他正好在我前方抱着我,近乎本能反应,我翻了一个身挡在了他的前面。脑部受震荡的是我。右手臂折断的是我。而哥哥是轻微肾损伤,但已痊愈。梦里,我们的情况刚好相反,受伤程度互相交换,疼痛感知到了一起。
妈妈说,经过这一场触目惊心的车祸后,golf哥已经不再被强迫去美国念书了,爸爸
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的世界里再遭遇事故。他早上因为有月考而赶去了清迈二中。不然的话,他都是带着书本在病房里自习并照顾我的。
吃过药后,我说我想去晒太阳。妈妈便扶着我到医院的天台上。
阳光正好。从这个角度看出去,清迈城的轮廓尽收眼底,纵横交错的大道上,红车(双条车)鱼贯而过;很远的片区里,清迈二中教学楼的蓝色尖顶俏然耸立,跟天空混为一体;空气异常清新,就像刚刚下过一场大雨,然后又放晴了;在充满温暖光晕的街道上,有个穿着蓝色短裤和白色短袖衬衫的少年正朝医院这边奔过来,他背着学校统一定制的黑红配双肩书包,他比我高出一个头的高度,矫健的长腿迈出的步伐是我的两倍,奔跑的姿势里我仿佛看到了长袍运动员特有的英姿风采了。
(等待ing)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发网文,可爱的作者我好紧张好激动吼,差点窒息鸟。吐血中。各位美腻又帅气的腐女腐男,我辣么可爱,就给我一个小天使吧,收藏,评论,收藏,评论吧。狂献么么哒。微博:安可安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