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直是信的。他信——那些师父不给他的东西,皇上一定能给,师父阻碍他得到的一切,皇上的手里一定握着,那么皇权才是他永恒的庇护。
此时他听见师父让董叔带随喜出去,又镇了满腔怒气冷冷地问他:“为什么?”
——可难道这还不够He情He理?或是如他这蝼蚁平民拼上x命和全部尊严追逐的一切于他们而言从来唾手可得,所以放在他们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眼里,果真是这样不可理喻?
他捏紧了青布袄子的下摆,挣扎中忽而抖着嗓子答出一声:“**因为我想做官。”
“做官!”裴钧冷笑着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手边茶盏啪地一声落地粉碎,“难道青云监不是教你做官?难道我不是教你做官?我裴钧在青云监多少凤毛麟角里选了你邓准做学生,恩科不过亦不弃你,教你、养你、护你多少年,替你平过多少事儿,难道就为了供你到皇上面前卖我?”
“师父以为我不知道么?”邓准的声音是细而小的,他捉着袖摆颤着背脊,红了眼睛望向裴钧,慢慢提高声音:“师父当年之所以选我,还不是因为要与晋王爷置气?师父是看晋王爷有了监生头筹张大人,才扬言要拿我这最末一名教出个高官来煞他威名——三年前**三年前的恩科我明明在榜,虽未过殿试只是个贡生,却也可以出仕地方官员了——我想做官,师父,我告诉您我想做官,可朝中都笑我,让您没了面子,您也斥我目光浅,不许我出京只说休愧再战——可我不愧。师父,我不觉得愧!我只是想做官,他们笑我奚我斥我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做官!我不是师父用来斗败晋王爷的棋,我穷怕了,我只是个小人,我只想做官——我想做官!”
“我难道挡了你做官了?”裴钧几乎是咬着牙_geng说出这话,站起身来对邓准怒斥:“若不是我,当年青云监择生时有哪一个官愿意选你邓准做学生?你这鼠目寸光、半斤八两的x子,下到地方不出三年,就算被上下州官扒neng了一层皮,到死也不知是怎么死的——现今倒怪我裴钧挡了你高升?**好,好!那就算我裴钧瞎了眼蒙了心,竟费尽心血养了你做徒弟,既我这忠义侯府困苦了你,那你也别在此待了。今日你就给我滚出去,往后再不要说我是你师父!”
邓准立时一愣,神台顿冷:“师父,我——”
“我没你这个徒弟。”裴钧冷脸抬了手,沉声吩咐道:“来人,把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给我赶出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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