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偲转头瞪向裴钧,两道粗眉将额心拧成个结,咬牙恨道:“裴大人,你以为我爹当初为何不敢上京告状?他就是早知道上京控诉必有x命之忧,故才一怯二忍不敢动身!他清廉了一辈子,被州官门阀压榨排挤,也苦了一辈子,原想近年已可告老还乡,着我成婚后含饴弄孙,谁知等来的却竟是**”
说到此他一时哽咽,拾袖揩了把眼睛,恶叹道:“方才那道士装扮的大人,既是由了那张大人叫师父,又与裴大人共进退,必定也是官居高位之人罢?可就连如此人物与裴大人你**也救不得我爹,那这一朝上下,究竟是黑成了什么情状?往上数法司、nei阁和天宫里的皇上,一个个也定然是绝顶的昏聩**”
“李偲,慎言哪。”裴钧闭目一叹,沉沉打断他,“尔父消殒是为制所害,你如今既已neng身,便还是小心口*罢。”
“既是为制所害,小心能有何用?”李偲气急反问,“我在狱中听闻唐家被捕,却也在狱中听闻我爹丧命,说到底来,朝廷抓唐家,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朝廷的仁明,知道朝廷能够杀贪官查污吏罢了,可打死我爹,却是要堵住天下人喊冤的zhui!裴大人,我爹和南地贪墨只是这天下层出不穷的万万冤抑之一,而今见我爹一身先死,惨烈如斯,天下千百桩覆盆之冤,又还有谁人敢揭!”
此话带出的愤恨、不甘,似烧空草野的烈火,熊熊燃在李偲眼中。裴钧在这样的目光中,片息竟似看见了多年前跪在先父牌位前痛哭的自己。
他定了定神刚想继续劝慰李偲,这时身后厢_F_的门却开了。
李偲当即站起身来,裴钧也回头望去,只见是张三当先走出来,肃容向李偲顿了顿首,接着便负手匆匆行往前院去。
跟在张三身后出来的姜越已又D上了面具,此时看向裴钧,也向他点了点头。
片刻后,两个衙役从前院小跑而来,抬手请裴钧三人移步。姜越走在裴钧身边,见裴钧的目光望向李偲前行的背影似乎有些郁郁,便扯了扯裴钧的袖子,息声问他怎么了。
裴钧经他一句回了神,收回看向李偲的目光,却也只是静静对他摇了摇头,说没事。
衙役将三人领到御史台后门一旁的倒座厢_F_里。_F_门外挂着“候认”二字的匾,言明是案犯或受害亲属认领尸身之处。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