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懿五年,十一月壬子。卯时初,左监门卫上将军方直回开明德门。中书令王全鹤,率官署凡五十八人以迎上。
上语众人曰:“此之谓贰臣也。”
陈昭听闻李濂进城的消息时兀自怔了一晌,昨夜禁军来报huáng谅被扣下时,他便知此计不成。然而怎么也未能料到李濂来得竟这样快,快到使他毫无招架之力。
事已至此,为之奈何?他苦笑一声,也不打算再做准备归降的样子了。转头吩咐nei侍拿来朝_fu换上,缓步走到了太极殿之中。
一年开启不了几次的太极殿,此刻空dàngdàng的。帝王孤寂地端坐于御座之上,正看着天边厚重的云层之时,隐匿了许久的朝阳突然破云而出。陈昭心中不忿,如今宫门大开,国将不国,却逢拨云见日。
讽刺至极。
刀戟之声渐渐传来,由小至大,又悄然退去。
李濂按着佩剑的剑柄走向太极殿,看着周围围了好几层的手下人,不由得停下脚步,问早已等在此处的温乔:“这么多人候在这里,是要gān什么呢这是?”
“陛下人就在里面,一个人。”温乔俯身低语,特意再次用上了对陈昭的敬称,“属下不敢擅专,让人围了起来,只等主上前来。”
李濂向殿nei望去,也不知看到什么,过了片刻,竟冲着御座上那个笔直的身影笑了一下。又转头对着温乔说:“我Jin_qu看看,把这些人也撤去一半。”
“主上当心,”温乔将准备孤身入殿的他拦下,嘱托道,“切莫托大。”
“我有分寸的,”李濂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敷衍了一句。他长剑在手,重兵在外,何用怕殿中之人。便伸手拍了拍手下的肩膀,“诸事繁杂,修懿当多用心。”
陈昭眼睁睁地看着李濂不卸甲、不解剑地大步走上殿。
李濂在阶下三步的地方站定,躬身一揖道:“臣甲胄在身,不便全礼,望陛下恕罪。”言罢,也不等陈昭发话,他便径自直起了身子,一点儿也没将上座的帝王放在眼里。
堂下之人面容依旧,语T也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那样。久别重逢该是令人欣喜,然而这种情境下,陈昭实在不知自己如何能喜,甚至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无论说什么都令人难堪。
沉默半晌后,他终是开口问道:“卿何故早来?”
李濂低下头回话:“臣领兵勤王,挂念陛下安危以至夙夜忧叹,不敢不早日入京。”他虽自称臣,可御前奏对的礼数只做了不足十一,说出的也尽是tao话。
陈昭冷哼一声,转问:“卿如何无诏而剑履上殿耶?”
“事急从权,臣不得已**”
“够了,”李濂话还没说完一半,便被陈昭打断,“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也不用再费心地与朕虚与委蛇了。”
李濂也不再假做恭敬,再上前几步,到御阶下时脚步一顿,却并未就此止步。他拾级而上,直接走到陈昭身旁。长剑与铠甲碰撞,发出清越的声响,在陈昭听来与催命无异。
陈昭自御座上站起身,他抬眼看了看李濂,在心底估计一下两人的距离,左手突然揽过李濂肩膀,右手持匕首就往李濂心口送去。
寒光入目,李濂却不见丝毫慌张,抓住陈昭右手手腕向后一扭,陈昭neng力,匕首掉落在地上。李濂才点评道:“右手慢了几息,臂力也不够,何况这招只能用来对付毫无戒心的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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