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的视线落到了他的手上。
那是一只惟妙惟肖,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张牙舞爪,看上去十分可爱。裴叙莫名觉得它有点像段宁沉。
段宁沉伸手给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将被角给他掖好,得意地笑道:“今年正好是我们的本命年,所以我就给小叙雕了一只虎!祝小叙平平安安,万事如意!”
裴叙的目光在那只木雕老虎上凝聚了许久,眼睫轻微地颤动。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多谢。”
段宁沉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把小老虎放在了他的枕边,喜滋滋地道:“现在天色还早,那小叙接着睡,我去练武了!”
他一晚上没睡,还是活力四she,说完就站起了身,欢快地蹦跶走了。
在他即将出门时,裴叙忽然又道:“我今年二十三。”
声音并不大,但仍是叫段宁沉捕捉到了。
段宁沉迅速回过头,“A?”
裴叙阖上了眼,翻了个身。
他和段宁沉说这个做什么?
他听到段宁沉又回到了chuáng边,又蹲了下来,“所以,你去年说你二十三岁,其实还没满的呀?你今年四月才满的A?”
裴叙主观上不yu谈此事,但喉咙却是不受控制地“恩”了一声。
“所以**小叙小我一岁两个月,是属兔的!”
段宁沉的声音中也没有误解这么久的愤怒,反倒还有几分窃喜的意味。
裴叙想,他是真的没法理解段宁沉的想法。
只听段宁沉独自傻乐道:“嘿嘿嘿嘿,小叙属兔,真可爱嘿嘿嘿。”
裴叙:“**”
“那我明年再送你一只木雕小兔。这只老虎就当是我,我来守护兔兔小叙!”他弯下yao,在他发间亲了一口,“嘿嘿嘿,小叙肯主动和我说这个,我很开心!爱你!”
说完,他又欢快地跑出门去了。离开时,轻轻地把门关好了。
他离去后许久,裴叙睁开了眼,缓慢地翻回了身,目光再度凝在了枕边那只木雕老虎的身上,他慢慢地伸出了手,摸了一下被段宁沉方才亲吻的发顶。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男子炙热的气息,丝丝缕缕,萦绕在他心间。
这样不对。
他心想道,四肢发软发麻,似乎是被这一吻给抽去了浑身的力道,尽管他nei心告诉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在他夺去段宁沉的功法后,他会离开,届时他又是尊为天潢贵胄的“定王”,与江湖草莽的段宁沉不再会有任何jiāo集。
他不是段宁沉全心全意爱着的“易叙”,所谓“易叙”也不过是不择手段的定王为达目的,编造出来的一个幻影。
目的达到,幻影消散,“易叙”消亡。
他不该动情,也不能动情。
而此时的心动,等他回归“定王”的身份,过几个月再看,也只会觉得很荒谬可笑。
主观上清楚地明白这些,但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心底那遇水悄然滋长的情愫。他心脏砰砰直跳,热血顺着血管快速地流动着,令他冰凉的指尖与足尖也逐渐有了温度。
他_gan觉到热了。
头次在冬天,_gan觉到了热。
他的血已经冷了太久,以至于突然热起来后,他再也难让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也并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得了的。
段宁沉。
他心中默念,按住了自己的Xiong口,他_gan到了自出生起就从未_gan受到的迷惘。
他头次有了种不知道该拿一个人怎么办才好的_gan觉。
是威胁的人,就杀。无关的人,就忽略。
可他既不能杀段宁沉,更无法忽略了段宁沉。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
临近正午,路恒来为他进行例行的诊治时,为他带来了外界的消息。
这里主要说的是,有关徐荐心上人的事。
徐荐喜欢的那位江湖nv侠,名为邓松灵,出身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门派。她本人在江湖上也名声不显,武功平平,但据说x情泼辣,为人豪迈。
她去京城为她师父送信时,碰到被匪徒打劫的徐荐,二话不说上去bào揍了那些匪徒,她英勇的身姿一下子就俘获了徐荐的心——其实徐荐那时压_geng不需要被救,他武功也不低,只是戏jīng上身,在那里装柔弱,哄匪徒玩罢了。
总之,一来二去,他们就认识了。
徐荐还热情地邀请了人家姑娘去国公府玩,但被后者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她潇潇洒洒地离开了京城,还顺便带走了徐荐的心。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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