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放低声音,又道:
“你可别想错了,虽然你是给宥王殿下办事,但你家人是在凌相手里,不是宥王殿下手里,宥王殿下跟你赌咒发誓又有什么用,你今晚死了,明天凌相就把你老M_、儿子杀了,Q子nv儿都卖到官窑里去,你这般回护你的主子不外乎是这个下场。可你若这时候如实说话,可是能保他们一命的。”
刺客听完,脸色登时煞白。
“不**不会的**不,是我自己做得!我做得!不、不gān宥王殿下的事!”
众人的目光“唰”一下看向了贵妃,贵妃身处万众焦点,竟一反常态,愣在原地不发一语,也不敢抬头看皇上。我扶着她,她的手在微微颤动。
夜色太浓,看不清皇上的脸色,只_gan觉他的目光越来越寒凉,哪怕是眼角的余光,看向人时竟也如一_geng_geng针一般。
一阵死寂之后,皇上终于开口:
“城宥上哪了?”
小吴印连滚带爬上前,战战兢兢道:“回皇上,宥王一个时辰前去了凌府。”
“凌府?”皇上重复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
“立刻把他叫回来!”
“是。”
说罢再也忍不住,斥责巡守道:“愣着gān什么,留着此獠再来刺杀朕吗?”
巡守连忙七手八脚把刺客拖了下去。皇上呼xi越来越重,看了一眼贵妃,极想发作,最终还是忍了下去,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繁漪宫的灯火彻夜未熄,贵妃娘娘坐立难安,一边担心皇上,一边又担心城宥,想着想着不由垂泪。瑛蓉陪着她,两个人哭哭啼啼说了yi_ye。
我倚着宫门,焦急地望着远处。月亮升起又落下,我只希望城宥能快一些出现,好让我知道他没事。
希望皇上只是像往常一样只罚他抄书,哪怕是抄一车呢,或者再重一些,希望罚他跪一宿就消了气吧。
等着等着,我竟有些困意,不由有些神思恍惚。远远看一个颀长的影子出现在甬道的尽头,我揉了揉眼睛,那个影子竟然还在!我大喜,三步两步迎上去,城宥却脚步迟缓,在离我几尺远的地方停下,我一下有了不好的预_gan,也停住脚步,紧张地望着他。
他的星眸看定我,半晌,zhui角动了动,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降落在了青石地上:
“不是我。”
我的眼泪一下涌出来,扑过去抱紧他。
“我知道。”
他这才伸手抱紧了我,话语里满载错综复杂的情绪:
“父皇说我容不下城定,天一亮便再不许我在宫里住了。我连夜来拜别M_妃,以后,就没法经常来看你了。”
我埋首在他怀里,暗暗抱他更紧,却听他又道:
“我今晚和若初说好了,把你托付给她。等她进宫,你就跟在她身边,我和她一起长大,她心地善良,可以信赖,就算我不在,她能在这宫里保护你,这样我才放心。”
我终于忍不住,哽咽道:“你傻不傻,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听我带了哭腔,左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安慰我道:“没事,不哭,没有什么。我本来就已经封王开府,换到该去的地方住而已。”
迟疑片刻,又道:
“只是往后**或许更多**身不由**”
话到zhui边,却终究没说下去,勉qiáng扯了扯zhui角,努力作出轻松的样子:
“你不是喜欢看我的酒窝,再给你看看,往后可就不容易见了。”
只是我的目光迎上去,他倒先躲开了,一开口,声音又轻了下来:
“我Jin_qu看看M_妃。”
见我不动,又道:
“听说M_妃宫里有新贡的枇杷,你去帮我包两个大的带走好不好?”
我这才松开了他,他又握了握我的手,径直走进了繁漪宫。
我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给他唱过的那首歌:
我的姑娘,
你的眼睛像星星那般明亮。
从今往后,我的世界再也没了星光,
只剩了你的目光。
缃绮若初
刺客一事发生后,皇上在昭阳殿加派了巡守,里里外外围了三层,昼夜有人轮值,除掌事太监外,进出宫人皆要盘查。无论如何,哥哥的安全有了保障,丞相贵妃再难设法暗算哥哥。
城宥搬出宫外,皇上本来是要他非召见不得再进宫,但见贵妃连日以泪洗面,怕贵妃因此病倒,改为隔十天进宫给贵妃请一次安。贵妃仍不满足,担心城宥乍离开宫里难以适应,又怕他无人照看,吃不好睡不好,每日只是对着镜子唉声叹气。皇上无法,只得又赏赐了宥王府许多奴仆财物,贵妃这才作罢。
我虽对李贵妃得宠早有耳闻,一朝看在眼里,仍觉得瞠目结*。城宥这宫出得如此风光,哪有一点受罚的意思?不管事情是不是城宥做得,城宥的罪名已经坐实,指使刺客潜入皇宫,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刺杀嫡长子,这般大罪,李贵妃不过掉几滴眼泪,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过去,如城宥所说,只是换个地方住,不圈禁,不杖责,不罚俸,居然还赏赐,天下哪有这般奇事,便是说书人敢想出这样的桥段吗?我现在有些相信皇上说的,哥哥被追杀五年,他或许真的不知情。何须圣意暗授,贵妃丞相有什么不敢做的?荣宠至此,哥哥就算真死在凌相手里,大概不过是降职罚俸,游山玩水一圈,贵妃再求求情,说不定比往日更受重用,他们有什么可忌惮的?
哥哥想要扳倒丞相和贵妃,如同撼山,谈何容易。
不平之余,我又不由_gan慨,勤国公早已作古,李氏在朝中没有兄弟,独子又不得皇上喜欢,她虽韶华渐逝,仍能凭一己之力盛宠不衰,实在让人惊叹不已,当真是奇nv子。可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又觉得贵妃其实才能平平,没什么主见,也没什么头脑,小事问瑛蓉,大事凭丞相,生活得很简单。但若不靠心机,单以色事人,如何能有今日?难道真如城宥所说,靠祖*?
又或者全因为皇上是情shen意重之人?
那,百般恩宠,为何始终没有封后?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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