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堂回国之后的第一个新年,沈黎收到了他的信件,里面有一张李举一的照片,白白胖胖看起来照顾得挺好,信上话不多,也没说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李砚堂回国之后有半年没有去找工作,他的body激素紊乱,样子不男不nv,需要很长一段时间T整。大出血的后遗症让他总是健忘,智力也比从前退化,脑子不那么灵光了,有时候去给李举一买退烧药,好半天才算得清楚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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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s市,在南方一个沿海小城市住下了,shen居简出,怕人注目他的样子,其实冬天_yi_fu穿的厚,看不出来x_io_ng部,但他本来就长得nv相,长时间的雌激素影响使他看起来更有nv人味,他不得不避开人群。
李举一很乖很健康,李砚堂一直守着他,看很多关于养育孩子的书,甚至还有早教,父子俩相处的很好。当时离开美国李砚堂就放弃了孩子的美国国籍,孩子的户口跟他,但李砚堂自己现在的户口问题还没得到解决。他原来是跟研究所的集体户口,辞职之后档案留在s市人事局,户口也就暂时寄在那里,他要么重新找份工作,要么尽快买个_F_子安家落户,但这两样目前他都有困难,因此李举一也就成了黑户。
陆鸿昌的五百万所剩不多,省吃俭用维持一年的生计足够了。第二年春天他已经慢慢的瘦了下来,也看不出生育过的痕迹了,他凭着自己的文凭跟工作经历,在所在城市的一所高中找了份生物老师兼实验室管理员的工作,长期的He同订了三年。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李举一却不He作,一旦爸爸离开他的视线过久,他便哭闹不止,弄得保姆一点办法都没有。李砚堂舍不得李举一哭,但是不能不工作,所以在李举一哭得正来劲的时候,李砚堂给了他一zhui巴,一点儿没下力气,就是警告。
李举一刹住了哭声,含泪瞪着爸爸,李砚堂也瞪着他,父子俩较劲,最后李举一被保姆手里的玩具xi引,爬开去了。
李举一周岁的时候天气正热,李砚堂带他去吃大餐,又带他去游泳,可他不敢像其他男人那样很豪放的l_uo着上身或者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衫就下水去,他的x_io_ng部依然有些鼓,这倒不是关键,关键是ru 晕的颜色和ru头的形状,尽管没有哺ru,他的ru 头也因为激素的影响变得像熟透的树莓那样大,这是不可逆的,没有办法改变。
同样不能改变的是他肚子上的疤和妊娠纹,不过这个,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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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举一慢慢的长大了,李砚堂也完全瘦回了他原来的体型,看起来木讷老实,对于很多事情的反应都比较慢,父子俩过得清苦,除了保姆的工资,每个月的花销只有几百块,其它的钱李砚堂全部都攒了下来,他在买_F_子和还债之间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决定还陆鸿昌的那笔钱,在李举一三岁的时候,他大概攒够了十万块,于是他给陆鸿昌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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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鸿昌好几年都没有接到李砚堂的电话了,也不太想起他,人都结婚了,又避他如蛇蝎,那还有什么好想的。
李砚堂在电话说:“鸿昌,我借你的那笔钱,现在一时半刻全额是还不上了,我慢慢的还行不行?”
陆鸿昌满不在意说:“不着急,我又没催你。”
李砚堂说:“我要还的,你给我个帐号我一笔笔还。”
陆鸿昌说:“你有就自己攒着,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对话听着客tao,实际都生疏了,李砚堂还想坚持,陆鸿昌却不耐烦的说:“行了,我还有点事,不能和你多聊了。”
电话立刻便挂了,李砚堂怔怔看着忙音的话筒,哪里知道陆鸿昌着急挂他的电话是跟小lover磨
出火花了,寻欢作乐忙呢。
李举一han_zhaoBangBang糖站在父亲身边,一手霸道的圈住了父亲的tui。李砚堂低头看他,r乎乎的小身板站得笔直,表情严肃挺有架势,他长得越来越像陆鸿昌。
李砚堂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一口,把他放在电瓶车上,夹在双tui之间护着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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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举一二十一个月上幼儿园。上了一半年之后,有一天他突然跟李砚堂说,爸爸,我可以自己回家了,不要阿姨了。
李砚堂第一时间想到是保姆_N_待孩子,紧张问:“是不是阿姨骂你了?”
李举一抡着小勺吃蛋炒饭,说:“不是。那样就可以省好多钱。”
“**你要钱做什么?”
“我们可以还债A。”
李砚堂不料会有这种答案,看着孩子扑棱着长睫毛天真认真的样子,心里五味陈杂,忙说:“这是爸爸的债,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李举一说:“父债子还。”
李砚堂啪一下就拍筷子了,李举一立刻便停了勺子,无惧,但却倔强的跟父亲对视。
李砚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说:“我再跟你重申一遍,这是我的债,跟你没有关系,这笔债不需要你来为我承担,懂吗?!”
李举一似懂非懂,却不作声。
李砚堂想起他最近总说牛*有腥味,不愿意喝了,其它零食也都不吃了,心里不免心酸,他作的孽,何必要孩子来遭罪。
他必须把话说明白:“举一,爸爸的事情不用你*心,你管好你自己,你好好的,爸爸就会好好的,你过得不好,爸爸就是再有钱,都像死了一样难过。”
李举一想了一会儿,似乎是明白了,点了点头便继续吃他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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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举一的固执出乎李砚堂意料,他说了不要保姆阿姨,还真的就不要了,幼儿园放学时没等保姆来,他自己就走了。
吓得保姆打李砚堂电话时都结巴了,李举一是李砚堂的命_geng子,丢不得的!
李砚堂当时正在实验室收拾用具,一接电话,手里的烧瓶应声落地,下楼时三五个台阶并一起踩,撞到了同事都没想起来道歉。
李举一一个人背着小书包沿着每天走得那条路回家,到家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托着下巴坐在楼梯口等。
他们住的这个小区是学校的员工宿舍楼,老楼_F_了,还有几个老教师住着。有一位住李砚堂楼上,见李举一坐在楼梯口,连忙给李砚堂打电话说李老师你别找啦,快回来吧,孩子在家呢。
李砚堂很快跑了回来,进门一见楼梯上坐着的小小人,一下子便松懈了下来,扶着墙站不稳。
李举一见父亲靠在墙上半天不动,走过来诧异叫了一声爸爸。
李砚堂一把就将他搂在了怀里,紧紧抱着,把脸埋在他小小的肩膀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其它动作。
李举一模糊是知道自己把父亲吓坏了,不敢再说什么,等着挨揍。李砚堂对他严厉得很,并不是没有揍过他。
但这一次没有,等了很久,李举一才听到他的父亲哑着声音说:“下次,等着爸爸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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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便把保姆
辞退了,父子俩真正开始相依为命。
李举一脖子上挂了绳子拴着家里钥匙,半年之后他学会了在父亲实在腾不出空时自己找到学校去,踮起脚在食堂用饭卡买饭等父亲一起来吃,他学会了如何使用洗_yi机,然后踩着小凳子捞_yi_fu晾起来,他学会了在打雷时拔掉家里所有的电器ca头,学会了如何检查煤气瓶阀门是否关好。
李砚堂有个nv同事,离婚之后孩子跟了男方,见这对父子可怜,又对李砚堂有爱慕之意,便想照顾这个小孩,帮父子俩做做家务。
李举一警觉起来了,有一天他放学回家发现这个阿姨已经在他家里把饭都做好了,他大吃一惊,睡觉时质问李砚堂为什么要把家里钥匙给别人。
李砚堂说,这个阿姨是好心。
李举一说,她才不是好心,她想当我后_M。
李砚堂心里好笑,说,你还知道后_M呀?
李举一当然知道后_M,他在幼儿园最好的朋友,隔壁街区的蹦蹦,他爸就给他找了个后_M,可坏了,当着他爸爸的面对他很好,背地里却对他很坏,给他带到学校来的香蕉都是烂掉的,还拿针扎蹦蹦呢。
李砚堂见他真的紧张了,便保证说,她肯定不能是你后_M,你放心,你永远不会有后_M。
李举一放心了,父亲说话一向一言九鼎。
父子俩窝在一个被窝里睡觉,李举一忍不住问:“爸爸,那我_M_M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砚堂说:“你没有_M_M。”
李举一好奇了:“那我是怎么来的?”
李砚堂说:“你是我生的。”
李举一静了一会儿,说:“可是你的男的。”
李砚堂笑了,说:“我是男的就不能生你了?”他拉着他的小手mo自己肚子上的疤:“你是从这里出来的。”
李举一扭着小身板从被窝里爬起来拉灯看父亲的肚子。
李砚堂并不阻止他,任他撩起自己的睡_yi,把那条从肚脐一直延长到耻骨联He的丑陋的疤暴露在灯光下。
李举一问:“我是从这里来的?”
李砚堂点点头。
李举一问:“那我是怎么Jin_qu的?”
李砚堂笑着把他搂在怀里,说:“爸爸以前在国家科学院工作。有一天爸爸用一颗卵子跟一颗j子变成了小小的你,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怕把你弄丢了,就用针管把你打到爸爸肚子里面去了。”
“后来呢?”
“后来你就慢慢的,慢慢的长大了,有一天你就敲敲爸爸的肚子说,爸爸,我要出来啦,爸爸就把你从肚子里拿出来了。”
“**我是剖腹产的A。”
“你还知道剖腹产呢?”
“蹦蹦就是剖腹产的,他_M_M就是那时候死掉了。”
李砚堂叹息,吻他的发际:“举一,今天爸爸跟你说的话,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要不然咱们会像动物园的猩猩一样被人关起来当怪物研究的。”
李举一嗯了一声,安静了一会儿,问:“爸爸,那你是科学家喽?”
李砚堂弯起zhui角:“从前是的。”
李举一挺满足的哦了一声,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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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堂是个普通研究员出身,专业知识的确靠硬,除此之外便没有其它特长了。他教的是高中科目,高中生的教学手法跟幼儿园小朋友更加不是一路,所以他对李举一的教导完全出自于自己的直觉,他教李举一识字,以便他可以尽早的独立阅读,从浅显的拼音读物到一般的文学科普作品,李举一的阅读量非常大,凡事父亲推荐的书他几乎来者不拒。周末父子俩偶尔也出去郊游,但更多的时间是在一起探讨心得,李举一毕竟才四五岁,看点更多的是接近孩子的立场,李砚堂好多次都被他
一本正经说读后_gan的的样子逗得发笑,他自己是个读书人,自然信奉“书籍是人类几千年智慧结晶”这句话,加上很早他便发觉李举一的xi_ng子比较躁,便觉得即使孩子不能理解书里那些shen奥的含义,培养他长时间静坐思考的能力也是好的。
李举一像他,但骨子里一点东西却有些像陆鸿昌,连霸道都像是与生俱来的。他常常跟李砚堂提起他在幼儿园里的死党蹦蹦,李砚堂在参加亲子活动时见过那孩子,一眼看着像是小姑娘,小白菜似的可怜样,只看见李举一了才甜甜笑。李砚堂听幼儿园老师夸奖李举一,说他年纪小小却大气理智,又会关心爱护同学,是个好孩子。
当时他就觉得李举一没那么乖巧,果然,没多久他就接到幼儿园电话,说李举一跟人打架了,把人小朋友摁在组He滑梯的阁楼里一顿暴揍,还从滑梯上把人倒踹了下来,直接导致那个倒霉的小朋友脸先着地摔了个zhui啃泥。
李砚堂赶到幼儿园一看,挨揍的那位比李举一整整高出半个头,却鼻青脸肿的被老师护着哭,李举一跟蹦蹦靠墙站着,见他进来,蹦蹦慌了一下,李举一一把就抓住了人家小手,特淡定叫了一声爸爸。
年轻的nv教师见了家长,自然就愤愤,说小男孩打架也是常有的事,就没见过像您家孩子这么下狠手的,您看看把人打成这样,我们怎么跟人家家长交待。
李砚堂把李举一搂在怀里仔细看了,确定毫发无损,才故作严厉的问:“为什么打人?!”
李举一说:“他欺负蹦蹦!”
“那你也不能动手A,只有野蛮人才用武力解决问题。”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警告他很多次了,他老不听,我忍无可忍了!”
李砚堂手臂抱x_io_ng无奈看他:“你这还‘君子’呢?”
李举一不说话了。
李砚堂回头跟老师赔罪,好话说尽,nv老师才说,只要对方家长肯接受道歉就行,当然医药费是肯定要赔的。
李砚堂忙时是是是,一定赔,还请您多替我们说说好话。
没多久对方家长也赶到了,夫妇俩见了自家孩子凄惨的模样,自然不肯罢休了,李砚堂给人鞠躬作揖,人家还不领情,一把就给他推开了,李举一一见不得了,跟个小骑士似的冲出去拦在李砚堂跟前冲人叫:“不许欺负我爸爸!”
对方家长抬手就要扇,李砚堂忙把李举一拉回来护在身后骂:“不许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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