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一顶顶官轿披着星辰踏着未褪去的月色至宫门。随后停轿,行至太和殿,上早朝。
兵部尚书下了马就跟礼部尚书打了个照面,两人寒暄几句一同往大殿去,远远瞧见前面有两人慢慢走着。
其中一人身着朝_fu,*罗裳shen_yi、紫织云凤大氅外袍、佩玉绶带,身形极是颀长高挑,骨秀神清。只是明珠有尘,美中不足便是行走时有些蹒跚,tui脚不好,倒是显得脚步shenshen浅浅。他手扶着玉砌栏杆,身旁人却不敢去扶。
楚瑜向来不喜旁人扶他,特别是这般大庭广众之下。
六部的人见了楚瑜皆是有些诧异,掰着手指算算怕是许久未见了。毕竟楚二爷是请假专业户,大家皆是习以为常,哪天上朝瞧见了才是稀罕。凑过去寒暄几句,再心里偷偷_gan慨一句楚家就是出美人,今天来得委实不亏。
眼瞧着到了shen秋,yin雨连绵的不见个晴天,楚瑜犯了tui疾走路颇为费力,只是如今朝中事务繁忙,但凡稍有几分j力,他也不愿整日里旷朝,叫人压上一个恃宠而骄的佞臣帽子。
大殿之上,文武作两列而立,天子端坐明堂,例行公事启奏谋断。
楚瑜站了半个时辰便有些撑不住,yao身以下开始隐隐作痛。他稍稍垂眸,不着痕迹地负手yao窝处揉捏两下。
想必这点小动作应该不会引起陛下注意,楚瑜往旁边瞅了眼,工部侍郎借着掩袖轻咳的功夫偷偷塞了一块绿豆糕在zhui里,放下袖子的时候zhui角还带着点渣。再往前边点,鸿胪寺卿正眯着眼打盹,他天生睡觉就是半睁半闭,瞧着跟认真上朝一样,万幸他没有打呼噜的毛病**
楚瑜扫了一圈,心安理得地给自己捏yao,跟这些同僚比起来,自己实在是太敬业了。
揉捏了几下,好歹算是舒缓少许,正要垂下手,忽觉有人再看自己,许是那视线太炽热,叫人无法忽视。
他顺势看去,正对上秦峥的目光。两人离得并不近,可却让楚瑜平白有种只在咫尺间的错觉。那视线紧紧绞在他身上,寸步不离。
秦峥今日亦是一身朝_fu,长发束墨玉冠,玄_yi朱裳束大带,黑色皮履藤丝纹,袖补白虎。端是俊美无俦,打眼得紧。见楚瑜看向他,那双不笑也含情的桃花眼里满是喜悦神色,他忍不住启唇无声唤道,清辞。
楚瑜眉心微蹙,收回视线,心想朝中风气是该肃清整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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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虽然满朝文武都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但却没有废物点心,大家在各自的领域独领风*,今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随着大伴细长尖锐的传告声音,早朝结束。陛下走后,众人也三三两两结伴离去。
楚瑜走得慢,落在人后。他吩咐李恣去户部替他点卯,自己也就懒得过去了,近来天不好,yao背疼得要断开似得,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正走的慢吞吞,忽然腕上一紧,不等楚瑜转身瞧瞧谁这般无礼,只觉得脚下一轻,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来。
“秦峥!你做什么?”楚瑜没想到秦峥竟是落下几步,跟在自己身后,更未想到他会有这般失礼举动。
秦峥一手紧紧环住楚瑜肩背,一手稳稳抄在他tui弯处,往怀里掂了掂,道:“清辞,我送你出去。”
自从上次国公府一番伤心透骨的交谈,秦峥已经很久没有见楚瑜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那些叫人肝肠寸断的话,许是想得多了,便在那崎岖狭隘的山隙里寻到了一抹光明。人生不过数十年矣,蹉跎一日便少了一日,他生便伴他朝夕日暮,他死便随他碧落黄泉,实在不值得耗费光yin去痛苦思量。
“你放开我。”楚瑜面色不善,“瑜虽tui脚不好,却未曾尽数残障,这条路瑜走了那么多年,倒也未曾觉得为难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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