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釉四鼎莲花炉里百蕴香袅袅一缕肆意飘摇,屋子里冷寂如冰。
杯里的茶已经凉透,楚茗握杯的指尖有些泛白,低垂着的眉目瞧不出眸中情绪,只是身形一动不动,恍若神魂出窍般无知无觉。
直到nei侍唤了第三遍,楚茗方才回过神来,低声道:“何事?”
nei侍小心瞧了眼太子妃的脸色,再重复一遍道:“太子妃,楚大人求见。”
楚茗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冷静下来,顿了顿道:“那就**宣他进来。”
不
多时,楚瑜便跟在那nei侍身后进门,先是解开了身上云锦纹雁披风递给一旁的小厮,待朝兄长瞧去,不由得停下步子。
楚茗今日着一月白纹竹缂丝流云袍,玄色shen_yi因那高隆的腹部未着yao带。羊脂白玉簪挽乌发于脑后,却有一缕无意间落在耳侧。面容苍白有余,血气不足,指尖微蜷轻颤,视线低垂却不知落于何处。
楚瑜眉心微皱,下一刻舒展开,俯身见礼。不等拜下去,就被楚茗两步起身上前扶住。
“何时在哥哥面前也这般多礼了。”楚茗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明显的鼻音,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轻咳一声,不再开口。
楚瑜直起yao身,勾唇轻笑道:“从前自是不必,如今兄长是太子妃,该有的礼数自当要有。”
楚茗听到太子妃三个字时,指尖忍不住一颤。
楚瑜看在眼里,唇角笑容不减,眼底神色沉了沉。
“你是我唯一的D_D,无论何时都当如此,论什么尊卑位分。”楚茗再次轻咳两声,掩住不自然的鼻音,慌忙端起一旁的茶盏想要喝点水压上一压。
这边手刚抬起来,就被楚瑜一把扣住手腕。
“瑜儿**”楚茗一顿,手上的茶盏已经被楚瑜夺走。
楚瑜冷笑一声,将茶盏举在眼前把玩:“这偌大东宫竟是连咱们国公府都比不得,何时连口热茶都如此吝啬了?还是说这宫里nei侍轻怠如此——”
楚瑜脸上冷笑一敛,手中的青瓷杯猛地砸到了屋里伺候的太监脚下,瞬间粉碎成屑。
“太子妃息怒!”满屋太监宫nv呼啦啦跪一地,以头抢地。
楚茗脸色愈发苍白,拧眉看向楚瑜:“不过是盏凉茶,你何苦生气?”
楚瑜冷冷道:“哥哥贵为太子妃,且有孕在身,他们尚敢如此玩忽职守,那平日里又如何能照顾周到。哥哥向来宽以待人,他们却不能跟着宽以待己。”
楚茗心下叹息,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不必再此候着。”
满室宫人战战兢兢退下,屋子里这才重归静寂。
楚瑜重新倒了一盏热茶递了过去,楚茗伸手接过,却被楚瑜反握住手,不肯松开。
“瑜儿**”楚茗没有动,任由楚瑜将他的手拢在手心里。
楚瑜看向兄长,轻轻揉搓着他冰冷的手,似乎想要渡些温度过去:“哥,我要离京一段时日了。”
楚茗闻言眉心微蹙:“离京?去何处?”
楚瑜轻描淡写道:“陛下命我往苏州一趟,也无甚大事,不过是检一批nei贡织造之物。”
楚茗仍是有些不放心:“既是nei贡品,往年不是有人负责此事,今年为何让你亲自走一趟。你如今身子不比从前,才过了头三个月怎能长途跋涉**”
楚瑜打断兄长的话,道:“哥哥还担心这些?我又不同哥哥似的,事事亲力亲为。T教好的人为何不用,哪里会累的着我半分。况且我顶的是钦差的名头,谁人敢给我捅娄子?”
楚茗瞧着D_D一tao一tao的说辞,良久才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低声道:“你何时也会用这些话来搪塞我了。”
楚瑜唇角的弧度一僵,叹息一声:“究竟是哪个孙子跟爷说兄长近来不参朝政的,却是半分也骗不过兄长去。”
楚茗不语,只是看着他。
楚瑜没办法,见瞒不住哥哥,只得伸手用指尖沾了茶水,快速在桌上写了一个“江”字,随即又在上面重重勾划去。看着字迹渐渐模糊一团,这才收敛了严肃的神态,轻松开口道:“也无甚大不了的事,不过是顺道替陛下瞧瞧苏州一带的民情罢了。”
楚茗轻叹半声:“哥哥知道你向来自负颇有手段,但你要记着刚极易折,强极则辱。凡事八分满,尽力而为就好。”
楚瑜勾了勾唇
角:“哥哥的话,D_D自会谨记。”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楚茗面前,忽然附下身去撑住兄长身子两侧的扶手之上,将其困在两臂之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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