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全国数一数二的音乐学院,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挤不进来,高考一分的差距,你就可能跟c大失之交臂。舟舟站在c大门口,壮丽庄严的大门,舟舟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真好。”
旁边有不少迎新的师兄师姐,举着学生会的牌子,朝舟舟大声吆喝,“学弟,需要帮助吗?知道你们系怎么走吗?我们可以送你去宿舍,有机会来我们学生会吧。”c大师兄热情难却,已经贴到舟舟跟前了,下一步就是抢过舟舟的行礼,强行送他进去。
险些被拉的一个踉跄,舟舟抱着袋子摇头,“我不是这儿的学生。”声音大的出奇,像是听不出自己的音量一样,人声鼎沸的学门口,刚刚抢行礼的师兄硬是被吓的退了一步,尴尬的搔了骚脑袋,“啊?不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啊。”
带着行礼,明显是来报道的,又不是c大的。师兄朝着对门看了一眼,聋哑人特殊学院。这是c大附近,唯一的大学了。果然小学弟提着袋子,拖着行李箱朝对门去了。
舟舟,姓舟,至于他的名字,是孤儿院的院长起的。舟舟是孤儿,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孤儿院门口了,襁褓里只有一个姓氏,舟。名字一直没起,院长喊的舟舟,就一直都是舟舟,小名渐渐的变成了大名。
舟舟与普通聋哑人不同,他只是听不见而已,不是先天xi_ng的聋哑人。小的时候,舟舟和普通孩子一样,能跑能跳,四肢健全,唱歌悦耳好听,招人喜欢。每次孤儿院有活动,都会要舟舟上台唱歌。小糯米团子站不稳,走路摇摇晃晃的,连上个舞台都得用爬的。
孤儿院的生活看似温暖,院长对孩子们也很好,可是这里终究只是个福利机构,院长也是个普通人,她没办法照顾好每一个小孩。舟舟在十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一开始只是发烧,高烧不退引起了中耳炎,中耳炎恶化导致听力下降,渐渐的从听不清,到听不见。
照理来说,十岁的孩子免疫力不会那么差,只是孤儿院的伙食只能保证他们有饭吃,吃不吃得饱,吃不吃得好,答案是不能的,营养不良成了孤儿院孩子的通病。
比普通的聋哑人幸运一点,舟舟曾经听见过声音,知道声音的美妙。所以也比普通的聋哑人更渴望能听到。就像是见识过光明的盲人,是无法再承受黑暗。
后来舟舟学习了唇语和手语,即使是听不到声音,面对面时,也能知道别人在跟他说什么,只是回答的时候会过分用力,声音很大,震耳y_u聋。舟舟成绩一直不错,本来有考普通大学的机会,最终还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读了残疾人大学。
聋哑人特殊学院,这里边的学生,绝大部分都没有舟舟那么幸运,他们从未听到过声音,说话也只能咿咿呀呀发出声音,这些声音里边夹杂着他们情绪,除了这样的表达方式,聋哑人之间只能靠着手语交流。
学校对宿舍的管控极为严格,除了不准用大功率电器外,没晚十二点都会断电,除此之外,宿管从一栋一位,变成了一层楼就有一位宿管。每晚都会严查宿舍的用电情况,反复和他们强调宿舍规章制度。就连门禁都比普通学校严格,晚自习最晚七点半下课,宿舍八点就关门了,周末晚一点十点半。
宿舍按xi_ng别划分,ga和alpha也被分开在两个不同的楼。宿舍四个人,除了舟舟以外,都是聋哑人,交流只能靠着手语。
这是舟舟第一次一个人睡一张床,没人和他挤,用着自己暑假打工赚的钱,申请的助学基金,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没有孤儿院给他提供免费的食物和住宿了,除了学习,剩余时
间都要打工,又忙又累,但是很充实。
舟舟躺在床上,开学的兴奋劲儿让他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烙饼了。mo着自己买的便宜智能手机,反正睡不着,索xi_ng玩会手机。
极度渴望正常人的生活,舟舟希望自己能像普通人一样,有健全的社交,可惜一旦面对普通人,根本不是他像的那么回事。
曾经试图和普通人交流,舟舟听不见,说话的声音极大,每次别人都会投来诧异的眼光,甚至会半开玩笑的告诉舟舟,“没聋,你小点儿声。”聋这个字眼儿让舟舟很敏感,他抿着嘴唇踌躇着,“我听不见,不好意思。”
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别人的声音,很多次都尴尬收场,舟舟变得不爱和人交流了。人缺少什么,他就极度渴望着什么。舟舟希望被爱着,想找到一个能够共度一生的人。
网络社交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方法,隔着根网线,看不到mo不到听不到,虚无缥缈,却能给舟舟安全感。注册了账号,尝试着匹配附近的好友,很快,一个id叫h的出现了,舟舟主动发送了好友请求。
贺淮作为学生会副主席,c大校广播站的副会长,新学期开学总是最忙的时候。校广播站招人,硬是拉贺淮来当门面,“c大校草都在校广播站,来的人肯定多。”
贺淮一开始不答应,“待会学生会的也要拉我去。”广播站会长左顾右盼了一阵,生怕学生会的追来了,“所以早点跟你讲好啊,况且学生会肯定很多人愿意去的,你先答应我。”
有贺淮坐镇,来校广播站的应选的人果然很多。晚上八点多,正是c大校园内最热闹的时候。广播站的筛选还没结束,贺淮提前走不了,苏彤找到广播站来了。
广播站的人一见苏彤,“哟,系花来找贺副会长。”苏彤是美术系系花,是贺淮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贺淮不光是当个门面,还得认真考核,问及经验,听面试的人的普通话和语感,总的来说还是挺忙的。苏彤从他背后拍了他一下,贺淮回头,“来了。”没多说,又转过头继续听面试的小学妹讲话。
贺淮做事很专注,别人讲话的时候,总是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小学妹被看的脸红了起来。苏彤轻笑了一声,也没和贺淮打招呼,伸手到贺淮的兜里mo出了手机。
贺淮皱着眉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拒绝的话,苏彤拿着他的手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了。旁边有个刚刚进广播站的小学弟好奇的问道,“师兄,师姐是在干嘛了?”师兄把小学弟往旁边一拉,“女朋友查岗了,小点声,我们校草天天都有人勾搭,系花不得看紧点。”
手指在手机界面上滑动的飞快,今天大一报道,加贺淮好友的不少,女生一个个的都删掉。贺淮是个直男,不喜欢男人,哪怕有信息素的主导,贺淮一直以来的对象都是女生。所以苏彤对贺淮的男xi_ng好友,没什么危机感,不管他们抱着怎么样的心思,贺淮不会上钩。
几十来个好友一删,苏彤觉得有些手酸。贺淮作为信息素极高的alpha过于招摇,狂蜂浪蝶太多了。漫不经心的按着触屏,一手滑点到了附近匹配好友,正准备关掉的时候,一个好友请求发来了。
id叫舟舟?苏彤看了眼头像,普通的卡通头像,xi_ng别显示的是男,光是xi_ng别,苏彤已经把这个排除在危险人物列表之外,同意了好友请求。
很快舟舟发来了消息,“你好。”苏彤看了眼贺淮的背影,反正闲着,跟这个舟舟聊一会也没事,“你好。”“你是男生女生啊?”“多大了?”“也是c大的?”
舟舟没想到对方这么热情,一连抛来了三个问题。舟舟很庆幸,他不太会聊天,对方主动一点,至少不会冷场,“男生,十八了,不是c大的,在c大附近。”
男生啊,也不是校友,意味着这个好友删不删都无所谓了。苏彤又编辑着文字,“那有来c大玩的时候可以叫上我。”
舟舟看到这排字的时候愣住了,这是在邀请他见面吗?他还没和网友见过面了,战战兢兢的回复了一个,“好。”
等了很久,那边也没再回复了,舟舟心想可能是在忙了,不好意思打扰人家。
贺淮手头的事差不多忙完了,叫苏彤一起去吃饭,“走吧。”两人并肩往校外走,苏彤把手机塞给贺淮,说道,“给你把女生好友都删光了,你不会生气吧。”
贺淮一愣,眉头都拧在了一块儿,深吸了一口气,去翻好友列表,“你连话剧部的部长都删了?”苏彤毫不在意,“是女生都删了,别翻了。”
苏彤的态度让贺淮有些烦躁,最开始认识苏彤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xi_ng格可爱对谁都挺有礼貌的,两人相处下来挺融洽的,苏彤表白的时候,贺淮就顺势答应了。
当时苏彤和贺淮一样,是大一新生,渐渐的融入到大学生后,苏彤变得疑神疑鬼,老是觉得贺淮会瞒着他跟其他女生有一腿,对贺淮查岗查的严。
一开始是不让他和女生说话,连学生会的聚会都不让贺淮去,翻看贺淮手机记录是常事,如今更是发展到直接删贺淮好友的地步。
贺淮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站在原地看着苏彤,苏彤催促道,“走啊,吃饭啊。”贺淮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眉间都多了几分凌冽,“你自己去吧,回宿舍的时候注意安全。”
苏彤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你什么意思啊?想分手?”贺淮低着头没看她,想不通苏彤怎么就变得这么暴躁了,“想。”这个时间c大人正多,旁边路过的学生都窃窃私语了起来,“怎么回事?系花被甩了?”
没有这句话还好,一到苏彤耳朵里,苏彤像是他们言中了一样,恨不得马上找回颜面,“行啊,那你搞清楚,是我甩的你。”
系花和贺淮分手的事情,当天晚上就传遍了整个c大。贺淮刚回到宿舍,室友就围了上来,“你上论坛了你知道吗?你和系花分手了?”贺淮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手机,“嗯。”室友八卦之魂来势汹汹,“系花甩了你?”
贺淮搜罗着睡衣想去浴室洗澡,“嗯。”敷衍着把一干人都甩在脑后,室友更起劲了,“惊了,系花居然舍得甩了你,有多少妹子盯着你了。”
浴室的水一开,水声把外面的声音都掩盖住了,惊天动地的起哄声也听不清晰了。老早之前就想提了,可是有很多的舍不得,人就是经不起激,一激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和苏彤分手,竟然让自己松了口气。
舟舟睡到十点多的时候,突然醒了,起床上了厕所,再躺到床上的时候,有些睡不着了。下意识的去mo手机,又点开了h的聊天框,不知道他睡了没有,想到他人很热情,舟舟大着胆子又给他发了信息。
贺淮从浴室出来,室友还没睡,坐在一起聊哪个小学妹小学弟长得好看。贺淮不愿意加入他们的话题当中,躺到了床上,手机上显示着消息,“你睡觉了吗?”
贺淮靠在床栏上,点开对话框一看,这人是谁,舟舟?什么时候加的?以为是哪个学
弟或者是学妹,贺淮还是回复了他,“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