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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知春和詹正星的事儿,是杜冬的女朋友李荔透露给乔奉天的。

杜冬是先天斑秃只能理个光瓢,加上一副吊梢眼,乍看极显凶煞,但其实人好心善;李荔婀娜俏丽,芙蓉如面柳如眉,可惜人穷无志,靠杜

冬接济渡日,就知道成天街长巷短。

俩人一凑,勉强算个“破锅配破盖儿”。

李荔租住在临街一间网咖二楼。网咖二当家是李荔三舅,成日脚不沾地似的忙活,顺手腾了一间几平米见方的旧舍容李荔无限期借住。回回中午一订饭,姑娘野狗附身似的,闻着味儿就能溜来店里恬不知耻地蹭上两口,点儿掐的奇准。

“哎我跟你说。”拢了拢脖子上的一圈假貂,李荔眼疾手快拣了外卖盒里最大的一只烧河虾,“你们店小吕,我瞧见跟一男的进小旅馆了,看着像利大学生。”嘬了嘬手指头。

“哈?”杜冬和乔奉天同时偏头出声儿,像是不信。

“哈你妹哈。”说着去mo高仿小香包里的手机,“又没蒙你俩,瞧见第三回 了我都。来来来,这儿,我拍了照,睁大眼睛给我瞅,是不是吕知春。”

屏里纳着两个瘦高侧影。虽手抖给跑了焦,但其中一人的红发扎眼异常,加上那副微佝背的单薄身段,确实是吕知春无疑。

“还信不信?”李荔挺嘚瑟。

盯着照片里花里胡哨亮着“青年旅社”四字的led灯牌,乔奉天不由得皱起了眉。

“看见三次?原前怎么不早说?”杜冬劈开并着的一副卫生筷,往她后脑勺上轻盖了一掌。

“滚滚滚。”李荔闪避,敲得台面儿一声脆响,“啥我都得跟你汇报你他妈国安局啊?我是那种碎嘴子么?我是看他这回哭兮兮的出来我瞅着不对才跟你们只会一声的好么?”

刚说完就捂了下嘴,压低了嗓子,“我草他人不在店里吧?别给他听着了……”

乔奉天擦擦手,低头夹了一口肉沫茄,“没事儿。”

杜冬咂了下嘴,冲李荔怂了个肩,“小子两天没来上班了。”

无风无雪,一车疾驶到利南市委医院正大门,乔奉天拖着吕知春一迳奔了急诊大楼。本想挂个肛肠专家号,细琢磨了两下,还是掏了五十挂了个急诊。

“身份证儿。”乔奉天瞪了下眼,伸手,“要真的那张,印着吕九春那张,不要你火车站二十块钱办的那张。”

吕知春掏了外套口袋,低头嗫嚅:“五十五办的……”

“去去去那边椅子上坐着去!”

利南市立医院是利南市内最大的公立三甲,西南地区内声誉极高,整形外科尤为精湛,网红圈内众所周知。政府拨款,前年才翻新了老式砖楼,腾出的数亩闲地,盖了单栋急诊大楼,两侧伺了两排南洋杉。

天气湿寒,早上人少,急诊大厅冷寂空荡,没来由泛着股消毒水的辛涩气味儿。乔奉天三下五除儿把人拖进急诊室,把情况细细明说一通,坐诊的年轻大夫就差把桌案锤了个对穿,摘了近视镜指着乔奉天的鼻梁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胡闹!你们这些家人怎么做的?超过了24小时还不送医院等着肠破裂肠坏死么!”

“对不起对不起。”

大夫联系了肛肠主任,签了单子安排了x线片,叫来值班的护士吩咐立刻去做手术准备,“如果入了结肠就不是单单挨一刀这么简单了,那就是要命的事儿了不知道么?!”

“是我没注意,没往心上放……”

大夫像是给气得不轻,解开白大褂的衣扣,捋开下摆叉住腰,偏头讥诮似的笑了一嗓。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觉得什么都能往那里面捅?自己怎么能这么不自爱不注意呢?”

话是好意,可着实带刺儿,尖刻难听。护在吕知春身前的乔奉天,嘴角的赔笑不由自主的一滞,捋了捋乱了的刘海儿,一时不知是这么继续扬着好,还是放下来好。

这话乔奉天没法儿接。大夫似乎也并不希冀乔奉天的回答,摇摇头,身一转,步履匆匆地走了。

“医生要……要要要要打算怎么地啊。”吕知春心里发虚发憷,听了医生雷霆万钧的一通“说教”,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i_ng,手放一块儿不住地揉搓。

“要要要要要把你菊花割掉。”

“啊?!”

“啊什么啊,骗你的,现在知道着急了?”

乔奉天叹了口气,搓了搓脖子,往吕知春的塌肩上轻轻揉了一把,“傻小子。”

利院出片速度极快,呷盏茶的功夫,肛肠主任手上已经拿到了吕知春的诊断报告。吕知春人傻福大,索xi_ng情趣玩具不长,没及进入乙状结肠,还停留在直肠部位。只是肛门撕裂伤严重,伴有肠壁破损出血,与炎症发热症状,挂水吃药,避无可避。

约mo是此人此事儿见得多了,推着单床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护士,个个儿神色如常,叮嘱起人来,口气也是冷淡而不徐不疾。对比下床上半蜷的吕知春,活像是过了水的熟蟹。

手术费治疗费医药费,零零总总交了五千,乔奉天全给垫了。

三人间的病房里只睡了吕知春一人。乔奉天站在床边儿,替吕知春小小调慢了点儿点滴的滴速。

“我觉着……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雪白的被子掩上了半截下巴,心里大约舒坦了大半,眼虽还微微肿着,吕知春脸上也总算挂了点轻松笑意。

这孩子不丑,雪白皮肤,嵌着乌沉沉的一对儿瞳珠,看着其实分外干净清湛。乔奉天一边坐下,给接了杯温白开,“活该你自己干丢人的事儿。”

“医生在手术室里拍视频了……”

乔奉天一滞,随即又挑了下眉,怕他多想就信口解释,“人那是留案例,少多想。”

“但我听到他们在笑话我,说什么我没听清,他们笑我是都听见的。”

乔奉天没接话。

是,怎么能不惹人发笑呢,反人类的xi_ng行为怎么能不给人落下话题谈资呢。

社会对群体的印象一旦形成,就如同盖了章的沉疴固疾,处事言行之内,所谓“正常人”必自诩高出一等。他们看吕知春,自然像滑稽可悲的跳梁小丑,像吃风一撩,现了丑陋的原型。

乔奉天帮吕知春攒了攒松散的被沿,停了两秒才自然开口,“詹正星,说说,怎么认识的?”

吕知春瞬间抬头,望着乔奉天眨眼。

“你大胆说。”

他把被子往上又提了一提,遮到鼻梁,才垂眼轻声道:“帮他洗过两次头发,留了我的的电话,约的我,我没多想就……全他妈唬我。”

乔奉天问:“唬你?”

时值正午,利南天气晴好,病房外的温煦阳光投sh_e进屋内,撒在吕知春消瘦的半边脸上。

“他说他喜欢我,看我顺眼,想跟我处处。可他除了上了我睡了几次从来也没搭理过我,弄我的时候我喊疼也不听。”吕知春抿了抿嘴,“那、那玩意儿也是他放进去的,当时他说弄着玩儿结果看弄不出来了,穿了衣服就走了让我自己回去解决,说没关系能弄出来……现在一想全是放屁。”

“小子照片有么?”倒是看过李荔的偷拍,可看了等于没看。

吕知春先是摇摇头,

随后又点点头,顺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bluded上他有发自拍我给你……靠他把我好友删了。”吕知春不甘心地飞快戳捣着键盘,“找到了,这儿有。”

乔奉天往屏幕前一凑,一眼看清了这个詹正星——圈儿里能评个中等偏上,浓眉细眼,天生南相,唇周还无比骚包地养了一圈深青色的细小胡渣。隐约觉得不眼生,确实来店里理过发。

没记错的话,还不开眼地聊骚过自己。

“乔哥。”吕知春按熄了屏幕,低头笑了一下,“你说是不是这圈儿里的人基本都不走心都走肾啊?我是不是忒傻忒无知了啊?”

心尖上的嫩肉像给麦芒顶刺了一记。乔奉天不能闭眼装瞎笃定无疑地说一句“不是”,对着吕知春,又没办法开口说“是”。

于是转移话题,换了个方向。

“小春,能问问么……你才19岁,为什么在外面打工不回家?”

吕知春微不可查的笑容立刻隐了精光,沉默地把视线移向了光秃秃的天花板。

乔奉天见他不答,也闭口不再多问,侧头看点滴瓶里的药液滴滴答答已经没去了半瓶。

三瓶吊完,吕知春嘟着嘴巴睡沉了。还剩三瓶水,得缓几个小时再吊。乔奉天蹑手蹑脚合了病房门,去厕所上了一层粉底,重戴回口罩。

下楼走到利院正大门,伸手拦了今儿的第三次出租,“师傅,利南大学。”

利南大学是利市人的骨子里的底气。学校百年校史,是中共部委直属的全国重本,名满全国。挤破头想考进来的芸芸学生多不胜数,能攀上这座象牙之塔的人,却寥寥无几。

但读书头脑和人格品行挂成正比绝非必然,乔奉天现在比谁都相信。

乔奉天目的精准明确——不抬杠,不闹事儿,抓着詹正星就是一顿揍。怕原前学的几年柔道镇不住场子压不住台面儿,还短信嘱咐杜冬候场,随时准备增援。

出租绕听雨湖转了个大圈儿,直接开去了新区侧门。乔奉天付钱下车,一时觉得自己是头脑发热火烧天灵盖,可原地转了两转,想起吕知春病怏怏的模样,还是气得牙根痒痒。

詹正星猜也是个出门不瞧黄历的倒霉货色,打了饭菜正和室友结群回寝,脚步一顿,说笑着就和径直找去29栋的乔奉天迎头打了个结结实实的照面儿。

“成。”

隔着段不过十步的间距,乔奉天攥了攥拳头,一下子就乐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乔奉天蒙着口罩,詹正星认不清来人面容,但认得清来人的身段,认得清来人的发色。本就心虚了几天的他迅速“心领神会”地知晓了乔奉天的意图,把外卖盒外室友怀里一推,“帮、帮我拿一下!”,紧接着后撤两步,转身就撒丫子往听雨湖方向跑。

“跑?!”乔奉天拔脚跟上。

余下不明就里的室友面面相觑,原地瞻望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

甲友皱眉,“什么玩意儿?猫逮耗子?”

“谁知道。”乙友掂掂外卖盒,笑得意味不明,“挺着胯下二两肉又聊骚犯事儿了呗,活了大该。”

詹正星是单纯型的跑路,想哪儿蹿哪儿不讲究战略xi_ng路线。乔奉天

跟着他一路穿过了听雨湖的凉亭,看他七拐八绕躲去了喷泉广场,两人极默契地只跑不言。一路上学生惊异不解的目光不乏,俩人也皆腾不出功夫遮饰在意。

乔奉天抿嘴加速,眼瞅就能伸手攥着詹正星的衣领,脚跟一颤恍神居然又给他溜了。抬了抬眼皮,提了提口罩,跟进了行政搂。

行政楼的大理石面跑起来吱吱作响,抓力不够,一不留神人跟花样滑冰似的向前出溜儿。詹正星觉得自己实是“鹿死不择荫”,全然不顾行政楼蹲的一水儿校领导,闭着眼就往里躲,无异一头擂进了地雷窝。

关键是逃命的步子也不敢停顿半秒,身后可是山雨y_u来风满楼。

乔奉天跑出了一额的薄汗,支着墙面猛咳了一嗓,刚一抬头就看楼梯口闪出了个颀长人影。人影贴近詹正星的方向,像听了嘈杂的脚步动响,正侧头往走廊这头看。

“哎!让!给我让!”

詹正星强刹不住,转弯不及。男人应声下意识地侧身躲让,料不住詹正星重心猛一前扽,来不及伸手够一把扶梯,就飞身扑跪在楼梯口。霎时痛呼出声。

乔奉天粗喘着两步上前往人上一压,按着脖子翻手一拧,扬手给了响脆利落的一个巴掌。

“跑你妈!”

追赶后的第一句话。

挨了一掌詹正星迅疾回神,看着身上压着的乔奉天,惊觉大事不妙,囫囵护着头脸就冲边上的男人挣扎着呼救,“哎救命打人了!这人要揍我!”

“詹正星?”男人一旁出声。

詹正星这才认真瞧了人影一眼。只一眼就够他嘴角下撇,如同逮住了根救命稻草,“班、班主任!快救我!这人要揍我!他不是我们学校的!”

班主任?

乔奉天倏而松了嵌颈的虎口。

倒不是怵了。按詹正星的话,边上人想必是个校里的管事老师,乔奉天一不是利大学生,二不是为了公理而是私情,琢磨了一下觉着闹大不好。

停了半刻,这才咂了一下嘴,慢吞吞地撑膝起身。

“怎么样?”男人弯腰,伸手衬着詹正星腋下,施力助他从地板上不甚灵便的拧着眉头爬起,“怎么回事儿?在学校里闹什么?”说完又转头看向乔奉天,存着礼貌地开口问道:“请问,你是?”

乔奉天x_io_ng膛起伏,正浅浅喘着,兼着上下细细打量对方,并不急着解释回答。

男人高个黑发,骨肉匀停,一把沉沉嗓子。

雪白衬衣配条绀色领带,结倚贴着喉结,不歪不斜,不松不紧。斜纹呢的短外套里压一套裁剪合身的铅灰西装,衣料熨帖,穿着倒不显刻板,反还衬的人俊挺。

人前一站,一杆葱的鼻梁上架个细框镜儿,端是副清隽持重,登高能赋的文化人模样。

“班、班主任,他……”詹正星拧了脚,脚尖撑地不住转动着脚脖子,微肿的脸上满是窘促神色。

男人脖子上挂着工牌,姓名学院职称一条条列出来,边上再镶一枚端端正正的二寸彩照。

乔奉天打小就不近视,练成了独门独派的一技,乃是隔距百米,掸眼就知道来的哪路公交。指甲盖儿大的字儿,他眼一瞄就清楚。

郑斯琦,人文学院,教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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