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桓强行下床跪到皇帝面前,再次撕裂了伤口,大夫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是止住了血,告诫他半个月nei要静养,不能再下床走动了,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孟笙气得好几天没理他,并且无论陆开桓怎么说软话,都不允许陆开桓下床。
于是去见郎雨华的日子就一拖再拖,拖了足有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恪王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陆开桓护驾有功,皇帝赏了许多东西下来,蕙妃也被一道圣旨从冷宫中恢复了妃位,真心也罢,巴结也好,这恪王府竟一时成了个香饽饽——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来,皇帝对恪王多有宠爱之意。
朝中那些老狐狸向来是见风使舵,其中最为殷勤的要数太子旧臣。太子被废后,这群人虽然不再跟随旧主,但也无处可去,若是去了二皇子那里,陆远达又怎么会对他们不存疑心,因此处境一度十分尴尬,但陆开桓复宠,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新的希望,新的去处。
来拜访者络绎不绝,陆开桓能挡则挡,实在不得不见的也只好撑起j神来见见,但陆开桓下了命令,带来的东西一件也不收,因此半个月过去,还没有一件宝物塞得进恪王府。
这半个月里,来了两位陆开桓没有料到的客人。
方玉生来得倒是早,为防被人瞧见落下话柄,天都没亮就从侧门悄悄溜进来了。他搜罗来上好的当归等药材交给孟笙,让他煮些药汤给陆开桓补补气血。
陆开桓靠在软枕上,低笑道:“有人管着我,近身看着我呢。我若是起身去迎先生,可是要被骂了,所以还请方先生恕我未曾远迎贵客之罪。”
方玉生意味shen长地看了一眼孟笙,孟笙果不其然身子一僵,然后继续低头故作淡定地挑拣着晚上给陆开桓煮汤的食材。
“你这可是Yan福不浅呀,怎么还抱怨起来了,难不成是和我炫耀么?”方玉生觉得牙_geng一阵酸,“我孤家寡人一个,最见不得别人卿卿我我的场景了。”
孟笙被他这声“卿卿我我”说得头埋得更低了,一种暧昧的红色蔓上他的耳_geng,在玉色的肌肤上尤其明显。
“好了,好了,别拿他打趣,”陆开桓拍了拍方玉生的肩膀,“他不经逗。”
此刻孟笙就算是脸皮再厚,也堪不住两个人在那边聊这些,他刷啦一下站起身,yao间的桃花佩叮当一声与旁边挂着的木牌相撞。
“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
接着就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陆开桓望着尤带震颤的门板,唇角微弯,许久才掩下笑意。
“他走了,说说吧,二皇子那边怎么
样?这些天,我估计他要气疯了吧。”
“差不多,影六已经很久没有到酒楼里来了,估mo是那位发着脾气,他分身乏术吧,”方玉生顿了顿,“不过,任是谁苦心筹谋一场,却为他人做铺路石,都会气到吐血吧,可他不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
“方玉生,”陆开桓突然开口,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恨皇帝吗?”
方玉生面上一怔,随即拎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你恨他,”陆开桓接着道,“只是,事情都是要一步步做的,你再恨也不该在这时候动手,这样莽撞,万一败露了呢?”
“已经败露了,”方玉生抬眼,对上陆开桓的眼,“你不是就已经知道了吗?”
陆开桓一时无言,静默良久,道:“也给我一杯茶吧。”
在醒来后,他第一时间找人查了那刺客的身份,他的人几经周折,又托了吏部尚书谢和韵帮着暗地里查马,终于带回消息来,说这人是当年方翰林的门生,可以说方翰林对他有知遇之恩。
怎么就便生这么巧,寻的死士里竟真有恨极皇帝的**还是说,这一个,_geng本是另行安排Jin_qu的,混在一群刺客中,真正想要了皇帝的命。
陆开桓差人将消息死死压下来,谢和韵也让部下多处奔走,将此人身份抹去,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是瞒过了大理寺那边的人,将这个人也算入那群不知来路的刺客里,最后都成了一笔糊涂账。
需要将此人安排进刺客的队伍中,首先要知晓这个计划的所有细节,因此此事**只能是一个人暗地里做的。
一口将余下的茶饮尽,陆开桓将茶盏放到方玉生手里,那玉杯还带着些余热,透进手心。
“我知道,你恨‘他’轻信ji_an人,不将事情查清,就将你一家人落罪问斩。我也没有想要辩解的意思,更没有要因为此事责怪你,只是,玉生,我不希望你被仇恨冲昏头脑**你是个聪明人,当知道步步为营、事缓则圆的道理,你忍辱负重活到今天,栉风沐雨四处奔走,不就是想还方大人一个清白,还方家一个公道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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