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三)

魏王在赏花会上相看众仕女,今上后来亲自过来问道贤妃此事,娘娘便将王爷的话原原本本带到。

今上奇道:“这不是没成么,爱妃何故笑吟吟的模样?”

“成亦是不成,依妾身来看,尚言之过早了。”贤妃娘娘拈起一块酥饼看了一看,然后便叫来宫人,“本宫看这几样点心做得实在精巧,传话下去,本宫重重有赏。”

却说,魏王回到驿馆。京城里的驿馆多是用来招待入京述职的地方高官和各地藩王,虽不及王府奢华,但也算清静舒坦。王爷此次入京,只带了几个贴身侍从和护卫,这些人就看王爷进宫面圣之后,连着两三日都拉长着脸。说是不虞,却又不像是不高兴的模样,一天里倒是走了好几次神。

话说回来,这些年来,不止是当今圣上,家中兄嫂也急着给他说亲,然而如今天下太平,有气节的豪门贵女一听王爷瘸腿嘴拙,连门都不肯踏进来,当然嫌弃的还是极少数,大多人还是奔着魏王妃的名头。

严格说来,李云霁也算是这相亲场上的老手了,一整年下来,除了正事之外,就都在相看佳人,他的兄嫂们都年长他不少,个个如父如母,恨不得将封地上未嫁的贵女都带到王爷跟前。李云霁自认自己并非眼高于顶,奈何偏偏就是一个都没看上眼,弄得他长嫂一气,道:“你们楔子啊,就是毛病多!”

地位低的不合乎身份,身份合适的又不入眼,难不成,真非得是尻不成?——这倒不是,李云霁绝非那等古板之人,再说他相看的人里头,自然也有尻子,只是在魏王眼中,他们仿佛和一般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院子里,魏王闲庭信步,一只素色的蝶儿从眼前扑翼轻轻飞过,停在一朵盛放的牡丹上。他又想到那日在御花园中,繁花似锦,一片姹紫嫣红之中,那徐小公子……就好似,这只青蝶。

便看蝶儿在花上停留了会儿,又鼓着蝶翼,飘飘地落在王爷的肩膀上。

侍从来时,就见花园里头,魏王一人独处。王爷看着肩上停驻的青蝶,像是出神,眉宇间却漾着一抹温柔之色。

“王爷。”直到那蝶儿又飞走了,侍从才走过来。却见魏王还瞧着小蝶儿,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可惜。

李云霁回身瞧了一眼贴身侍从,道:“今、今夜,出门。”

侍从闻言,心中大感难得,毕竟魏王身边的人都知道,王爷“好静”,最是不喜人多的地方。不过,主子想什么,他们又怎敢随意揣测,于是就神色不显地应了声“是”。

到了天黑,要说这上京最热闹的地方,当然就属京城北巷。一条河川横贯长巷,沿河灯笼高高挂,犹如天上银河星阙。岸边,有一座叫楼外楼的酒楼,听说,此处聚集了天下间所有的文人雅士,夜夜在此吟诗作对,如今流传甚广的名词名句,都发源自此处。

今年要举行科举,不少考生来到京城,有些就暂住在对岸的兴隆寺。他们夜里必去的消遣之地,自然就是楼外楼。这些书生在此广交好友,交流学识,其中也有些想在此一出风头,打响名声,若是运气好,保不定来日能被什么达官贵人相中,收作门生。

然而,今夜的楼外楼,似乎格外热闹。

李云霁坐在上头雅座,外头尽是嗡嗡嗡的谈话声,侍从打听完了回来,对魏王道:“王爷今夜也是赶巧了,恰好这一晚是三月一次的品鉴会。”

所谓品鉴会,那也是文人鼓捣出的东西。原先的时候,不过是一些书生相约在此饮酒望月,夸一夸彼此新作的诗词,后来渐渐地,就成了书生拍卖自己所著诗画的活动。这样做,原意是为了让这些书生筹得盘缠,然而他们之中一旦有人高中,原先所卖出的字画,价值便会飙涨,故此每次的品鉴会,也有不少京中富人到来捧场,哪怕没押对宝,也算是结个善缘,谁知将来那人会不会飞黄腾

达。

这品鉴会办了也有些年头,慢慢自成规矩,现在每次只会挑出五个作品,五十两起拍,上不封顶。

李云霁起先亦觉新鲜,看着看着又走了神。

今个儿夜里出门,魏王其实多少也有解忧排愁之意。他答应了贤妃要好好思量,并非是随意搪塞敷衍。李云霁也自知自身岁数不小,上到兄长,下到将领,那些人到了他这个年纪,且不说儿女,有些命好的,弄不好连孙子都能抱上了。早些年头,魏王不觉孤家寡人有何不好,谁知今日看着蝶儿,无缘无故地,竟品出一种萧索清冷的感觉。

或许,他确实是应该,找一个陪伴自己的人了。

关键是……找谁好?

这疑问冒头的一瞬间,魏王就觉得,隐隐有股奇妙的幽香萦绕在鼻间,他放下酒杯,喃喃了一声“香”。

侍从耳尖,走过来问:“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李云霁y_u言又止地张了张唇,最后不知怎地又作罢了,闷不吭声地摇一摇首。

就在这时候,一楼的拍卖台上,就到了今夜的压轴了。侍从也往外一看,就见到一个少年走到人前。那书生看起来年岁不过十几,他一上台,下头的人都议论纷纷,想是也觉得少年面生,不晓得是何方人物。却看这少年书生收起手中扇,朝着座位上的所有人抱拳道:“小生今日来,请大家鉴赏一幅家中收藏的字画,就请各位赏脸了。”

看那少年说得有模有样,侍从暗觉有趣,未想回头,却发现自家王爷猛地盯向了那一处。

李云霁一听见声音,整个人便怔住,霍地转头一觑,就见那书生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杏眸纤尘不染,嘴角仿佛天生含着笑意,让人一见便心生亲近之意——这少年可不正是前几日方在宫里见到的徐小公子,徐宝璋。

徐宝璋也不卖关子,将画轴一打开,一幅云山图便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张山水画乍看简略,细观却又另有乾坤,瞧那曲径通幽,行经山壑,便至玉湖,青松繁茂,点缀着几只飞燕,旁头还题了一首诗:“逍遥千仞意何穷,映水藏山空悠悠。”即描绘了波澜壮阔的秀丽山河,又有一种游于世外的快活逍遥。瞬即,便有人击掌,说了句:“好!”

虽然画者并未落款,这在座的当然不乏识货之人,当下便有人惊道:“这幅画,可是玄一的真迹?”这玄一可是近些年风靡上京的人物,所做诗词字画无不精妙,不止文人名士,便是在士族之间也极受追捧。

徐宝璋也不遮掩:“这位兄台好眼光。”

一提及玄一,当下,就有人喊价道:“我出一百五十两!”

先前刚成交的,最高也不过二百五十两,足可见这个玄一的名声有多响亮。紧跟着又有一人出价:“二百两!”霎时间,叫价声此起彼伏。

徐宝璋略带得意地摇着纸扇,俨然一副坊间风流公子哥儿的模样,和在宫里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一幅画一路从一百五十两,涨到了四百两,渐渐地,出价的人少了,涨幅也小了许多。到四百五十两的时候,就没人再喊价了。

徐宝璋看是差不多了,扇子击了击掌,正要宣布买主的时候,二楼雅间陡地传来一声:“五百两。”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地看向上头。

魏王侍从也跟着往回一瞧,却见王爷默默地往里处挪了一挪。这时,又有人喊道:“五百五十两。”

王爷指蘸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六”。侍从领会,探出头,喊一句:“六百两。”

“六百二十两!”

“七百两。”

“……”

就听那两头你来我往,大伙儿都翘首看着,徐宝璋也一副着急的样子,憋得小脸通红。到后来,这价都出到了八百两,眼看原本快要到手的宝贝就要被人夺走,另一厢的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末了不甘地喊:“八百一十两……”

“一千两!”

在座的一片哗然,徐宝璋急忙跳出来道:“别喊了别喊了,成交!成交!”

就看那侍从走下来,将两张五百两银票交给掌柜。少年身边的小厮忙小心翼翼地将画卷收好,乖乖,这幅画可值一千两——这一千两是什么概念,一般二十两就够京中寻常百姓一年花用,一千两那可就不得了了。

侍从要将画接来之时,徐宝璋却将手收回一些,问:“不知你的主子是谁人,可否让小弟一见?”出手如此阔绰大方……搞不好,还是他见过的。

那侍从客气地抱拳道:“小人的主子不好露面,至于是谁,亦不打紧,望小兄弟海涵。”

话到这份儿上,自然不好强求。

徐宝璋好将画交到对方手里,此时,他仿佛察觉到什么,蓦地一抬头——那雅间的人,影影绰绰,神神秘秘。徐宝璋用扇子击了击掌,偏了偏脑袋,想道:这个人,实在是高深莫测啊……

这一场热闹,也就这么散了。

侍从回到雅间,将那幅画捧到魏王跟前。他面上虽然恭敬,心里却觉奇怪得很——他伺候王爷十年八年,却不知,王爷也好字画……

然而,李云霁将画取来,看也不多看一眼,只瞥到少年从掌柜那儿收下银票,高高兴兴地带着小厮踏出酒楼,他就也跟着站起来,说了句:“走。”侍从不敢迟疑,赶忙取了画后跟上。

大街上,人流似川里鱼来来往往。

就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公子手持纸扇,边走边摇。他身边跟着一个叫“迷糊”的小厮,此时正苦着一张脸:“少爷,您说,您拿了二老爷的一幅画,还把它给卖了,会不会……”

徐宝璋挑眉道:“你怕什么?二爹爹这么多画,天天东丢西扔的。而且,他要是知道我把他的画卖了一千两银子,搞不好还会夸我呢!”

“可是,小人是怕院君……”

徐宝璋止步,笑道:“没什么可是的,再说了这一千两银子,是要捐给衢州洪灾灾黎的,阿爹要是知道了,铁定不会怪罪我的。要是,他要罚我,还有二爹爹罩着我们呢。”

迷糊仔细想了想,这话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徐宝璋用扇子轻轻点了一下小厮的脑袋,昂着脸笑盈盈地接着走。

在距离这对主仆不到五十步之外,魏王也带着侍从沿街走来。李云霁也是适才方晃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跟上徐宝璋。就瞧那少年走走停停,只要一看到新奇的玩意儿,便驻足一会儿。李云霁发现这徐小公子不但夜晚出游,身边也只有小厮一人。

好、好歹是个尻子,若是徐宝璋碰上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徐宝璋走到半道儿,猛然转回头,一脸奇怪地看着周遭。迷糊好奇地问道:“少爷,您在瞧什么?”

徐宝璋皱皱鼻子,嘟哝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香味……迷糊闭着眼,深深地闻了闻:“有的、有的,我闻到了,有炒栗子,还有麻花——”

徐宝璋捏了捏小厮的鼻子,就听见这小子“嗷”了一声。少年好笑地冲小厮道:

“知道你馋了,我在这里等你,去买罢!”

“就知道少爷您对我最好了!”迷糊一喜,乐颠颠地跑去买吃的了。

徐宝璋就走到一边卖糖画的摊子前头,那老头儿手艺极好,就跟变戏法似的,摊子前围了不少人。少年正看得兴起,忽闻几声脚步渐近,猛觉不对,突然将身子一偏,正好躲开了那要抓住他胳膊的一只手。

那人看形迹败露,脸色一变,便冲上来要抓人。少年却灵活得很,侧身躲去,就在此时,在暗中伺机而动的人也跟着一跃而出,看起来像是江湖莽汉。

徐宝璋眼看情势不对,趁乱之中,就要钻进人海里头,那要抓他的汉子道:“追!”

徐宝璋出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还是头一回碰上这等事情。好在他聪明机灵,便是慌张,也晓得要往人多的地方跑,加上他人小灵活,一路呼救,东躲西逃,一时之间,那歹人也轻易抓不住他。

这时,却又有一个匪汉不知从何处追来,眼看就要逮住少年,就在这时候,一只手臂将少年揽至臂弯之下。“啊!”徐宝璋惊得大叫一声,却只来得及看见那人劈手夺来一只长棍。那些匪汉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又见只有一人,本是不放在眼中,哪想这过路英雄三招两式就扳到两人。这后头追上来的匪汉见情况有异,就亮出腰间的钢刀,摊子一掀翻,就听见有人惊恐喊道:“杀人啊!”

虽然恶人擎着单刀,来人却似乎不觉吃力,便看他一手护着少年,一手拆招,那匪汉见迟迟攻不下,已是冒出冷汗,可嘴上犹在装腔作势:“把钱交出来,就放你们一马!”

想来是方才少年卖画得了一千两,让这些歹徒见财起意,竟大胆在京中公然抢劫。那人缄默不语,只一棍击向刀花的中心,直接破了对方的攻势。那匪汉被震得钢刀从手中脱落,眼看长棍就要一擎而下,他脸色骤变,大呼英雄饶命。可就在这时候,徐宝璋发觉后方埋伏,大喊一声:“当心!”

来人正要闪躲,腿脚却不甚灵活的样子,好在徐宝璋把人一推,两人一分开,钢刀就在他们中间劈下,二人也算惊险躲过。

这时候,就看见一伙人朝此处追来,正是徐府安排跟在少爷身后的护卫。事发突然,人流又极多,他们已将前头的那些匪徒制伏住,剩下的这三四个人看形势不利,不敢再留,分头钻进人海里头。

徐宝璋赶紧朝那救他的人跑去:“你没事罢?!”

那人从地上起身,见少年过来,慌忙地别过脸去。

“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哪里伤到了?!”徐宝璋看他不住躲着自己,只怕这救命恩人受了伤。少年抓住自己的袖子,不住拉扯,那男人在一地的狼藉里mo到什么,急忙戴上。

待他一回头,徐宝璋看着那他脸上的灰白代面,愣愣地眨了一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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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面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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