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审讯官对着手里的镜子整理一下_yi领,抿抿头发,把小镜子放回口袋,清清嗓子,对外面大声说:“带进来吧。”
门开了,两个士兵把蓝廷押进来。
这是一间并不算很大的屋子,四周封闭,没有窗,只在中间摆了一张桌子。应该说,对这种环境蓝廷并不陌生,他在普曼国的监狱里,也曾经被带到这样的审讯室里审讯过。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回到自己的祖国,迎接他的也是这里。
蓝廷打量着桌子后面的审讯官,看上去很年轻,估计和自己差不多。但肌肤太过*,zhui唇太过红润,而那双一看就是保养得当的手,也未免太过纤细了。
没上过前线,没打过仗,肩头居然也扛着上尉的军衔。蓝廷在心里下了结论,难免有几分鄙夷。
他观察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他。
皮肤黝黑,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出奇的亮,让人一看就不舒_fu。随随便便站在那里,从骨子透出一gu子粗野桀骜不驯的味道。
大头兵。审讯官暗地里嗤笑一声,一指椅子:“坐。”
蓝廷坐到对面,和审讯官隔着一张桌子。
“姓名。”
“蓝廷。”
“年龄。”
“25岁。”
“军衔。”
“F五师独立作战大队队长,特级上尉军衔。”
干巴巴地询问几句,审讯官换了个舒_fu一点的姿势,一副要大书特书的模样:“说吧。”
蓝廷偏着头,双手抱X_io_ng——唯一和战俘营不同的是,他至少不用D刑具:“说什么?”
“为什么叛国,以及过程。”
蓝廷沉下脸:“我没有叛国。”
审讯官冷笑:“蓝廷,我劝你最好老实点,说实话。”
蓝廷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我没有叛国。”
审讯官凝视蓝廷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纸,“啪”地扔到他面前:“这个你怎么解释?我警告你,别耍花样,不要再试图继续欺骗。”
蓝廷被他轻蔑的语气激怒了,但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定得解释清楚。其实事情并不复杂,蓝廷尽量说得很详细,最后还特意强T:“我不是贪生怕死,我也没有出卖国家,这只是敌人用的见不得人的伎俩。事实上他们也知道我是被强迫的,就算签了什么狗屁投降书,也没有把我放出来,反倒单独关押,严加看守。”
刚开始审讯官还记得很认真,过一会就不记了,抬着眼睛斜睨蓝廷,只是没打断他的话。等蓝廷全讲完,嗤笑一声:“你编的真曲折,真动听。”
蓝廷一下子Zhang红了脸,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大声道:“我说的全是事实!”
“事实?你以为我们在审讯你之前没有做过T查?你以为只听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就可以轻易下判断?”审讯官坐直身板,一副凌驾于人的气势,“告诉你吧,我们早就审讯过战俘营里的犯人。他们都做了证供,当时是被驱赶到一处放风的空地上,被敌人疯狂地屠杀,_geng本没有你所谓的强迫投降。难道是他们撒谎?”
“不是,他
们没有撒谎。但我也没有,劳特中校把我押到楼上办公室里,我是透过落地窗看到的空地上的情形,下面的人当然看不到我,这全是敌人的诡计!”蓝廷有些激动。
“好A。”审讯官一挑眉,“在场的都有谁?”
“劳特中校,莫顿厅长**”蓝廷说了两个名字就说不下去了。审讯官嘲弄地看着他:“都是敌人哪,难道连个奥莱国的人都没有吗?”
蓝廷忽然想起了霍维斯,但不是,霍维斯是在他签了投降书之后才冲进来的。他紧紧地闭上zhui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脏污而令人窒息的泥沼,任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审讯官得意洋洋:“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试图狡辩,老老实实承认你的罪行,说不定还能宽大处理。要是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蓝廷忽然发现他受不了这些。他可以熬过敌人的严刑拷打,可以蔑视敌人的各种手段伎俩,可以在死刑的枪口下面不改色。但他受不了这些,受不了自己最忠于的即使现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国家,派来一个毫无军功的跳梁小丑,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指手画脚,肆意侮辱。
对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无不尖锐地刺痛蓝廷的神经。委屈、悲愤、屈辱,像浓*的炸药包堵在X_io_ng口,随时都会被引爆!
审讯官仍然在喋喋不休,丝毫没有注意到蓝廷像石像一样惨白的脸色,没有注意到那种压抑的愤怒已经达到爆发边缘的危险表情。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刚开始都zhui硬,过不了几天就得痛哭流涕地跪下来老实交代。
“你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认识到自己的罪行。你要把你的行为,思想,全部交代清楚。要从_geng本上,从骨子里找到你之所以会当叛徒的_geng源,为什么会投降敌人,成为贪生怕死的懦夫!”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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