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显琛什么都没做,礼数周全地派马车把杨谂送回家,这件事就算尘埃落定了。
苏显琛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向来好糊弄的傻皇帝,居然派人把杨谂再次抓进了宫里。
杨谂依旧是那副形如槁木的冷肃模样,淡淡地与皇帝对视。
皇帝又开始头痛,他踉跄着扶住身边的太监,那gu剧痛几乎要撑裂他的颅骨。
他记得自己在山野shen林中踉跄求生,从一个边哭边啃野兔尸体的小孩子慢慢长成狩猎猛虎野狼的大人。
那些记忆有些煎熬,于是他总是不愿多想。
可是看到杨谂,他脑海中却猛然浮现了另一段记忆。
他看到一家农户,看到篱笆墙和满地走的_chicken_鸭鹅。
他那时候好小,被小鹅崽撵得满地跑,哭着喊救命。
一个干瘦yin冷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举着放羊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地怒吼:“叫什么叫!死人了吗!哭棺材A!”
小孩子疼得满地打滚,更加大声地哭嚎惨叫。
男人眼球都充着血:“哭哭哭,哭个屁!你再哭A!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白家的孽种!!!”
人的大脑会自动淡化那些太过痛苦的记忆,于是伴随着痛苦的那些话,一个孩子又怎么记得清。
杨谂坐在yin暗的牢_F_里,冷肃的双眼无喜无悲:“草民,参见陛下。”
皇帝挣扎着从幻梦中醒过来,站在牢_F_外忍着痛楚与那双眼睛对视:“杨谂,是你告发的白崇山谋反?”
杨谂淡淡地说:“陛下上次已经问过了,既然陛下不记得,草民就再禀报一次。是,是草民告发白崇山谋反,他与反贼勾结来往的账本,还是草民一手经办的。”
皇帝问杨谂:“你与白崇山自幼相识同窗数载,为何要告发他谋反?”
他查过了白崇山和杨谂的关系,旁人都说他们从小关系极好,后来各自婚娶,也是彼此照应互有往来。
杨谂家中贫寒,几度科举未中花光家产,之后多次受到白崇山接济照顾,也常常寄信给白崇山叙说旧情。
白崇山对杨谂十分信任,连给反贼的军资都是由杨谂经手。
可杨谂**杨谂为何要如此?
杨谂听到皇上这句问话,冷肃的脸上骤然跳起一点yin毒的笑意。
皇帝头中又是一阵剧痛。
模糊的记忆中,居高临下的男人脸上就是这样yin毒疯癫的笑意,狠狠捏着孩子稚neng的下巴,喂Jin_qu一颗药丸。
他的头痛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太监们慌忙劝:“陛下,陛下您先回去歇息吧,这人就关在大牢里,您歇息好了再来审问也不迟。”
皇帝强忍着剧痛和晕眩,死死盯着牢_F_里那个人,怒吼:“你养过孩子吗?回答朕,你养过孩子吗!”
杨谂无所谓地耸耸肩:“养过一个小畜生几年,后来他自己跑了。”
皇帝彻底昏死在回忆斑驳的剧痛中。
他梦见了年幼的自己。
不过四五岁大的孩子,伤痕累累地躺在柴_F_里,在剧痛中意识模糊地抽搐着。
他太小了,总是听不懂那个大人自己碎碎念念的话,只觉得痛,只会不停地哭。
男人嫌他哭得太吵,就会喂他吃药。
那种药会让他暂时睡过去,伤口不会那么痛。
可当他醒来时,头里却痛得想要死掉一样煎熬。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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