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本身的结构也相当复杂,最外围的山峦*、云雾缭绕,有许多修行中的妖兽居住其间。当年他和顒衍居住了十年的庖栖寺,就在东首山峰的最高处。
而再往nei,是一道shen不见底的狭谷,狭谷下除了一道shen不见底的黑色河流,两侧就是茂密的丛林。
因为被两道大山夹住,这里终日不见阳光,据说有许多修练多时、不愿人打扰了年长妖神,或是行将就木,想要好好颐养天年的修行者。甚至一些道行高shen、暂时想休养生息的妖鬼,都会选择这里做为他们的居所。
而在神山的最shen处,shen藏在所有起伏山峦中心的,被称为
灵隐峰的地方,就是传说中大寺的所在地。
多数修行者都无法轻易一窥大寺的堂奥,据说它位於山的nei侧,只有j通遁行之法的高阶修行者,才能够登堂入室。
对尚融来讲,自从十多年前送顒衍离开庖栖寺以後,他回来神山的目的,向来就只有一个。
他穿着全黑的便装,衬衫和长ku都是暗沉沉的,宛如奔丧。只有外tao是灰白色的,头发梳得比平常齐整,脚下仍然踏着他的蓝白拖鞋。
他拎着两瓶高粱,用绳子绑着提在手上,除此之外什麽东西也没带。
尚融走进的山谷,是两道大山中众多狭谷中的一个。只是和其他山谷不同,这里山壁上什麽植物也没有,给人一种素净的_gan觉。
走过山壁,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令人意外的世外桃源。那是一个宛如小型花园的地方,满地是色彩缤纷的酢酱草和日日春,两旁环绕的山岩上,延伸着夏季最富色彩的夹竹桃,几只粉蝶点缀其中。阳光就从山壁上方斜sh_e下来,一片宁静优雅。
而在这些花草簇拥的中心,是个清澈的小水池,彷佛等待什麽似地静静*漾着。
尚融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提着两瓶酒,缓缓走近了那个水池。
风吹过他脚边的酢酱草,抚过他的ku管,在池面上带起阵阵涟漪。而在池面正下方,那彷佛另一个世界的地方,竟然仰卧着一个人。
那是个外表约莫只有二十出头的男人。有着极为清秀的眉目,一头柔顺的短发。
他双目轻阖着,脸上的表情十分安详,好像只是一不小心困了,暂时倦卧於此罢了。只要轻声唤他,他就会揉揉眼睛,带着困扰的神情苏醒过来。
但只有尚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男人穿着葱绿色的便_fu。仔细去看_yi物nei的肌肤,会发现男人的身上,从_Suo_Gu_到小腹的地方,裂开一道极大的伤口,其他地方也全是密密麻麻的撕裂伤。
从那些伤口看来,这个人恐怕不是被人四分五裂,就是整个炸毁,总之不会是太美观的死法。若不是有人用极高明的手法细细缝He起来,恐怕男人看起来无法像现在这样宁静安祥。
尚融走到池边,低头望着池水里的男人好一阵子,才在池畔坐下来,放下手里的八八坑道,指尖抚向水面。
「顒寿**」
他向来习惯叫这个男人全名。他叫他的儿子「小衍」,但只有这个人,尚融想要一遍又一遍地唤他,呼唤他的全部、他的一切。
尚融屈起一边膝盖,伸手拿起其中一瓶高粱。他豪迈地折断瓶口,用姆指按着把瓶口朝下,高粱便顺着他的指尖,一丝丝流泻到池水里。
他静静等着整瓶高粱流光,才把瓶口直立回来,又拿起另外一瓶高粱,同样折断瓶口,这回却挪到唇边,浅浅啜了一口。
时间彷佛静止了般,在这座如同与世隔绝的天地里。尚融就这样小口地啜着酒,享受着安宁的时光,直到夕阳西斜下来,把池水染成了晕黄。
「顒寿,今天是第十七天了吧。」
尚融像是和老友闲话家常那样,语气里没有一丝异样,看着池水shen处静静躺着的男人。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