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但叶笙却也听出季寒秋的好心,他自己是很固执,一味不肯变换,如果变了呢?

叶笙想了想,却没有说话,手下落子不停。

他们两人默默摆着变化,或者叶笙看不惯季寒秋的想法,或者季寒秋不同意叶笙的布局,他们之间的那种极度认真的气氛,很难令人插足进去,不知何时,本来人还算多的研讨室人都走光,只剩下他们两个,摆弄无声的战场。

九月天短,不知不觉,两人竟下了大半个下午,这会儿华灯初上,凉风送进槐花香,一阵奇怪的咕噜声打破了宁静的研讨室。

叶笙诧异地抬起头,却看见季寒秋似乎摆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只一瞬,却又好像是他看错。

季寒秋利落地落下最后一个子,起身拎起外套:“走吧,我请你吃饭。”

他先套上左手的袖子,右手甩出圆弧,白色的西装荡起比例均匀的斜角,连穿衣服的姿势都这般优雅,叶笙脸色发黑地拿起自己皱巴巴的西装,跟着他出了研讨室。

反正你有的是钱,不吃白不吃。叶笙低头想,却没有看到季寒秋极为愉悦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准备开新文了!ps今天是我生日,真是挺开心的!依旧是围棋题材,希望大家喜欢V

2

2、豪赌 

雨下了一夜,眨眼间,冷风就呼啸在这座古城里,叶笙裹了裹身上的藏蓝色风衣,闷头跑上棋院三楼。

前天还略显凉爽舒适的天气,只不过一场秋雨,便再无踪迹,寒冷来的这样突然,叶笙喝了口热茶,才稍稍好些。

他来的早了,这会儿偌大的槐香堂里,只有他一个人。

同年轻一代的棋手相比,他们这些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算得上棋坛老人的前辈们,总是喜欢在比赛时穿的严肃些,比如他是一年四季的黑西装,而季寒秋则是从来不变的白衬衫。

他好像不怕冷,叶笙分神想着,半响又觉得他似乎也不怕热。

他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叶笙苦笑着站起身,端起空了的白瓷茶杯,推门出了对局室。

比赛是九点钟开始,这会儿才七点半,就连工作人员都没来,叶笙茶杯里蓄满热水,闲闲坐在走廊的沙发里,想着今天的这局比赛。

弈王的挑战者决定赛是一番定胜负,赢了,就能去冲击那金灿灿的头衔,输了,便再次一无所有。

十年间,他打进弈王头衔战两次,挑战者决定赛三次,都没能获得头衔。

空荡荡的走廊里,冷寂沉默,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叶笙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去,季寒秋正好从楼梯口转身走进三楼,他穿着黑色的短风衣,黑色的休闲裤

,右肩上轻轻搭着咖啡色的斜挎包。

他眉目俊秀,头发贴服,那样子,好像时尚杂志里的顶级男模,让人很难想象他会是个职业棋手。

“季棋圣,来的真早。”叶笙笑笑,同他打招呼。

别人他是不知,但他自己是敢同季寒秋说话的,每次他和他打招呼,季寒秋也都应他,看上去两人关系不错。

“你也早,”季寒秋停下脚步,有些随意坐到叶笙边上,“上次在头衔战和你相遇,似乎是三年前。”

和同辈棋手们相处,季寒秋还是会多话一些,不怎么像传说中冰冷无情的大棋圣。

“难得棋圣还记得,那次你零封我,今次我要努力雪耻。”叶笙又笑,难为比赛众多的季寒秋还记得两人上次的弈王战,决赛三番棋,前两局皆是季寒秋胜,给了叶笙一个大大的零封,他至今记忆犹新。

季寒秋没有接话,他眼神有些飘忽地看向走廊墙壁上挂着的照片,恰好是他们这一届棋手们刚刚入段那一年集体照片,那时候他十五岁,站在十三岁的季寒秋身边,略高一些,照片上的季寒秋和现在,除了身高抽高许多,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那一年定段赛,十三轮本赛过后,叶笙以积分第二的优势,获得定段资格,十三局棋里,他唯一输了一局,就是输给季寒秋。

叶笙垂下眼,握紧了温热的茶杯,杯子里的碧螺春香气四溢而出,同淡淡的槐花香融为一体,意蕴悠长。

似乎是在回忆,季寒秋带着不肯定的语气问他:“叶八段,那年,你十五吧?”

“是啊,”叶笙虽然很奇怪他问到这个话题,却还是接下话头,“我比你大两岁。”

季寒秋扭头看他,颜色偏浅的瞳孔直直看着叶笙:“那你今年,也二十五了。”

“对啊。”叶笙回答,二十五了,还是一事无成。

季寒秋又好像想起什么,目光从叶笙脸上滑到他穿着整齐的黑西装上,然后说:“这个年纪,是不是该有……”他想要说下去,却不料走廊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迅速地掐断了话头。

叶笙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季寒秋的样子很明显,他想说的话,不想要别人听到,叶笙本来因着比赛而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思绪倒是不停猜测着他想要说什么,二十五,该有什么?

稍有些大的嗓门在走廊那头响:“师兄,叶八段,你们都到啦。”

叶笙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胖胖的身影冲到他们两个眼前,圆圆的脸上还有少许薄汗,穆白晨就穿了件衬衫,看得叶笙直感叹,年轻孩子就是火力旺盛。

“穆五段,你也早。”叶笙礼貌和他打招呼,季寒秋也就随意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穆白晨也不介意,他缠着季寒秋问:“师兄,你说今天谁会赢?”

叶笙也难掩好奇扭头去看季寒秋,却看到他皱起了眉头,薄唇一抿,张口却训斥起来:“小孩子不懂事,哪有这样问的?在我看来,没有一定会赢的比赛。”

他也不过比穆白晨大五六岁,教训起他来,就像长辈对小孩子,严肃,认真,带着师兄那种训诫的语气,倒很像那么回事。

穆白晨正待争辩几句,不料工作人员这会儿陆续到达,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季寒秋冲

叶笙点点头,转身闪进旁边的研讨室。

叶笙到无所谓,继续坐在沙发里,穆白晨趁机坐在刚才季寒秋的位置,时不时冲叶笙挤眉弄眼,却说自己“很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比赛的时刻到来,叶笙和穆白晨一前一后走进对局室,里面的记录员和裁判都已经就位,摄像机也都开启,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了。

弈王的挑战者决定赛采用猜先,两个半小时60秒五次,黑贴还3又34子。叶笙今天意外手气很好,穆白晨猜错,执白。

九点一到,叶笙率先在右上星落子,按下读秒器。

他其实比较喜欢执黑,只不过从来不说而已,每个棋手都有各种各样的习惯和喜好,季寒秋除外。

穆白晨微胖的手捻起白子,却意外不显笨拙,他表情肃穆,和刚才滑稽的样子判若两人,这才是一个职业棋手该有的样子。

他的手,划过一个圆满的弧度,冲棋盘中央飞落而去。白2,天元。

穆白晨落下这一手,立马抬头冲叶笙看去,却见他依旧淡定自如,八风不动的架势十足,可见经验老道。

叶笙下了这么多年棋,年纪小的时候也这样浑下过,就算比赛场上,也不是没见过,但他也知道,穆白晨今次是想和他混战一场,他自己最薄弱的就是开局布局的那份锐利拼杀,穆白晨偏巧想要拿捏他的软肋,把胜利从开局就定下。

可是我会让你如愿吗?叶笙平淡如水的眼眸掠起一丝波澜,然后又平静下去。

他们都等这局很久,开局落子速度极快,不过转瞬之间,二十手便落了出去。

转至白22手,穆白晨贴黑1一间高挂,想要从右上开始角逐。

叶笙黑23贴白22扳,四平八稳度了过去。谁想穆白晨咬紧牙关,白24再次一间高挂,想要做双飞燕,叶笙微微皱起眉头,觉得他有些太过,对局刚刚展开,穆白晨的进攻手段过于厉害了。

双飞燕的变型十分之多,但穆白晨却偏巧选了最为严厉的这一型,目的就是让叶笙从头到尾都不得一丝好处,但叶笙岂是这样就会退缩的?他可是以坚忍不拔出了名的。

果不其然,黑25,尖。你若要挖我实地,那我也只能断你匕首了。

穆白晨求胜心十分之强,白26挤进黑棋之间,然叶笙也确实想要取得一次头衔,因此狠心点三三位,还是叫他站住了右上角位。

穆白晨圆润的脸上,冒出些许薄汗,叶笙也轻轻松开右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杀戮才刚刚开始,他们,都不能退缩。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叶笙这次意外用时不多,倒是穆白晨,中途出去两次,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为难叶笙难得一见的快棋狠手。

十一点多的时候,叶笙一个夹断遏制住了穆白晨的又一次进攻,他有些坐不住,再度离开了对局室,叶笙倒是屁股很稳,他一直坐在那里,半垂着眼看棋枰。

十年来,数不清的比赛,这是他第一次下的这样狠辣而痛快。

十年来,数不清的岁月,这是他第一次把对手逼迫得序盘便长考三次。

十年来,他终于不甘心这样平庸下去,逼迫自己豪赌。他曾经坚持自己的棋风十年,他为人平稳、朴实、宽厚,下出来的棋,无论输赢,总是极为舒服,他的对手,也从来都不会感到棘手或不爽快,然而今天,他终于拼出了Xi_ng格里那种坚忍不拔的锐气,想要给自己赌一个未来。

他二十五了,季寒秋说的没错,固执己见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趁年轻,拼出一个未来。

叶笙十分冷静地坐在那里,他知道,刚才他所下的每一手棋都会在网络上转播给棋友,他知道,季寒秋正在隔壁的研讨室观看,或许还有其他同他比赛过的棋手,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呢?叶笙想不出来,心思又重新回到棋枰上。

终于,十分钟后,穆白晨回来了。

他身上带了些凉气,就连坐下后立马甩出的第一手,也泛着冰冷的霜。

白102手,虎。他这一手倒是完全出乎叶笙意料,以刚才形式,和穆白晨以往所有棋谱来看,进攻被制,他一般都是退后再攻,倒是头一次见他完全不退缩,一波连着一波刺探着叶笙的底线。

叶笙抿抿唇,手下却反应迅速,黑103,碰。

他能改变棋路,穆白晨也能,只不过,要看谁人能力更高罢了。两个人一盘棋,两个人都在豪赌。

可是赌局,却只有一个人能赢,叶笙面上保持着绝对的平静,内心却似火烧,他想要一个头衔,想了好多年,想了一辈子。

自从韩越之时代开始,棋院就整合了国内比赛的现行方式,增加了许多比赛和头衔,由于赞助商多了,奖金也相应上涨许多,几十年过去,国内围棋头衔已经增加至七个,就连排行靠后的弈王,冠军奖金也有三十万。

其实奖金还是次要的,想要赢得头衔的那种冲动和信仰,才是棋手们年复一年冲击比赛的动力,叶笙自然不例外。

人之一生,总有些事物,需要舍弃其他去追寻,就像棋之于叶笙,他这个人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再改,他刚入段那会儿,成绩并不好,而季寒秋又太过耀眼,之后兢兢业业几年,就连他父母,都劝他放弃,趁早退下来教棋,他都咬紧牙不肯,一年又一年,反反复复去拼着头衔,奔波往来各种比赛,从来都不烦。

这样一个人,合该为棋而生,这是季棋圣赞过他的话。

季寒秋不是一个冷情的人,相反,他倒是面冷心热,虽然看起来严肃不好亲近,到底有几个好友,但他却极少有赞过别人的话,叶笙已经被他夸过好多次,自己都很意外。

一时间思绪飘得有些远,待回过神来,发现穆白晨还是自顾在那里长考,他今天状态十分奇怪,还未到中午封盘,已经长考四次了。

叶笙看向棋枰,神色十分平淡,穆白晨,是在适应自己。

他不像自己,是前一天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改变,小胖子今天是被自己逼急了,临时变招,因此无论是叶笙的棋路,还是他自己的,都有些难以顺利上手,因此只能长时间反复推敲。

长考并不丢人,叶笙自己经常这样,就连季寒秋,也难免有拿捏不定的时候,因此叶笙也极为耐心,仍旧稳稳坐在那里,等他下一手应变。

穆白晨微胖的白手,突然动了,白104,粘。

叶笙眼前一亮,穆白晨这手粘,极妙,看似保守的退缩守地,实则却也令叶笙刚刚的黑103犹如孤军之兵,只怕稍有不慎,就被杀个片甲不留。

但厮杀,却又才刚刚开始!叶笙反应极快,黑105,十分锐利的一手断,一个不够再添一个,彻彻底底想要孤军而行,这两枚黑子一上一下,虎视眈眈盯着刚刚连成一片的白棋四子。

穆白晨想要去捏子的手顿了顿,赛前千想万想,却从未想过叶笙会突然从序盘就开始进攻,他自己调节好的步调,被彻底打乱了,而叶笙却面上却看不出一丁点不适应,穆白晨抬头去看他,见他端着茶杯的手,虽然苍白纤细,却稳稳当当,丝毫不颤抖。

这得要多高的定力?穆白晨自知不如,他所对局过的所有棋手里

,也只有他师兄一人,能这样临危不乱,八风不动。

想到这里,穆白晨却又笑了,这样不更好?不枉费自己崇拜他这些年,一门心思研究他下过的那些棋谱,不知不觉间棋风也被他同化。

叶笙左手捻起茶碗盖,轻轻盖到白瓷茶碗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碰撞声。

穆白晨像是被什么惊醒,猛地捻起棋子,手腕在棋枰上犹豫片刻,却终于像是下定决心,退回防守。这子落下,他又变回那个原来的穆五段。

我为什么要跟着他变化呢?穆白晨想,我还是做回我自己的好。

3

3、寒雨 

中午封盘的时候,叶笙随便吃了几口,便又坐到走廊里发呆。上午形式已经渐渐朝他有利的方向发展,只要他不出勺子,稳稳走到最后,那么结局是十拿九稳的。

昨夜雨急,打落了满院槐花,空气里,都带着湿湿的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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