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托马斯走出了我的视线。我试着闭上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猩红。那些警察把shen蓝色抬了出去,最后才把我带出去,他们架着我走。我看什么都是红色的,红色的地砖,红色的墙,红色的人和红色的担架。我的zhui里也有shen蓝色的血,我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警察们惊恐地把我松进一辆救护车里,负责急救的护士为我擦拭血迹,我的手抖得很厉害,我问她能不能抽_geng烟。她没回答我,只是那*润的毛巾擦我的脸和手。
我问她七月十二号是什么日子。她抬眼看我,“今天是七月十四号。”
我仔细回想,在救护车开到医院的时候终于想起来七月十二号是什么日子了。我和艾伦·托马斯头一回sChuang的日子。
我在医院的过道里看到艾琳,她身边陪着两个警察,她和他们说了两句,就有人解开了我的手铐。
“来一_geng吗?”她从ku兜里Mo出皱巴巴的纸烟盒。
我和艾琳去医院顶楼的平台抽烟,她抽烟,我看烟被她抽。我不喜欢nv式烟,它们太甜了。
“医生说,眼睛可能看不见了。”艾琳靠在栏杆上,风吹开她的头发,她的洗发水真好闻,
“他以后就成独眼龙了。”艾琳没再说下去,我让她换个话题,我们可以聊聊洗发水。
“布鲁斯有在做毒品买卖,昆兰偷了他的两卷货,他们把货藏在那种圆柱形的放画的玩意儿里,你知道的吧?”
“恩。”我点头。
“不光有藏货的,还有真放了画的,不过昆兰这种小角色当然不知道。那卷耶稣画像混在了里面,昆兰偷走的两卷里面有一卷就是耶稣画像。他和shen蓝色的人约在汉堡店交易,把两卷东西藏在了马桶的水箱里。”
“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进水了,都进水了。”
“还用得上吗?”
“用不上了。”艾琳笑着说,“这就是人生。”
这就是人生。
我细细品味这句话,不论发生了什么好的坏的都能用上它。有时你拼劲全力,得到的却是无用的结果,可又并非一无所有,起码从这件事上我知道了自己还有从二十二层掉下去,却没摔死的本领。
“你知道你刚才很吓人吗?”艾琳忽然拱了拱我的胳膊。
“刚才?”
“就是在厕所里的时候**”
“哦,对,那个时候。”我趴在栏杆上把脸埋进胳膊里。
“我准备给桑尼办一个葬礼。”
“什么时候?”
“等艾伦出院吧。”
说完这句,艾琳就陷入了沉默。我往医院下面张望,小小的车,小小的人,细细的路,一直延伸到海边。海面平静,从我这儿看不到一丝波澜,太阳快下山
了,橙黄的光彩将这座城市打扮得可爱娇俏。
“我还没看过雪白的城市。”我说。
艾琳又点上一_geng烟,“你不会喜欢那里的,那里太冷了。”
我抱着胳膊往门口走,原来夕阳的余晖这么冷,这骗人的玩意儿,看上去明明那么暖和。
我的病_F_被安排在艾伦·托马斯隔壁。我在医院里住了五天,除了躺着看电视,吃点巧克力豆之外就是和艾琳去平台上抽烟。艾琳说他左眼确实瞎了,反正我在病_F_进进出出那么多回,从没看到过他。他好像从没踏出过自己的_F_间,大概瞎了一只眼以后还没能适应吧。
说真的,我一次都没去看过艾伦·托马斯,尽管他就住在我隔壁。晚上的时候我能听到从他_F_间里传来的细微动静。抽水马桶的抽水声,拖鞋拖着地板的声音,开电视的声音,诸如此类。我在这儿语言不通,除非艾琳过来看我,多数时候都没人和我说话。艾伦·托马斯一定不怕这个,他能说会道,j通各国语言,他总能找到一个说话的伴,不管那个伴到底想不想听他说话。
我有时候做梦的时候还会梦到从他眼睛里飞出来的那些蝴蝶。它们可真漂亮,好像我小时候去游乐园的时候,在门口也看到过这样颜色的气球。
我还没来得及Mo一Mo它们,它们就全飞走了。飞到天上,承受不住压力,四分五裂。有个稍微会说些英语的夜班护士告诉我,我晚上会说梦话。我问她我都说了些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只大约地听到蝴蝶,飞走了之类的话。
我出院的那天,艾琳开车来接我,她问我要不要参加桑尼的葬礼,就在三天后。
“你联系到他的家人了吗?”
“他没有家人。”艾琳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幸好没有,我最怕应付长辈。”
“你说生蚝不错的那家店在哪里?”我问她。
艾琳用狐疑的眼光打量我,“你是同Xi_ng恋吧?”
“是的,我是,我只是想吃点海鲜。”
“别生气迪兰,我只是确认一下,你都和艾伦上过床了**”
“别**”我竖起两_geng手指,“别提这事儿。”
艾琳扑哧笑了出来,“好的,好的,我什么都不说。”
我靠在窗边吹着晚风,艾琳忽然又开口,“和我说说,那天你为什么没直接离开酒店。”
“我的护照在_F_间里。”我说道。
“得了吧,你的护照在你身上,”艾琳在车上放轻松欢快的民谣,“你要知道,我可是在这事上输了两百块的,我有权知道你那天到底在想什么。”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们打赌了??”
“我,桑尼还有艾伦,艾伦说就算给你钱你也不会就这么走,桑尼跟他,我觉得你会拿了钱就走。”艾琳说到这里还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你可太让我失望了。”
我真想知道他还拿我赌过其他什么事,我到底帮他赚了多少个一百??
“别生气。”艾琳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背,“你看,他都已经成了独眼龙了。”
“我没有生气。”
我把这种心情视作面对艾伦·托马斯时的常态,我并没生气,我只是愤怒。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只是想上去看看。”我陷在座
椅里说道。
艾琳跟着音乐轻声哼唱,我喜欢这首歌,尽管我不知道歌手在唱些什么。听不懂的东西反而更容易让人投入,我在沙滩上晨跑的时候还时常想起这首歌,还想起艾伦·托马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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