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嘉天走后,袁一诺一直沉着脸,向嘉丞和他说话,回答得粗声大气,爱理不理。向嘉丞暗自好笑,也不理他,两人开车回家,到浴室里洗了澡,向嘉丞从冰箱里拿出两_geng雪糕,问袁一诺:“你吃不?”
袁一诺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
向嘉丞一笑,扔回冰箱一_geng,用牙齿撕开包装袋,放在zhui里Tianxi,提提拉拉踱到袁一诺身边,轻轻一踢他的脚:“怎么,还生我哥的气呢?”
“别跟我提他!”
“他就那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至于吗?”
“我就是看不惯!”袁一诺终于发飙了,“你家当年出事的时候,他_M的他跑哪去了?躲起来装孙子。向姨要出来,他问过一句吗?哦,现在人模狗样的过来指手画脚来了?我告诉你,这也就是给你面子,要换了别人,肯定大耳瓜子抽过去我!这个混蛋王八蛋!”
向嘉丞凑过去,MoMo袁一诺的头,安抚炸了毛的大狮子:“没事,他不住更好,免得你看着糟心,过两天他就回国了。”
大狮子一甩脑袋:“赶紧快滚,中国太脏,容不下这朵高贵白莲花。”
向嘉丞“嗤”地笑出声来,把zhui里的雪糕递给袁一诺:“喏,馋了吧?”
“靠,又捡狗剩。”袁一诺“A呜”一口把剩下的雪糕吞下去,“再给我拿一_geng。”
不能怨袁一诺恨向嘉天,那小子实在不地道。谁都知道他在国外做生意风生水起,可向嘉丞要开个小小的制_yi店,跟他借十来万元钱,这小子zhui上答应得漂亮,其实一毛不拔。
向嘉丞等了一个多月,没有下文,于是也便死了心,对袁一诺苦笑一下:“算了吧,他在国外也难,咱们再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那时向家财产全部充公,向嘉丞身无分文;袁一诺刚刚退伍转业,那点安家费全给向嘉丞走后门跑tui求人了,一点没剩下。亲戚朋友避向嘉丞如避蛇蝎,谁不知道袁家以前是给向家打工的,袁父袁M_出去买个菜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向嘉丞打定主意了,他躺在硬板_On the bed_,望着灰扑扑的天花板——墙角里还有一大片漏水形成的Ch_ao*的洇痕,向嘉丞悠悠地说:“没本钱就不开了,我先去找份工作,给别人打工。慢慢攒一些,总会攒够的。”他转过头来,问袁一诺,“你说是么?”
那时他们仓促从小楼里搬出来,暂时租了一处_F_子住。楼下就是一家烧烤店,呛人的油烟顺着敞开的窗子飘进来,夹杂着嘈杂的吆喝声和喧哗声。
屋子里很暗,只有月光洒入,向嘉丞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光。他的父亲在三个月前被执行死刑,M_亲被判入狱。袁一诺眼见他在父亲的尸体前痛哭到崩溃,眼见他竭尽全力才在探望M_亲的那一刻露出最安定的笑容。这些向嘉丞都挺过来了,表现出来的冷静和坚韧,让袁一诺都为之吃惊。从小到大他都以为向嘉丞是rou_ruan的、随意的,没想到骨子里竟然刚毅至此。
就是这样的向嘉丞,在承受了一切痛苦之后,依然能用满怀期待和希望的语气说:“没关系,咱们慢慢来吧。是吗,一诺?”他的眸色柔和,眉宇之间毫无一般人承受巨大挫败之后的愤懑不平和怨天尤人,只有眼角一闪而过的泪光,流露出一丝脆弱。
就是这种脆弱,狠狠击中了袁一诺,他紧紧拥住向嘉丞,发誓似的说:“我一定,一定会让你开成制_yi店!”
老爷们要不就不说,说了就是一言九鼎。袁一诺骑着他那辆破破烂烂的二八车,四处找人托关系,一个一个拜访战友。
可惜大家谁都不富裕,退伍给的那点钱,还不够走后门找个好工作的,几个人凑来凑去还差着十万。袁一诺真没辙了,要开口求父M_,想想又做罢。一是二老辛苦一辈子攒下那点钱,本指望给袁一诺娶Q抱孙子
的,如今Xi妇娶不上,孙子肯定也抱不上,袁一诺心里愧疚,这zhui就张不开;另外,一家四口人,也不能总是租_F_子住,二老盘算着要买处_F_子,这是安家立命的事,袁一诺也没办法说不行。
袁一诺背着向嘉丞,连卖血都去打听了,最后还是一个战友给他出个主意,去赌黑市拳。这玩意来钱快,何况袁一诺又是特种兵出身,打那些人还不跟玩似的?
就这事还得有熟人介绍。脑满肠肥腆着肚子的大老板,正跟几个朋友搓麻将,眼皮抬都没抬:“打拳?行不行A他。”
“行,肯定行,以前干特种兵的。”
“特种兵?”几个人笑起来,转过头上下打量袁一诺,“不错,块儿不小A。”大老板一指旁边黑铁塔似的保镖:“来吧,你先把他打败了,我就让你上场。”
袁一诺心里憋着气,把对大老板那种轻蔑的愤恨全撒在保镖身上了,几拳下去那个黑铁塔顿时变成一摊软泥,哎呦哎呦直叫唤。
“好!好好!”大老板眼睛亮了,“就他!训练吧,一星期后上场。”
袁一诺跟向嘉丞说,和朋友商量做个买卖,去长白山鼓捣点药材回来卖。向嘉丞不太相信:“你别被人骗了。这样吧,咱们请他吃个饭,一起聊一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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